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北討蠕蠕,為何大軍行動(dòng)如此拖遝?大都督拿到就不怕貽誤戰(zhàn)機(jī)嗎?”
“閉嘴,阿鬥泥!”
“大都督乃是我朝名將,久經(jīng)沙場,他豈會(huì)不知兵貴神速的道理?遲遲不動(dòng),定是有別的考慮。”
“我也不過是與阿哥你們私底下發(fā)發(fā)牢騷而已,在家中我還能帶仆從外出打獵解悶,這些天在軍中甚是乏味!
賀拔三兄弟的勇武除了天賦外還有便是日常勤加練習(xí),從未荒廢過個(gè)人武藝。
打獵便是精進(jìn)武藝的最佳選擇,還能解悶,古人娛樂消遣的方式不多。
就算有美姬作陪,也架不住天天折騰。
“若你無事,便出去教軍士箭術(shù)、騎術(shù)!
“也罷!
賀拔嶽拜別兩位兄長後,來到軍營中。
他三兄弟都為幢主,各領(lǐng)一幢兵,其中大多都為他賀拔家私兵部曲,隻有少量軍戶在他幢中。
武川尚武的風(fēng)氣比懷朔更濃,人人皆兵,軍中皆勇士。
也用不著將官特意教騎射。
他在營中巡視一圈,看到有士卒在射箭,看到其射中靶心後,賀拔嶽也會(huì)為其大聲喝彩!
見有士卒互相角抵更是手癢難耐,恨不得親自上陣較量一番。
但武川軍中,鮮有人能與他匹敵,他也懶得與尋常士卒去較量。
“哎,甚是無趣。”
“郎君,若是想要尋樂子,不如去軍市逛一逛,我聽剛歸營的士卒說……中軍、懷朔與我軍中士卒在那角抵賭博,場麵甚是熱鬧。”
“哦?”
賀拔嶽一聽便來了興趣,“當(dāng)真?”
“當(dāng)真!郎君可以去看看,若是遇到他軍勇士,還能上前較量一番,以壯我武川軍威!以揚(yáng)郎君勇武之名!”
賀拔嶽當(dāng)即喚來幾名部曲一同騎馬出營,直奔軍市而去!
三軍營寨就是一字排開,李崇中軍主帳居中,懷朔、武川分列左右,而軍市則在中軍營寨正後方約十裏的地方。
賀拔嶽才靠近,便聽到軍市內(nèi)喝彩聲起此彼伏,好不熱鬧!
賀拔嶽便加快步伐,很快便看到上百人正在圍觀角抵,他靠近一看,便看兩精壯男子在互相較量,其中一男子看著腿腳似乎有疾,行動(dòng)不是很方便,但力氣卻極大。
隻見其雙腳站穩(wěn)後,下盤堅(jiān)若磐石,雙手握住對手的褲腰,雙眼瞪大如銅鈴,雙臂其發(fā)力,臂膊上青筋暴起,怒喝一聲,“給我起!”
用力一甩,便將對手給甩出圈外,獲得了勝利!!
“好!萬景勇武!”
“不愧是我懷朔軍中勇士!”
“萬景真乃神力,已經(jīng)連贏五人了吧!”
更有甚至直接開口嘲諷,“中軍,武川還有沒有人敢上前與萬景較量!若是無人,此次北討蠕蠕,當(dāng)以我懷朔為首!”
侯景恢複氣力後,也是狂妄大笑,“可還有人敢來與我角力!”
圍觀眾人無一人敢應(yīng)聲,侯景已經(jīng)連贏五場,對自己有信心的人早就上場與其較量,剩下都是自知不如侯景之人。
侯景開心的不行,連贏五人,他贏了不少錢物,這可比冒著生命危險(xiǎn)去劫掠柔然部落要輕鬆的多。
“好大的口氣!”
賀拔嶽一聽?wèi)阉奋娛咳绱藝虖垺⒖裢?dāng)即大喝一聲,“我來與你較量一番!”
他直接脫去上衣,露出其精壯的上身,古銅色的皮膚,虎背熊腰,一身橫肉極為壯碩,侯景已經(jīng)足夠壯碩,但在賀拔嶽麵前看上去要比起小上一圈。
“我武川人人驍勇,何時(shí)輪得到懷朔之人逞能!”
武川士卒一看是賀拔嶽,各個(gè)氣勢高漲。
“竟然是阿鬥泥!”
“阿鬥泥來了!壯我武川軍威!”
“贏我武川幾名普通士卒罷了,阿鬥泥才是我武川軍中真正的勇士!!”
侯景等人臉色一變,原本還氣勢高漲的懷朔軍士一個(gè)個(gè)頓時(shí)都沒了聲音。
賀拔三兄弟之勇,六鎮(zhèn)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竟然是赫赫有名的阿鬥泥?”
“正是,可還有膽與我較量?”
賀拔嶽十分自信,在他看來侯景雖然也有些力氣,但照他還是差的遠(yuǎn)!
身後隨行的幾名部曲更是嬉笑道。
“不如速速認(rèn)輸,免得丟人。”
“就是,免得說我家郎君欺負(fù)一腿腳不便的跛子。”
“哈哈哈哈,懷朔軍中無人,竟讓一跛子逞勇!郎君你身份尊貴,還是別跟這跛子置氣,就算贏了也不光彩,還會(huì)折損您的威名!”
侯景大怒,死死的盯著那幾名隨從。
身體上的缺陷是他最在意的事情,是他的逆鱗!
“有何不敢,讓我來領(lǐng)教一下阿鬥泥之勇!”
