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內,兩架馬車停在氣派的門前,陸震霆抱著仍舊在沉睡的從馬車上下來。
他叫來了家中的徐管家,讓他安頓好宋士傑,給林姣姣和乳母郭氏以及嬰孩裴鐵柱安排住處。
徐管家年過六十,但因為練武出身,所以身子骨看上去很是硬朗。
當他看到自家主人抱著一名沉睡著的女子迴來,嘴裏嘖嘖了兩句,話不多說,便開始忙碌了起來。
他又見主人的摯友宋士傑一身傷病,被下人抬出來的時候,立即叫來一個小廝,命他去通知宋府。
同時還不忘遣人去將府醫劉忠義叫來,給宋士傑診治傷病。
最後他將林姣姣母子以及乳母安排在武華庭,那裏正好有一處庭院兩座空著的房子,讓她們住下再好不過了。
安排完這些,他便去準備去找陳老夫人匯報,正巧碰到準備出門的陸震霆。
他還未來得及問林姣姣的情況時,陸震霆便開口說道,“徐管家,如若神醫醒了,記得叫她去給母親看病。”
“神醫??”徐管家皺眉看著他,這少爺越發不著邊際了:“何處來的神醫?”
“就是方才我抱進來的那名女子。”陸震霆急著出門上朝,但出門前還需將事情交代清楚的。
“她可是重金難求的神醫,劉忠義兄弟都要拜她為師的。”
“那年輕女子是神醫?”徐管家可不信他的話,這個少爺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除了在戰場,平日裏在家,什麼荒唐事都幹得出來。
陸震霆認真地點頭,正準備開口時,忽然身後傳來了一名少女的唿喚,“霆哥哥,穿上你的披風!清晨冷,你莫要著涼!”
陸震霆聽到少女唿喊卻不迴頭,未等少女過來,他便如風一般地走了。
“哎,”穿著粉紫色衣裙的少女拿著一件猩紅的披風,望著陸震霆風風火火遠去的背影,喟歎了一聲,“霆哥哥怎麼總是這般急匆匆的,若是著涼了可如何是好。”
“少爺趕著去上朝。”徐管家看了姑娘一眼,簡短地迴了一句,然後轉身準備迴去做事。
“徐管家,”少女卻叫住了他,試探性地問道,“方才我看到霆哥哥抱著一名女子入府,會不會是外室……?”
“不清楚,江姑娘不妨自己去問將軍。我還有要事需處理,江姑娘請自便。”徐管家是不信這女子是外室,更不會心她是什麼神醫。
人家神醫都是仙風道骨的,區區一個女子,怎麼可能是神醫?
叫她給陳老夫人看病?那更是笑話!
他更寧願那女子是主人的外室!
畢竟自從少夫人難產身亡之後,便再也沒有女人能入少爺的眼了。
少爺天天在外打仗的,陸府要是沒有個子嗣,怕是要沒落下去的!
就連這接過來住在陸府的江姑娘,這都兩年多了,無論她怎麼使勁,都未曾打動過少爺。
徐管家去忙事了,留下江姑娘一個人拿著陸震霆的披風,站在清晨的冷風中淩亂。
正巧有一個身穿女武裝的婢女端著一碗湯藥走過,江姑娘叫住了她說道,“丁香姐姐,這藥是給陳老夫人的吧,我替您端過去,霆哥哥這披風有些味道了,你拿去洗了。”
接著她不由分說地將披風塞進婢女懷裏,自行接過來湯藥走向陸母所居住的念恩堂。
念恩堂裏,陸母倚靠在床榻上正看著書,江姑娘便端著湯藥進來了,嘴裏還甜甜地叫道,“伯母,我來給您喂藥了!”
陸母年近七十,長得慈眉善目,她眉目含笑地望著江姑娘,拍著床邊說道,“江姑娘你來啦,快來坐下吧。”
“我心裏惦記著您的病情呢,伯母您今天好點了嗎?”江姑娘一邊說著一邊坐下,然後端起藥碗給陳老夫人喂藥。
“一把老骨頭了,還是那副樣子。”陸母喝下江姑娘喂的藥,“這藥喝著苦口,還得是你來喂我,再苦的藥啊,都多了一絲蜜甜。”
“伯母慣會說笑,”江姑娘捂帕偷笑,“我也就隻會喂藥了,沒別的用處。”
“用處大著呢,”陳老夫人點了點她的俏鼻,“若是哪位娶了你,可得是修三輩子的福分。”
聊到嫁娶問題,江姑娘腦海裏第一個出現的便是陸震霆的臉,她嬌嫩的蘋果臉一下染上紅暈,“我還不想嫁人呢,我就想一輩子服侍在您的身邊。”
正說這話呢,管家來報,說宋士傑的父母登門來訪,陳老夫人不便下床,便讓他去出麵招待了。
管家應了後,便去招待宋士傑的父母,並領他們去探視負傷的宋士傑。
“我的兒!你怎傷成這樣了!”宋母一見到宋士傑這副慘相,驚叫了一聲,差點暈倒在宋父身上。
“哼,還不是因為學武不精,才會讓人給打傷的!”宋父卻拉長了一張臭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氣得宋母錘了他胸膛一下。
宋父並未還手,而是朝著自己兒子沒好氣地說道,“好好養傷!莫要叫你母親擔憂了!”
“是,父親。”宋士傑幹巴巴地應了一聲,他父親從來就是這樣,嚴格要求自己,受了傷都從未給過一點關懷。
“我的兒啊,同我迴去宋府治傷吧。”宋母坐在床邊,端詳著宋士傑身上的傷口。
當她看到兒子胸膛上的那一道刀口時,頓時心疼地直抹眼淚,“這是誰將你傷的,怎麼還縫了針,針線這般古怪,你定然很疼吧……”
“不必迴去。”宋士傑和宋父異口同聲地說道!
宋父見狀,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結果再次挨了宋母一頓錘,“我兒負傷,你怎可不讓他迴家好好療養!你當真是鐵石心腸!”
宋士傑連忙解釋道,“母親,這裏是將軍府,有重兵把守,就連府上的一個嬤嬤都能同我過上三招,所有人要想趁我有傷時偷襲,這裏要比咱們宋府更加安全。”
宋父不可置否地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反問道,“這是陸震霆的考慮吧?”
“是,”宋士傑微微垂下腦袋點頭,在他父親麵前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他想了想補充道,“震霆還帶了一名女神醫入府,兒子受傷危在旦夕時,是她救了我的命,住在將軍府,也是為了方便讓她給我治傷。”
“女神醫?”宋父不禁從腦海裏搜索起整個京城的知名女醫,可女醫大多都是給婦人看病的,從未聽聞有女醫會給男人治傷,不由得疑惑,“京城有擅治外傷的女醫?”
宋母在一旁給他倒水,喂宋士傑喝下,跟著說道,“我認識幾位女醫,都是看些婦人病的,從未聽說有懂治外傷的女醫。”
“是的,”宋士傑想起了林姣姣,心裏沒有來的一陣愧疚,“她醫術高明,兒子親眼看到她在發熱嬰孩身上抹了幾下,嬰孩便退熱了。”
“竟然有如此奇人?”宋父抹須沉思。
宋母一聽女神醫醫術了得,急迫地問道,“這女神醫芳齡幾許?是否婚配?若是還未婚配的話,母親幫你向她提親,讓她嫁入宋府!”
“噗嗤!”一聲,宋士傑將剛喝進口中的水一口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