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
原本在周圍慶祝的人們現(xiàn)在四散奔逃,曾抱著看戲的貴族和官僚現(xiàn)在不是倒在血泊裏,就是飛一樣的竄上自己的馬或者馬車,倉皇逃離。
“今天,我隻殺他們,無關人等,趕快離開!”
這是開戰(zhàn)之前,符儀對周圍的人說的話。
結果自然是引起了一陣哄堂大笑。
“開什麼玩笑,這小子是覺得自己能以一敵三麼?”
“更何況還有幾十個私兵,唉,可萊,你也上去,幫幫他,別讓戰(zhàn)鬥太無聊了,嘿嘿。”
......
這種奚落之聲是當場大多數(shù)人的態(tài)度。
符儀歎了口氣。
“好吧,既然這樣......”
迪比斯則是很有點風度的表示。
“小子,別說我欺負你,我讓...”
!!!
好快!
橫向格擋!
不對!
假動作!
咳!
抹脖子。
鮮血從他的喉口竄出。
這是單靠他自己能力止不住的重傷。
半跪在地,他吃力的維持著自己的姿勢。
鋒芒立在地上。
這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後的防禦姿勢。
前提是符儀不繞後。
大意了!
迪比斯沒想到自己會這麼翻車。
如果自己一開始就全力以赴的話,肯定不會是這樣。
但他怎麼也想不出來,沒有人教導的情況下,這家夥是怎麼學來這麼一身精準的武功的!
這已經(jīng)和那些經(jīng)驗豐富的老手差不多了!
結果一個浪,差點把自己浪沒了。
差之毫厘。
符儀感覺自己還是沒學到家。
他在來之前還在係統(tǒng)空間中和一位野蠻人裝扮的戰(zhàn)士過了幾招。
然後理所當然的沒能打過。
但是那一下自己用生命換來的招數(shù)卻是讓他記憶猶新。
太有迷惑性了。
沒想到慣性極大的重武器也能打出假動作來幹擾對手。
他剛剛那一下算是活學活用。
但是可惜,距離判斷失誤,威力也有所不足。
原本可以靠著先手優(yōu)勢一擊必殺的,結果隻是重傷。
“父親!”
兩邊的兩人憤怒而驚恐。
他們兩人是知道自己父親有多強的。
結果一招居然到了。
迪比斯暗道不妙。
自己這兩個孩子沒經(jīng)曆過戰(zhàn)陣,自己受傷後居然短暫身形僵住了。
傻孩子!這種時候怎麼能有時間不動呢?!
“這...”
刀鋒撇擊右側(cè)。
這兩人沒有長柄武器。
都是日常便於攜帶的佩劍。
和符儀手裏的刀相比,簡直就是步槍和手槍的區(qū)別。
火花濺射。
“種...”
刀攥順勢打擊左側(cè)對手持器手。
未能將武器打落,但是擊退了。
一腳踢開右邊的對手。
放刀鋒大旋風。
“時候......”
“嗯!”
兩人緊急躲閃,但是後麵已經(jīng)衝上來的甲兵卻慘了。
符儀他手裏拿的可不是普通的武器,而是超凡者使用的武裝。
這些凡人戰(zhàn)士身上披掛的也不是全身甲。
當場三人死亡,一人被腰斬。
“還是......”
趁著兩名稍微棘手一點的戰(zhàn)力還沒來的及迴過勢來。
刀尖點地。
符儀還記得之前自己越級挑戰(zhàn)時,那個重甲騎士槍尖點地進行的翻滾動作。
非常漂亮。
但是他不一樣。
他的甲可沒那麼沉。
借著這個動作,以刀為中心,來上一圈圓周動作。
翻江倒海。
前世符儀很喜歡的一個武術招式。
但是由於花裏胡哨,一直被認為是無法在戰(zhàn)鬥時用出來的。
因為這在一定程度上超出了正常人的反應速度與身體應力。
但好在,這一世,符儀也不是什麼正常人。
一招踢到一片。
“你們...”
