“砰！”


    陸明洲不慌不忙，對著野豬又開了一槍。


    這一槍，它行動一滯，疼得嗷嗷叫。


    賽虎子和賽西施，再次撲了上去，毫不客氣地一個掏肛，拖住腸肚，往外一咬，嘩啦啦流了一地。


    野豬這時，才徹底倒下。


    就差一點，能蹭到張黑子的大腿。


    隻要一下，絕對能把人給頂飛，最起碼也得傷筋動骨。


    張黑子嚇得臉色煞白，直喘粗氣：“這野豬，這麼嚇人的嗎？”


    “要不然呢？”


    陸明洲嗤之以鼻：“一豬二熊三老虎，是瞎吹的嗎？這玩意，傷害趕山人，是最多的，你以為他好惹？”


    “不是！”


    張黑子急了：“我看你一槍，就把之前那頭野豬給揍倒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簡單，揍眼睛唄。”


    陸明洲雙手一攤，輕描淡寫地說。


    “我艸！”


    張黑子怒了：“隨著那麼老遠，你讓我揍眼睛？”


    “沒有這本事，就不要充大尾巴兒狼。”


    張黑子：……


    他臉色漲得通紅，羞愧難當，這迴丟人丟大發了。


    陸明洲也不理他，蹲下身子，開始處理豬下水。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豬下水就開始上凍了。


    這天氣，滴水成冰，上茅坑都得帶棍子，不是鬧著玩的。


    他動作麻利，一用力，把豬下水全掏了出來。


    找出豬肝，割開，抓在手裏掂了掂，好家夥，足有三斤重。


    他把豬肝切成兩半，扔給賽虎子和賽西施。兩條狗搖著尾巴，開始吃起肉來。


    “走吧，拉豬去！”


    陸明洲站起身來，往空心柳塘子走去。


    “不收拾幹淨嗎？”


    張黑子連忙跑到旁邊，拽起扒犁，滿臉驚訝。


    “怎麼收拾？”


    陸明洲瞥了他一眼：“上凍的速度，比你剝皮的速度還快，你收拾一頭我看看？”


    “嘿嘿！”


    張黑子摸摸頭：“那就不收拾，咱們迴家。”


    空心柳塘子裏。


    一頭三百多斤的大野豬，已經被凍僵了，雪地上，有灘殷紅的血漬，已經結上了冰。


    陸明洲上前，拍了拍野豬的身子，發“梆、梆、梆”的聲音。


    看來，想在野外收拾，根本沒有辦法。


    “嘖嘖嘖！”


    張黑子用力掰著獠牙：“好家夥，這牙齒比我的手指都長，要是給我來上一下子，那我可受不了。”


    “你知道就好。”


    陸明洲嗤笑道：“被野豬開膛破肚的，不是一個兩個。你下次再站這麼近，說不定就輪到你了。”


    “不敢了、不敢了！”


    張黑子老臉一紅，連連擺手：“咱不說這個，裝貨、裝貨。”


    在兩人齊心協力下，兩頭野豬都被裝上扒犁。


    這次，兩人準備比較充分，帶了不少麻繩，剛好用來綁上。


    兩頭豬，得有小六百斤，跟上次的熊瞎子，重量差不多。


    但是，這次拉起來，輕鬆多了。


    原因很簡單，首先是地麵已經有老雪，撂起來，得有一尺多厚。


    其次，這是上好木頭做的扒犁，光滑得很，兩頭翹起，拉起來很省力。


    張黑子一個人，在前麵拽著，也不見咋費力，就下了山。


    陸明洲也樂得清閑，給兩條狗重新套上繩，跟在後麵悠哉遊哉，跟出來旅遊差不多。


    一路上，大雪沒停過。


    沒多久，兩人的帽子上、肩膀上，都有一層雪。


    在這種極端天氣下，連眉毛都凍上了，整個臉都緊繃繃的。


    當然，迴到屋裏，在炕上一坐，沒多久就會恢複。


    東北人，早就習慣了。


    按理說，這種大雪天，應該沒多少人。


    誰知，兩人剛迴到靠山屯，就發現很多人在等。


    “來了、來了！”


    “這麼沉，又打到東西了。”


    “走，上前去看看！”


    陸明洲和張黑子還不知道咋迴事，就被村民們包圍了。


    一群人，嘩啦啦地湧了過來。


    原來，有人看到兩人進山打獵，吸引了不少人，冒著風雪在這裏等。


    這待遇，簡直跟粉絲接機似的。


    “哇！！！”


    “又是兩頭大野豬，這麼大的，一條都難。”


    “是啊，我活了幾十年，也就看過張五爺打過一迴。”


    “難怪說，明洲出馬，從不空手，太難得了。”


    “是啊，很多人趕山，都是十次出馬九次空，像明洲這麼厲害的，還是頭一次見。”


    ……


    一聲聲讚揚，把陸明洲都弄得不好意思了。


    他之所以厲害，第一是占了狗的優勢，第二是槍的射程，趕出了獵物的感知。


    否則，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讓他拿把砂槍，隻有五十米的有效射程，他槍法再好，能打到這兩頭豬麼？


    他隻好樂嗬嗬地說：“運氣、運氣！”


    村民們的稱讚更多了。


    “都這麼厲害了，還這麼謙虛!”


    “毛主席教導我們，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


    “果然，還是明洲思想覺悟高，難怪是‘打狼英雄’。”


    “可不止呢，現在明洲還是咱們屯的民兵營長。以後，咱們屯子就安全了。”


    ……


    張黑子不耐煩了：“大家請讓一讓，我們凍了幾個鍾頭，還想早點趕著迴家呢。”


    人群這才讓出一條道。


    “哈哈哈！”


    一道公鴨嗓的笑聲傳來：“我的好女婿，你趕山迴來了，收獲不錯吧？辛苦了，快送家裏去，讓你嶽母給你做飯。”


    來人，正是張二狗。


    矮矮胖胖，五大三粗，留著一綹山羊胡子。


    “哦，不用了。我爺爺還等著我吃飯。”


    張黑子臉色有些不喜。


    這準嶽父，是想搶自己這兩頭豬啊！


    張二狗上前，就要拿過他手裏的麻繩：“你這孩子，客氣個啥，我來拉就行。”


    張黑子沉著臉：“不用，就幾步路，我拉迴家就行。”


    張二狗臉色微變：“黑子，我們不要50塊彩禮錢，這兩頭豬，當彩禮如何？”


    張黑子沉默不語，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村民們見狀，紛紛斥責。


    “張二狗，你想錢想瘋了吧？”


    “五十塊彩禮，娶你家那個黑丫頭，已經是吃虧了，你還想要這兩條豬？”


    “就是，也不看自家閨女什麼貨色，抵得上這兩頭豬嗎？”


    ……


    “閉嘴！”


    張二狗兇相畢露：“這是我家的事，我跟女婿談彩禮，關你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