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感受到鋪天蓋地的壓力,仿佛一層層枷鎖,套在自己頭上,猶如絞索步步讓他窒息。
“我會一步步剝奪你的靈識,封\/鎖你文宮,讓你有力氣用不出來!
張放麵色冰寒,直逼杜預(yù):“你冥頑不靈,該當(dāng)剕!”
他一劍如雷,向杜預(yù)的腳當(dāng)頭雷霆斬下。
“剕,就是砍掉犯人的腳,宮,就是割去人的生\/殖器,最後的大辟,就是砍頭!
張放誌得意滿,傲然冷笑:“除此之外,我法家還有臏—剔掉膝蓋骨、刵—割耳朵、剕—斬左趾、刖—斬右趾、磔、車裂、縊、焚、烹、脯醢等等刑罰。放心,我會一點點,讓你統(tǒng)統(tǒng)品嚐一遍的!”
“你的死亡,會很緩慢、更緩慢,慢到你痛徹心扉,慢到你到了閻羅殿,下輩子都不想投胎做人。”
張放說這些殘忍言語,卻並沒有半點咬牙切齒,表情卻古板中透出理所當(dāng)然,認(rèn)真中閃耀著得意。
對法家弟子而言,這些刑罰並不殘忍,它們隻是照章辦事,嚴(yán)格履行法的程序。
杜預(yù)心中一寒。
他知道,張放絕非說說就算,以這年頭的法家上古五刑劍法,它真做得出來!
在聖元十國,法家以嚴(yán)刑峻法而著稱,所謂“大刑用甲兵,其次用斧鉞。中刑用刀鋸,其次用鑽窄。薄刑用鞭樸。大者陳之原野,小者肆之市、朝。”大刑用甲兵,是指戰(zhàn)陣。其次用斧鉞,是指大辟。中刑用刀鋸指劓、剕、宮。其次用鑽窄指墨。薄刑則用鞭樸。
民眾動輒得咎,動不動就要被處以嚴(yán)厲殘酷的刑罰。
眼看杜預(yù)又要被一劍刺中,活活剁掉右腳,張放麵容也猙獰起來。
“什麼詩成鎮(zhèn)國?什麼天下奇才?不過如此!”
“還不是乖乖被我炮製?在我的上古五刑劍下,哀嚎、翻滾、求饒?”
“嗬嗬,書山之中,若能除掉這心腹大患,迴到嵩山書院、大秦帝國,我能得到表彰。搞不好能憑借功勞,以我叔叔張儀美言,再上一步!
他誌得意滿,幾乎要仰天長嘯。
杜預(yù)在前兩重山,表現(xiàn)實在太驚豔、震驚十國,可謂一舉成名天下知。
而自己若能殺了這樣巔峰的杜預(yù),才顯出自己與眾不同的手段。
十國之中,雖然麵臨著妖蠻魔的重重威脅,但戰(zhàn)亂頻仍,十國相互視為心腹大患,大秦與大唐就是一對死敵。
自己能將大唐詩成鎮(zhèn)國的鎮(zhèn)國秀才,後起之秀,在書山斬殺,迴到大秦絕對是大功一件!
叔叔張儀,甚至親自出手,想要留下杜預(yù)都不成,這件事卻被自己做成了。這是何等榮耀?
什麼人族大義?什麼大局為重?
在十國朝廷內(nèi)部,沒有人會真的拿這當(dāng)迴事。
“杜預(yù),借你人頭一用!助我上九卿高位!”
張放上古五刑劍瘋狂斬下,獰笑連連,浮想聯(lián)翩。
在他看來,杜預(yù)已然沒有退路,再不可能逆轉(zhuǎn)乾坤。
張放與普通秀才,絕對不同。他在嵩陽書院,已然遠(yuǎn)超過一般秀才實力,又有秦國九卿高位的叔叔張儀推\/薦,早早坐上了秦國執(zhí)掌刑辟的廷尉一職,手中上古五刑劍殺人如麻,早已沾滿了人血和冤魂。
故一般秀才麵對他,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滿臉是血的杜預(yù),突然一指:“不求甚解!”
張放:“???”
他腦海中根深蒂固、渾然天成的上古五刑劍法,竟然··
模糊起來。
遺忘了!
這就尷尬了。
他眨眨眼,看著手中的上古五刑劍,卻一片漿\/糊,怎麼也想不起來這第三劍【剕】該如何斬下去。
“不,不對!”
張放氣急敗壞大叫起來:“你一個秀才,怎麼可能掌握不求甚解?我叔叔早已高居大學(xué)士,才能掌握這等神通。你,你···”
杜預(yù)目光一寒,冷冷一笑。
一般秀才?
可惜,走到這裏的,誰是一般人?
極品舉人神通【不求甚解】,讓對方遺忘所有神通,對舉人以下必然生效!
張放個體實力再強,文位也是舉人。
故而,毫無懸念吃了杜預(yù)【不求甚解】,遺忘了所有技能。
連杜預(yù)吃了前兩劍【墨】、【劓】兩種酷刑,而被封印的文宮神通,也隨之解封。
杜預(yù)被削去的鼻子,重新長出來。
臉上的刻字,也隨之消失。
正如杜預(yù)猜測,上古五刑劍,乃是一種文氣神通!
在犯人真正認(rèn)罪伏法前,劓、墨等所有刑罰效果,都是文氣神通效果,是暫時的。
而倒黴蛋張放遺忘了上古五刑劍法,一切文氣神通自然消失。
張放,從天才變成白癡!
