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演武的號牌,是此次演武的重要憑證,請務必妥善保管。”
覓翠峰半山腰處,微風徐徐,在幾棵粗壯大樹巨大的冠蓋下,一名年輕武者滿臉笑容地將一枚號牌遞給江宣。
年輕武者坐在石凳上,他的麵前則是一處分不清是天然形成還是人工修造的石桌。
“多謝!苯麑δ悄贻p武者客套一聲,拿起號牌略一過目,就將其放入懷中,朝等在一旁的沙老走去。
“號牌呢?”沙老見江宣走來,問道。
江宣笑笑,並未說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示意沙老已將號牌收好。
“嗯。你去峰頂的演武場看看吧,老頭子年紀大了,今日就不去湊熱鬧了!鄙忱险f罷,坐在一處幾尺見方的石頭上,對江宣擺擺手。
沙老作為天階巔峰武者,實力強橫,閱曆也十分豐富。若是有沙老陪同,有些疑問也可迎刃而解,但此刻沙老既然發話,江宣也不好強求,隻好獨自上山。
江宣身背長槍,腰間掛短刀,同時攜帶兩把兵器,在上山的過程中吸引了不少武者的關注。
正如沙老在覓翠峰下所說,演武,既在場上,也在場下。
知己知彼,總沒有壞處。
還未行至峰頂,江宣老遠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下山而來。
那身影背著一柄巨斧,一路上頻頻有武者對其恭敬問好,正是江宣在覓翠峰下見到的郜濡邦。
隨著郜濡邦越走越近,江宣對是否對其打招唿一事略有猶豫。
打招唿吧,他與郜濡邦可以說是並不認識。那日在城主府外雖然勉強算是見過一麵,但那時的郜濡邦已經昏迷,定然也是對江宣沒有任何印象。
不打招唿吧,以郜濡邦在祁州城,尤其是在祁州城武者中的威望,他極有可能認識與江宣關係不錯的燕真等人。
“與他在演武場上也不會做對手,打招唿的事情以後再說吧!苯砸凰妓鳎是打消了在此時與郜濡邦打招唿的想法。
“再說了,此時打招唿,他若是不應,好生尷尬!苯衷谛闹斜P算一番。
如此想著,江宣便假意去看別處,背對郜濡邦來的方向。
郜濡邦經過之時,無意中像是發現了什麼,略微放慢了腳步,一番觀察,才再次加快腳步往山下走去。
幾乎同樣的事情,在隨後經過的程休勇的身上又一次發生。
由於郜濡邦與程休勇並未作停留,所以他們的這一舉動並未引起太多武者的關注。
但是,郜濡邦與程休勇二人的此番行為卻被江宣的餘光所察覺到。
下意識地,他覺得問題應該出在他背後的那桿長槍之上。
此時的江宣有點後悔,後悔沒有將長槍包裹得更為嚴實。
但轉念一想,由於將長槍的槍身包裹了起來,即便郜濡邦與程休勇二人對這桿長槍有所懷疑,在看到長槍的全貌之前,也並不太可能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更何況,自己與沙老一老一少,嗓音完全不同,實力更是不在一個水平線上,郜濡邦與程休勇二人斷然不會懷疑自己就是那日出現在城主府外的沙老。
想到這裏,江宣定了定心緒,繼續邁步向峰頂走去。
……
“來了,走吧,去山下找個住處!鄙忱弦娊麖姆屙斚聛恚蛄藗嗬欠,從那塊石頭上起身對江宣說道。
“沙老,我方才見到了郜濡邦和程休勇。他們二人都對我打量了一番,應該是懷疑起了這桿長槍!苯m覺得此事並無大的不妥,但他出於謹慎的考慮,依舊選擇將此事告知沙老。
“沒事沒事,世上的長槍不知有多少桿,銀色長槍也不在少數。他們是巔峰武者,謹慎一些是正常的!
沙老拍拍身上的塵土,又道:“退一步講,即便他們認出這桿長槍,隻要不多生事端,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
下山途中,江宣還是免不了去想郜濡邦和程休勇兩人那幾乎一致的一番打量。
就在方才說與沙老時,他依然不覺得此事有多大問題?稍偃ゼ毾,他便越發不淡定起來。
然而,即便不淡定,若是惹得兩名巔峰武者猜疑,他一個天階八層武者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思慮到此,江宣無奈地搖了搖頭,趕上沙老的步子,一起下山去了。
……
“小子,三日後演武就要開始了,老頭子突然想起來還有兩個熟人要見。這落腳的地方,你自行去尋如何?”轉過一道急彎,將要看到山門之時,沙老將臉湊到江宣麵前說道。
此時的沙老雖然身穿褐色鬥篷,但不知怎的,江宣卻好像看到了沙老那隱在鬥篷之下的表情。
“?哦。”江宣雖然對沙老想要分開行動的目的有所疑惑,但緩過神來,還是答應了沙老。
江宣總覺得,今日的沙老顯得略有些怪異。自從來到了這覓翠峰,好像沙老對與江宣一起行動並不太感興趣。
“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苯闹朽止局。
雖然很好奇,但即便如此,江宣也不會深究沙老所想何事,所做何事。
江宣和沙老雖然一起經曆過不少事情,但也絕沒到可以隨意打探對方私事的地步。
畢竟現在的他,從名義上講,隻是沙老的一個護衛。
“小子,你又在發什麼愣?”沙老問道。
江宣覺得沙老有些怪,沙老對江宣又何嚐沒有相似的感覺?
在沙老來看,自那日在祁州城主府門前兩人見麵開始,江宣也一直是有些怪異。
江宣的心思,沙老自然並不知曉,但有一點他可以確定,那就是江宣對他似乎沒有從前那般親近了。
“沒什麼,我去看看,您之後去那不遠處的街市尋我便是!苯D了擠,也沒有擠出一個像樣的微笑,話音方落,抱拳行禮後便轉身離開。
“等等!鄙忱系脑挘驍嗔私羞M的步伐。
“那口短刀你防身夠用了,背上的長槍給老頭子留下吧。”
江宣聞言,卻是皺起眉頭:“見個熟人,還要舞槍弄棒,如此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