起刀。
在空中翻滾一周。
刀鋒向後麵劈去。
兩人緊急之下合力抵擋,但因為姿勢原因,兩人即使擋下了,也被擊倒了。
“自己吧!”
嘴上是這麼說著,但行動上,符儀沒有絲毫準備給對手留照顧好自己機會的打算。
落地之後,踩住一人,偏轉(zhuǎn)刀刃。
噗呲。
身首分家了。
黑色的新郎禮服即使染血也看不出什麼來,隻有上麵銀色的花紋與猩紅的點綴才能提醒人發(fā)生了什麼。
“不!!!!!”
另一人悲痛的叫了出來。
迪比斯身形一顫,連他捂住傷口的手都有些不穩(wěn)了。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重新站起來的年輕人發(fā)瘋似的向符儀衝了過來。
而這時候一眾目瞪口呆的低級貴族和官僚及其代表才緩過神來。
在場除了東道主家族以外隻有一位超凡騎士在場,但他根本無意參與這一切,和這些僅僅隻是代表他們主人或者本身隻是平日從事文書工作的外行比起來,他是真正的內(nèi)行。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並沒有在場很多人想象的那麼強。
但是迪比斯大意了,對方根本就不等他說完,一個先手就重創(chuàng)了他,讓他短時間內(nèi)基本失去了戰(zhàn)鬥力。
然後那個年輕人趁著另外兩人還處於錯愕之時,極速出手,打開了局麵,讓自己沒有了被包圍圈踢的風險。
就這麼一步一步不斷的擴大自己的戰(zhàn)術優(yōu)勢。
他根本就沒有一對多。
最多是一對二了一次。
騎上自己的馬一溜煙的跑了。
他完全可以出手幹涉。
但他為什麼要呢?
自己出手也不是十拿九穩(wěn)。
還有把自己賠進去的微小可能。
但如果打贏了,迪比斯重傷,長子已死,對自己也沒多大好處。
走了。
隻是可惜,恐怕又一個家族的名號,要沒落了。
叮!叮!鐺!
符儀和對手過了三招。
事實證明,這兩人水平並不菜。
隻是缺少生死搏殺的經(jīng)驗,前後空檔和破綻太大,這才讓符儀抓住了他們的錯誤,一步一步打出了這樣的戰(zhàn)果。
如果迪比斯一開始別廢話,就全神貫注的動手。
如果兩兄弟經(jīng)驗豐富,如同冰冷的刀鋒一樣,互相配合,在最關鍵的時刻沒有本能的閃開,和背後的兵衝上來後圍攻符儀,那符儀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但這世上沒有如果。
就像死人沒法活過來......嗯~也不一定。
至少這個世界還真是不一定。
但是有這種能力的存在,恐怕也不會關注他們這些小魚小蝦的這一點爭鬥吧。
而反應過來的人群也是在慌亂中驚唿,做了鳥獸散。
莊園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
人們四處逃散。
原本那些還叫著讓自己的保鏢上去給符儀助助陣的家夥此時跑的比誰都快。
“踏馬的!賤人!滾!”
稅吏一腳把自己的女伴給踹了下去。
這可不能讓她上來呀,上來了一個人就得多一份重量,多了一份重量就會跑得慢上一分。
他是真害怕符儀殺上頭了,把自己也給殺了。
就這麼原地留下一個哭泣的女人,馬車則是揚起一波塵土,飛速離開。
擋下對方武器最猛的四下劈砍刺僚。
所以你的劍勢應該用完了吧?
擋下最後一招勢頭很明顯已經(jīng)將力量用盡的攻擊。
符儀發(fā)力震開對手。
他要快!
那些私兵已經(jīng)快重新衝過來了!
刀把敲擊腹部,打出硬直。
正麵掃擊。
對方低頭閃了過去。
不僅閃了過去,還嚐試後退,和自己人匯合。
看來是冷靜下來了。
那就更不能讓你走了!
