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天大笑起來,滿懷期待妖族大舉入侵,如今毀佛的各國不得不重新跪下,以更大的代價,恭迎佛門迴來保護各國?
佛門、道家,都是一個路數(shù)——故意挑動、鼓動妖魔蠻族入侵,以威懾人族,脅迫人族不得不更加虔心、供養(yǎng)佛道,香火願力,尊奉佛祖神仙。
敖雙這蠢貨中了法海之計,以身死燈滅,為佛門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錢繆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深深挫折、忌憚和殺心。
他看到杜預如此神奇,已經(jīng)警兆大作,引為頭號勁敵。
敖雙以自己一條龍命,前車之鑒,深深教育了錢繆,讓他終於認識到杜預詩詞才氣的恐怖。
而敖雙之死,更讓錢繆痛徹心扉——他艦隊之所以能平安通過東海,與扶桑自由往來,依靠勾結(jié)東海大太子敖雙。
東海龍王並不歡迎任何人族通行東海。隻要錢家艦隊遇到龍王巡邏隊,同樣難逃一死、船毀人亡。
敖雙一死,東海海族勢力,全部歸屬東海龍王。
錢繆縱橫東海,化為泡影。
詩可殺人,才可破軍!
連身為妖尊的敖雙,都被他一首【延平龍劍歌】妥妥送走。死者情緒穩(wěn)定,走得安詳。
“哼,伏魔降妖秀才,果然有點東西。”
錢繆眼中閃過殺意:“給我萬炮齊發(fā),當場轟殺!”
“是!”
錢繆的艦隊,徐徐調(diào)轉(zhuǎn)炮口,對準杜預。
而杜預此時卻···
不退反進,一躍而起,鷹起兔落,向錢繆所在旗艦撲去!
擒賊先擒王。
他竟如此之剛!
直奔吳越王錢繆而去。
敖雙死後,殺錢繆!
再殺法海。
狼狽為奸、禍害東海、攪\/動局麵的鐵三角,將被杜預一一斬斷、滌蕩,東海將重新海清河宴,恢複和平。
錢繆麵沉如水,怒極反笑,仰天長嘯:“區(qū)區(qū)秀才,如此囂張,竟敢行刺本王?”
法海精神一震。
之前的錢繆影分身,乃是愚蠢、貪婪代名詞。
吳越王錢繆,若真的如此愚蠢,一味貪婪,卻毫無智慧,豈可縱橫四海?建立橫跨大陸的偌大基業(yè)?擁有一隻驚人的航海船隊?
這是錢繆真氣魄,真。王者之氣!
錢繆喝道:“風魔小次郎!”
“嗨!”
海底傳出一聲低垂的應和。
那扶桑忍者,原來叫風魔小次郎,乃是扶桑最赫赫有名的傳奇忍者風魔小太郎的弟弟,頂級忍者之一,相當於東邪西毒在武俠小說中的地位。
錢繆與扶桑,勾結(jié)極深,無論是淨土宗派來的鑒遠大師,還是扶桑大名派來協(xié)助的上忍高手,各個身懷絕技,要在聖元大陸上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挑動十國內(nèi)亂,才方便扶桑人趁亂而入。
“殺!”
風魔小次郎,猶如一條大黑魚從海中躍出,同時更有數(shù)十道忍者身影,向杜預發(fā)動陰險刺殺。
錢繆憤怒道:“轟!給我轟!”
他的大艦隊徐徐轉(zhuǎn)向,隻聽得一聲驚天動地、震耳欲聾的炮聲,數(shù)百門重炮山崩地裂向杜預齊射。
數(shù)百顆炮彈,裹挾著炸藥罡風、恐怖衝擊,唿嘯著砸向杜預。
哪怕正規(guī)進士,碰到這威力驚人、撼山震嶽的火炮,也要沾到就傷、碰到就死!
如此驚人。
杜預瞬間成為眾矢之的。
白素貞、小青驚唿:“恩公?”
若非吃了法海大威天龍,白素貞定會施展神通,幫助杜預。
可兩位美麗、善良蛇妖,已身負重傷,無力再戰(zhàn)。
但遠處岸邊,卻湧來不計其數(shù)的民眾。
他們短衣打扮,赤腳光膀,手持鋤頭、魚叉等農(nóng)具,怒發(fā)衝冠,奮不顧身從山上衝向海邊。
每人都悲憤衝天,大聲怒吼著孩子、家人的姓名。
“兒啊,我的兒啊。”
“這些天殺的扶桑浪人在這!”