隻需要一招。
對這法家弟子,杜預(yù)可就不客氣啦。
他悠然一指:“懸梁刺股。”
張放急火攻心。
他不明白,占盡優(yōu)勢的自己,為何突然急轉(zhuǎn)直下,淪落為杜預(yù)的階下囚?這前勝後敗、斷崖式巨大反差,令他吐血。
他正要不顧一切,衝上去與杜預(yù)決一死戰(zhàn),突然頭上一疼,已然被活活吊起來。
兩腿也劇痛。
噗通!
張放直接撲街,摔了個嘴啃泥、狗吃屎。
張放臉上震驚之色,溢於言表。
“你的才氣神通,竟然能壓過我?這怎麼可能?”
張放咆哮起來:“我怎麼會輸給你?你怎麼能壓製我?我乃堂堂張儀侄子、大秦廷尉!執(zhí)掌刑名律令,誅殺奸邪無數(shù),你小有薄名,卻怎配做我的對手?”
張放的心態(tài),徹底崩了。
作為少年得誌、天下聞名的大秦廷尉,他從未將杜預(yù)放在心上,更不認(rèn)為杜預(yù)有資格與他相提並論,遑論敗在杜預(yù)手中。
杜預(yù)是鎮(zhèn)國秀才不假,但張放在大秦更是家喻戶曉、名聲遍布天下,手段之暴虐殘酷,可止小兒夜啼。。
大秦有多少人?
大秦?fù)碛邪兖N州郡,億萬人口。
張放在大秦名聞天下,名氣早已高達(dá)三丈!
是整整三丈啊。
張儀門下,門客三千、高手如林、天才聚集。
張放平素與張儀門下舉人、進(jìn)士、高徒,論辯、舌戰(zhàn)、比試,從未輸過一招半式。
他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在秀才中到底多變\/態(tài)?
尋常舉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哪怕是頂級舉人,張放也能憑借張儀傳授的諸多神通,穩(wěn)穩(wěn)占據(jù)上風(fēng)。
放眼天下,誰家秀才能比自己更高?
張儀一向優(yōu)越感十足,小覷天下秀才。
哪怕被評為“十大秀才”,他也不屑一顧,隻覺得自己受了委屈,反而認(rèn)為是屈\/辱。
好比蜀漢評五虎上將,其他人認(rèn)為是至高榮光,關(guān)羽被定為五虎上將之首,反而不忿,認(rèn)為黃忠一介老卒,豈有資格與自己相提並論?
這就是張放,身為世家子弟、少年得誌,他完全沒把杜預(yù)放在眼裏。
這次攔路伏擊也是虎視眈眈、誌在必得,要將杜預(yù)一舉殺死,才讓天下人知道自己手段。
可惜,等待躊躇滿誌張放的,並非預(yù)想中占盡優(yōu)勢,反而是一腳踢在鐵板上,一敗塗地的痛徹心扉。
“啊啊啊···”
張放眼神兇厲,殘酷事實一次次打臉,已然讓他失去理智。
他大袖一揮,一件文寶騰空而起。
那是一麵紅色令簽!
令簽是法家弟子才有的文寶,乃是大秦發(fā)布命令時,交給官差行使權(quán)力的,需要很正式的口頭或者書麵授權(quán)的時候才能使用,同時它代表的是法律威嚴(yán)。
令簽有兩種,一種綠色,一種紅色,綠頭簽是派衙役前去拿人使用,而紅頭簽隻有在判重刑、死刑時才使用!
這紅頭簽上,正麵鐫刻著四個字:“【法家拂士】!”
背麵鐫刻著“執(zhí)、法、嚴(yán)、明”四字!
他文氣神通被封印,但文寶還可使用。
這是他身為大秦廷尉,這令簽上附帶著大秦帝國的煌煌天威!
而這件法家文寶上,還附帶著張儀身為大秦九品上卿的威嚴(yán)。
“上古五刑劍既然被你封印,那我就以大秦廷尉身份,判你以言獲罪、妖言惑眾,動搖江山社稷!
“判你俱五刑之刑!”
張放將紅色令簽狠狠一丟。
“執(zhí)、法、嚴(yán)、明”四字,金光萬丈,耀眼奪目,一個接一個飛起來。
每一個字,都是上古金文大篆,充滿了嚴(yán)峻、血腥、肅殺之氣,猶如四個滿手血腥劊子手,手持刀槍斧鉞,步步而來。
張放麵容猙獰:“所謂俱五刑,乃是五種刑罰一起施加在你身上。先黥、劓,斬左右腳趾,笞殺之,梟其首,將你屍骸剁成肉醬,丟棄骨肉於市。加上你巧言善辯,誹謗詈詛,汙蔑我法家,又必須先斷你舌。故謂之具五刑。””
杜預(yù)頓時感到,脖子被一套無形枷鎖牢牢禁錮,動彈不得。
四個金色大字,旋轉(zhuǎn)著飛舞到他麵前,高高舉起手中的斧鉞刀劍,便向他各處要害斬下!
猶如四個上古劊子手,滿臉橫肉、腦滿腸肥,要將杜預(yù)趕盡殺絕。
其中執(zhí)字,一把捏住杜預(yù)的嘴巴,將他的舌\/頭扯了出來!
金光化作小刀,便向杜預(yù)舌\/頭斬下。
“此乃斷舌之刑!”
張放猙獰。
“法”字,斬向杜預(yù)雙腿,要將他左右腿一起斬斷。
“嚴(yán)”字,化作一道大斧斬向杜預(yù)腰間,要將他腰斬。
“明”字,更是光芒化作萬千刀劍,要將他碎屍萬段、斬成肉醬。
“杜預(yù),任憑你天大本事,巧舌如簧,也要死在我大秦的大辟之下!”
張放麵容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