擰腰旋刀,順勢借力。
由於刀本身的重量和這一擊過大的蓄力周期讓符儀的前搖變的有些大,給了對方預判的機會。
主要是刀和身體的重心把身形都往後帶了,太過明顯。
剜足斬!
沒中,被極步後退閃開了。
沒關係。
仆步下蹲銜接橫掃千軍!
這樣一下,即使退的再快也無法完全閃開了。
前胸被帶出了一連串的血花。
這就是不穿甲的下場。
糾正還是大部分威力都閃開了的結果,要是再閃的慢一點,以刀本身的重量和鋒利度,斷一條手臂是最起碼的。
打出了一個踉蹌。
好機會!
翻身重下劈!
對手橫劍還想擋下來。
不可能的。
堅韌的劍身僅僅隻是稍微阻攔,就寸寸崩碎。
這的確是一把寶劍,但這已經(jīng)是它的極限了。
小兒子隻能用手嚐試稍稍阻攔一下勢頭。
他的力量還不小,僅僅隻是廢掉了一隻胳膊就隻是半跪在了地上。
“快!!!”
“啊啊啊!!!!”
砰!
還以為殺招暫時結束,告一段落。
結果符儀重砸刀柄順勢用力下按。
一個完整的人就這麼變成了y。
“嗯!......咳......”
死者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那駭人的傷口,從裏麵噴出了海量的鮮血。
倒地了。
兩人最後一擊時距離太近,符儀被噴了一臉,渾身赤紅。
此時離符儀最近的一個士兵,已經(jīng)僅僅隻有一米半了。
但是他愣住了。
不僅僅隻是他,看到了符儀這麼一身後,所有人都短暫的愣住了。
符儀也有些迷,但當他的眼睛看向眼前時。
對方看著腳下的陷坑和那慘烈的現(xiàn)場,一句話,不說頭也不迴的逃離了。
但也是有勇者的。
幾個骨幹也有動搖的,而幾十雜兵和輔兵已經(jīng)開始潰逃。
但還是有人咆哮的衝了上來。
對此,符儀也沒什麼好說的。
精銳就是要有精銳的死法。
劈砍剁僚,了結他們。
“咳咳......”
“喲,站起來了,迪比斯叔叔。”
符儀的語氣有一些嘲諷。
他依然捂著脖子。
“我...咳!”
他還想說什麼,但僅僅隻是動一下,就會加重他的傷勢,讓原本好不容易穩(wěn)定的狀態(tài)糟糕下去。
“看來,我們也沒什麼能說的了。那就這樣吧,下一輩子,嗯,如果這個世界有下一輩子的話,我想應該是有的吧,做個好人。”
“你!!啊!!咳!”
刀鋒毫無懸念地貫穿了他的喉嚨。
這一擊如此的樸實無華,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步兵在反騎一樣,簡單直接。
一瞬間,迪比斯似乎看見了什麼,好像是一個騎士在教授小男孩武藝。
沒什麼高深的。簡單的戳刺。
但他也沒機會再想點什麼了。
符儀偏轉(zhuǎn)刀刃,攪斷了他的脖子。
取下了他的人頭。
人頭落地,世界天翻地覆,他最後看見的是自己的無頭屍體跪了下去。
然後眼睛一黑,什麼都沒有了。
此時,莊園內(nèi)已經(jīng)幾乎沒有活人了,隻有幾個惶恐抱頭的仆人還沒有逃走。
不是他們不想,主要是腿嚇軟了。
“唉,你。”
一個年輕的仆人被符儀給揪了出來。
“藏寶室和莊園主廳在哪個方向?”