這種情況下,侯景就算自知不敵,咬牙也得上,就為爭這一口氣。
輸了是能力不行,慫了那便是沒有膽量。
六鎮(zhèn)人人皆兵,人人尚武,最瞧不起沒有膽量的懦夫!
不單單要迎接挑戰(zhàn),還要重注買自己來彰顯自己的信心和氣勢。
“那便來吧!”
賀拔嶽輕蔑一笑。
從二者的神態(tài)就能看出實(shí)力差距。
侯景如臨大敵,賀拔嶽卻壓根沒怎麼認(rèn)真,壓根沒把侯景當(dāng)盤菜。
“!”
侯景大喝一聲,壯自己的聲勢,他如猛虎下山般朝前撲了過去,一把抓住賀拔嶽的褲腰,試圖借助衝擊力一鼓作氣將賀拔嶽推出去!!
哪知。
賀拔嶽雙腳宛若紮根於地下,麵對如野篦衝擊而來的侯景,絲毫不動(dòng)。
反手同樣抓住侯景褲腰,怒喝一聲。
“!給我起!”
在眾人錯(cuò)愕的目光中,侯景雙腳離地,被賀拔嶽以同樣的姿勢側(cè)身甩了出去。
圍觀之人連忙讓開,生怕被撞上。
侯景也是停不下來,直接摔了個(gè)狗吃屎,一腦袋撞在路旁的馬糞堆上。
一股惡臭直衝他腦門。
侯景怒而起身,卻發(fā)現(xiàn)賀拔嶽正在大笑,怒而迴擊道。
“若不是我與人連番較量,衰了氣力,怎會(huì)輸給你??”
武川軍人聽到他嘴硬的話更是出言譏笑嘲諷,要將之前被懷朔軍人嘲諷所積蓄的怨氣一股腦發(fā)泄出來!
“哈哈哈哈!”
“早就說你這跛子不是賀拔郎君的對手,非要吃馬糞才甘心?”
“跛子吃馬糞!不曾想軍中也能看到此番有意思之事。”
“論勇武,我武川冠絕六鎮(zhèn),此番北討蠕蠕當(dāng)以我武川為首!!”
賀拔嶽身為獲勝者自然客氣,沒有理會(huì)侯景的嘴硬,反而大度的抱拳解釋道,“你頗有氣力,我亦認(rèn)真對待,不曾想會(huì)如此……見諒,見諒。”
他確實(shí)沒想要羞辱侯景,純粹就是手癢跟侯景較量一番而已。
但……
身後武川軍士的喝彩聲,讓賀拔嶽頗為享受!
他站在圈內(nèi)聲若洪雷的大聲喝道,“可還有人與我較量!”
環(huán)視四周,中軍士卒紛紛低頭不敢與之對視,懷朔士卒一個(gè)個(gè)怒目而視,卻沒有人敢出來與之較量!
賀拔嶽再次大聲喝道,“懷朔無人耶!若無人敢與我較量,那!此次北討蠕蠕當(dāng)以我武川為首!”
“威武!”
“阿鬥泥威武。
侯景氣的咬牙,也顧不得將臉上馬糞處理幹淨(jìng),便對一旁隨行而來的同伴道,“去!速迴軍中將莫賀咄叫來!”
“定要挫挫這群人的銳氣!”
“讓其明白,何為天生神力!!”
…………
“哦?軍市竟然如此熱鬧!”
高羽跟木蘭等人也來到軍市外!
他主要是想轉(zhuǎn)一轉(zhuǎn),看能否繼續(xù)走運(yùn)再次挑選到如意的奴隸,剛一靠近就聽到裏麵聲勢浩大的喝彩聲。
“想來是有軍士在角抵吧?”
木蘭笑道,“走走走,前去看看,是何軍士卒如此勇武!”
高羽等人剛欲往裏走,便看到一熟悉的麵孔,喚做屈突合力,之前外出劫掠時(shí)便有他,如今也在高歡麾下為一隊(duì)主。
“二郎!你來的正好。
屈突合力不曾想在這裏能見到高羽,當(dāng)即喜笑顏開。
“嗯?可是有事?”
“快!快隨我前去,武川阿鬥泥欺人太甚!萬景已敗給了他,需得是你出手,才能挽迴我懷朔軍士的麵子,才能挫敗武川的銳氣!!”
高羽一愣,不清楚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屈突合力也隻是拉著他不斷往前走。
好不容易靠近後。
正好看到賀拔嶽站在人群之中,大聲喝道。
“我最後再問一次!懷朔無人耶?”
侯景一眼便看到屈突合力,還有其身後的高羽!
心下大喜!!
當(dāng)即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
引來眾人的注意。
而那幾名曾經(jīng)出言譏笑他的人,更是繼續(xù)嘲諷道,“怕不是吃馬糞把腦子吃壞了?”
侯景目光陰鷙的看了這幾人一眼,旋即出言道,“誰說我懷朔軍中無勇士!可有膽與我家二郎較量!”
侯景直接跑到高羽的身旁。
高羽都懵了,聞到一股臭味,不由皺眉,“萬景,你與人角抵,為何會(huì)如此狼狽?”
侯景卻不做多解釋,指著賀拔嶽道,“莫賀咄,上!去挫挫他的銳氣!壯我懷朔軍威!”
懷朔士卒對高羽也都有所耳聞。
軍中誰人不知,高家大郎長袖善舞,高家二郎勇武無雙?
仿佛看到了主心骨一般!
也來了氣勢,齊聲高喝!
“請二郎!壯我軍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