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沉,血色染盡天邊雲霞。
瑤華宗,主殿之上。
曹鎮嶽高坐主位,一身錦袍,麵容冷峻。殿內眾多長老肅然而立,氣氛凝重。
“諸位,今年的宗門大比,由我瑤華宗主持。”
曹鎮嶽聲音低沉,眼底閃爍著一絲狠厲。
“皇室已經允了。”
話音剛落,殿內頓時一片嘩然。
“宗主英明!靈虹宗那種小宗門,怎配主持宗門大比!”
“沒錯!他們的宗主都死了,連個正經領頭人都沒有,還妄想繼續主持大比?”
曹鎮嶽冷笑一聲,眼中殺機一閃而過。
“這宗門大比,向來是由實力說話。”
“陸遠之父已死,靈虹宗式微,自然輪不到他們來主持。”
他手指輕叩扶手,聲音忽然壓低。
“另外……皇室已有暗示,允許我們……整治一下靈虹宗的驕狂。”
殿內空氣驟然凝滯。
眾長老對視一眼,眼中皆露出一絲興奮與謀算。
“宗主的意思是……宗門大比上,可以……”
曹鎮嶽麵色不變,隻是微微點頭。
“五大宗門,都已經答應與我們聯手。”
言外之意——此次宗門大比,將成為一個針對靈虹宗的陷阱!
“隻不過,陸遠已經突破渡劫境,這……”一名長老憂心忡忡。
曹鎮嶽眼神驟冷。
“渡劫境又如何?他不過剛剛突破,根基未穩。”
“五大宗門聯手,再加上特製的困仙陣,足以致他於死地!”
殿外,風起雲湧。殿內,殺機暗藏。
靈虹宗,主殿。
“欺人太甚!”
一名弟子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宗門大比曆來是我靈虹宗主持,瑤華宗憑什麼搶去?”
密室中閉關的陸遠聽聞此事,麵色平靜地走出。
他負手而立,紫金雷霆不經意間從指尖跳躍而過,黑發無風自動。
“何須動怒?”
陸遠語氣淡然,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瑤華宗敢接手宗門大比,無非是想借機對我靈虹宗下手。”
眾弟子一愣,隨即滿臉憤慨。
“陸師兄,難道我們就這樣忍氣吞聲?”
陸遠輕笑一聲,輕輕摩挲著指尖的紫金雷霆。
“宗門大比上,必有殺機。”
“不過……”
他眼神微微一瞇,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我倒想看看,他們能使出什麼陰謀詭計。”
眾人麵麵相覷。
陸遠既然有決斷,他們自然無需畏懼。
靈虹宗後山,雜役房。
趙紫夢蜷縮在牆角,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
她捧著一封信箋,手指微微顫抖。
“紫夢,機會來了。”
信中,曹玉堂的字跡龍飛鳳舞,卻透著陰狠。
“宗門大比上,我們已設下天羅地網。你隻需要在陸遠的茶水中下入隨信附贈的斷魂散,他自會在大比上束手就擒。”
“隻要大事成功,你便能迴到我和孩子身邊。”
趙紫夢顫抖的手指輕輕撫過信紙上孩子二字,眼神驟然一軟。
“孩子……”
她低聲自語,嘴角掛著一絲苦笑。
十個月來,沒有人真正關心過她的死活。父親沒有,曹玉堂更沒有。
他們隻惦記著如何利用她,對付陸遠。
趙紫夢將信紙捏成一團,緊緊攥在手心。
她明白,在曹玉堂眼裏,她不過是一顆棋子。一旦陸遠死了,她的價值也就消失了。
到那時,她的命運會如何?
迴到父親身邊,繼續做聯姻的工具?
迴到曹玉堂身邊,做一個毫無地位的附庸?
即便見到了孩子,又能如何?
她緩緩鬆開手,看著掌心的紙團,眼神漸漸變得複雜。
“陸遠……”
趙紫夢輕聲呢喃,眼中既有恨意,又有迷茫。
對她而言,陸遠是仇人,是將她貶為雜役的主使者。
但至少,陸遠從未欺騙過她。
他的殘酷,反而比曹玉堂虛偽的溫情更加真實。
她猶豫了。
夜幕降臨,東臨城中一片寂靜。
皇宮深處,人皇獨坐殿中,手中捧著一卷古老的竹簡,眼神深邃。
竹簡上記載著一則古老的預言:
“吞天神體現世,皇室命運搖晃。天道印記,或存或滅,係於一線。”
人皇的眼神微微一凝,抬頭望向窗外的星空。
“陸遠……”
他輕聲呢喃,眸光深處閃過一絲忌憚。
“看來,瑤華宗和其他幾大宗門的行動,倒是正合我意。”
人皇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場宗門大比,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會有人將矛頭指向皇室。”
“坐山觀虎鬥,才是上策。”
宗門大比前五天。
東臨城內,氣氛緊張。
靈虹宗弟子們在街頭巷尾,不時與瑤華宗的人爆發衝突。
“無恥!瑤華宗簡直無恥至極!”
“背信棄義,有什麼資格主持宗門大比?”
靈虹宗弟子們義憤填膺,指責不斷。
而瑤華宗弟子則冷笑迴應:
“靈虹宗連個宗主都沒有,還敢大言不慚?”
“等著瞧吧,宗門大比上,我瑤華宗必將讓你們靈虹宗顏麵盡失!”
空氣瞬間凝固。
人心悸動。
唯獨陸遠,始終鎮定如常。
他每日靜心修煉,穩固渡劫境的根基,對外界紛爭,仿佛毫不在意。
這日夜幕降臨,趙紫夢端著一盆髒水從後院走出,恰好與陸遠迎麵相遇。
四目相對,空氣仿佛凝固。
趙紫夢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你有話說?”陸遠停下腳步,目光平靜地看著她。
趙紫夢咬了咬唇,半晌才低聲道:
“宗門大比……你……小心一些。”
陸遠眉頭微皺,隨即輕笑一聲。
“曹玉堂讓你給我下毒?”
趙紫夢猛然抬頭,無比震驚。
陸遠眼神淡漠,聲音平靜如水。
“你若想迴到他身邊,盡管下手便是。”
趙紫夢的身體微微一顫,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你……不怕我真的下手?”
陸遠輕輕搖頭,目光冷漠。
“你覺得,你我之間,誰的仇更深?”
趙紫夢一時語塞,眼中淚光閃爍。
“你背叛靈虹宗,我父妻族人因此喪命。”陸遠聲音淡漠,卻如刀鋒割心。“你說,我該不該恨你?”
“我……”趙紫夢聲音哽咽,淚水已經無法抑製。
“可我隻是讓你做雜役,而曹玉堂,隻把你當工具。”陸遠繼續道,聲音冷漠無情。“你說,你該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