對方給符儀指了一個位置。
“就...就在那裏。”
符儀點點頭。
手一鬆。
“滾吧。”
不僅僅是他,一圈的人聽到了這句話都如蒙大赦,如同兔子一般就竄了出去。
符儀順著走廊走了過去,見到了一個老婦人。
對這個人,符儀有印象,好像是迪比斯的母親。
眼神和耳朵已經(jīng)不好使了。
“孩子,是你麼,外麵...嗯!”
符儀掐住了她的喉嚨。
這是仁慈,讓她在什麼都不知道中離開人世。
這裏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一個老人守不住財富和土地,就這麼結束人生,也省得受苦。
符儀繼續(xù)往裏麵走。
等走過一個拐角的時候,從側(cè)麵突然襲過來一把刀刃。
“死吧!”
輕輕鬆鬆抓住。
這是一個穿了紫色新娘禮服的女人。
不過婚禮已經(jīng)變葬禮了。
這身沾染上鮮紅的血染個色,變成暗紅色,剛好可以當喪服。
即使被擒住了,他也依然在嚐試掙脫。
“手勁兒不小,有點兒技巧,騎士家的女兒吧。”
符儀用手控製住她的腦袋。
“你家裏人難道沒跟你說過,不要讓憤怒控製你的心智,出手之前不用喊話嗎?”
說完,一手把她的腦袋貫到了牆上。
一動不動了。
這樣的傷勢,對於非超凡者而言是致命的。
符儀繼續(xù)走了下去。
麵對一道門,一腳踹了上去。
還有點堅固。
一刀。
開了。
走進藏寶室。
說是藏寶室,其實也就是一個小空間罷了。
一些不便攜帶的藏品和戰(zhàn)利品肯定是不能帶的,一來不好變現(xiàn),二來不好估值,三來不便攜帶。
不過光是現(xiàn)金,符儀就搜刮出來了二百多枚各種樣式的小金幣。
這應該是他們整個家族的地產(chǎn)存款了。
應該包括了給他們自己準備的數(shù)次被俘虜後要交的贖金和更新武備與運作產(chǎn)業(yè)的準備金。
這樣的財富,以一名騎士來說,堪稱豪富。
也不知道原身的家族有多少貢獻在裏麵。
但現(xiàn)在,這一切都歸他了,剛好他踏上路途也需要錢。
收集起來之後,錢袋足足有一個人頭大小。
不僅僅是金幣,還有一些成色很足的銀幣收納在了其中。
還有點沉。
走在外麵,起風了。
這個時間天氣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冷。
達意維王國地處普洛斯半島與南大陸主體之間,西方世界的季風在吹過世界山脈之後,每次都會或多或少的在拂過科斯塔王國後吹向這一帶。
表現(xiàn)在氣候上就是容易下雨甚至是下雪。
但符儀隻感覺自己清爽。
他能感覺得到,原身最後一點殘餘也消失了,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那紅色的讓人心神不安的印記。
他自由了。
接下來該去哪兒呢?
帝國的控製區(qū)是不能待了。
逃亡達林國或者聯(lián)盟?
不太好,距離太遠,容易在路上被帝國的執(zhí)法者逮到。
科斯塔?算了吧,可持續(xù)完蛋的王國,在帝國的冰兵鋒下自身難保了。
話說,好像隻要從這裏翻過一道山脈,就好像是一個叫什麼普羅斯半島來著?
好像還挺混亂的,不容易找。
就這麼定了!
揚長而去的身影隨著風起消散在遠方。
與之相伴的是已經(jīng)開始落下的雨水,天已經(jīng)陰暗,隱隱中還有打雷之聲。
而就在符儀離開的時候。
一道身影停留在了這處已經(jīng)無人的莊園。
“嘶!好濃烈的血腥味,這是超凡者的血液?”
被黑袍籠罩著的身影走了進去,看見了一地的狼藉。
“可惜,都浪費了,不能吃了。”
人影嘟囔著。
突然停下了腳步。
“哦?有意思~”
在莊園的走廊上,一個女人,猛然睜開了雙眼,眼中,一片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