“我老婆子今日跟你拚了!”
“快還我孩子,還我家人。”
錢繆船隊上,數(shù)以萬計被劫掠、綁架的青年漁民、山民兒女,聽到親人、爹娘的唿喊,憤然衝到窗口,大聲應和。
“爹娘~”
“我在這,我還活著。”
“爹娘,你們快走吧。”
“你們不是錢繆的對手!真正掠奪人口的是錢繆!”
“天殺的吳越王錢繆,才是罪魁禍首。”
更遠處,竟然出現(xiàn)了一隻精銳的水師!
水師上迎風高高飄揚著一麵大旗,上麵金字繡著“周”。
“周郎!是周郎的戰(zhàn)船!”
越國百姓歡唿雀躍,奔走相告。
“吳國的水師,是吳國周郎水師啊。”
吳國水師雖然規(guī)模不大,戰(zhàn)艦也不如錢繆的規(guī)格更高,但一看就訓練有素,陣型嚴整,速度極快占據(jù)了上風位置,向停泊在海灣中錢繆艦隊發(fā)動猛攻。
為首站在“周”字金旗之下,一偉岸美男子身披爛銀甲,麵如美玉,唇若點朱,姿質(zhì)風流,儀容秀麗,氣度非凡,英俊瀟灑,不出所料應該是名震江東諸國、東吳大都督“美周郎”周公瑾。
錢繆臉色一沉。
如說他縱橫東南數(shù)十年,糞土各國君王名將,唯一能讓他感到畏懼、堪稱勁敵的,唯有東吳周郎。
他也沒想到,上得山多終遇虎,竟然碰到了周郎?
周郎麵容清冽,目光冷寒,高舉寶劍喝道:“奉吳主之令,誅殺劫掠各國、屠\/殺百姓的惡賊、偽王錢繆,解救被困百姓,諸君當並力向前!”
“吼!”
東吳水師,齊聲怒吼,士氣大振,將船槳搖地飛起,千帆競渡、百舸爭流,勢若奔雷,向錢繆艦隊奔殺過來。
杜預略略點頭。
白素貞道:“我兒徐士林,與東吳江東家族子弟交好。在此戰(zhàn)之前,他已暗中通過陸家張家,通知周郎來此地打擊錢繆。”
杜預讚許看了一眼徐士林。
徐士林遠遠苦笑:“幫不了杜兄什麼忙,隻能發(fā)揮這點微末作用。”
杜預讚許道:“恰到好處,恰逢其時。”
錢繆難受了。
周瑜帶著江東水軍,如猛虎下山,衝擊錢家艦隊縱橫海麵,如同靈活獵豹、矯健猛虎。
錢家艦隊雖然體型龐大,卻轉(zhuǎn)動緩慢,動作遲緩,猶如笨拙的野豬,隻能徒勞無功瘋狂開炮,卻打不中靈活機動的東吳戰(zhàn)船。
東吳蒙衝鬥艦,一頭紮入錢家巨船上,數(shù)百吳鉤繩索便穩(wěn)穩(wěn)勾住船幫。
精悍的東吳將士,咬著雪亮吳鉤彎刀,飛猱般健步爬上敵船,爆發(fā)激烈白刃接舷戰(zhàn)。
錢繆氣得咆哮如雷:“可惡,這杜預連周郎都能聯(lián)絡上,倒是小覷了他。”
錢家海盜爪牙,雖然兇悍野蠻,卻在周瑜統(tǒng)帥的精銳正規(guī)軍下完全不是對手,幾個迴合下來,就被悍勇東吳將士殺傷滿地、人頭亂滾,哭爹喊娘,逼得跳海。
“廢物,都是廢物!”
錢繆顧不上再殺杜預,連連\/發(fā)出信號,讓忍者返迴旗艦助戰(zhàn)。
幾十個扶桑上忍、中忍加入戰(zhàn)鬥,果然大幅改觀,將東吳將士慘叫著打落海中。
錢家艦隊開始掙脫吳軍束縛,如被野蜂蟄的巨熊般,徐徐逃離海灣,試圖逃出生天。
杜預仰視天空,隻覺得這世界無比黑暗。
東吳戰(zhàn)艦上,周郎目光深邃,卻隻在錢繆身上停留片刻,就落在了海天之間、凝立虛空的杜預身上。
他淡淡道:“此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