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無極微微一笑，迴禮道：“在下薑無極，姑娘心中所想，應是關於剛才向梧桐老前輩所問之事吧。”


    綠水聞言，輕輕點頭，眼中掠過一抹驚異之色：“薑公子何以知曉方才之事？”


    “我與壯壯方才僅是沉浸於傳承之中，五感依舊敏銳。至於梧桐老前輩，便是那位方才與我們交談的老者……”


    隨著薑無極的娓娓道來，綠山與綠水終於對自己的身世有了清晰的認知。


    原來，那位老者不僅是生命之樹的化身，更是某一方領域的無上強者。


    昔日，人族與妖族戰火紛飛，他的主人不忍他卷入同族相殘的漩渦，便親手煉製了一方小世界，將其封印於神器之內。


    或許是因為生命之樹的生命之力太過磅礴，曆經萬載歲月，這方小世界竟真的自成天地，從一件神器蛻變成了如福地洞天般的存在。


    而綠山與綠水，便是這方天地初辟之時，幻化而生。


    至於其他生靈為何無法開啟靈智，則是因為盡管小世界已自成體係，但其本體終究仍是一件神器。


    神器的主人，也就是梧桐老前輩的主人去世後，神器便成了無主之物，在虛空亂流中漂泊不定。


    正因如此，除了天地初生之物，其他生靈無法孕育出完整的靈智，因為虛空亂流會擾亂它們的神誌，使其難以凝聚清晰的意識。


    “那我和姐姐豈不是要永遠被困於此……”


    綠山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沮喪，他一直渴望能親眼見識外麵的世界。


    綠水的眼中也閃過一抹失落。


    壯壯插話道，“大塊頭，其實事情遠非如此絕望。梧桐老前輩已將自身傳承給了我家主人，作為這方天地開啟的關鍵人物，他自然有掌控這片天地的手段。等我主人修為達到化神之境，或許可以嚐試簽訂空間契約，屆時，你們便能真正重獲自由了。”


    綠水聞言，從壯壯的話語中捕捉到了希望的火花，興奮地問道：“你是說，我們有可能離開這裏？”


    薑無極點了點頭，隨後將他傳承中所知道的事情講給二人。


    薑無極傳承之後，他如今能將綠山或綠水其中之一短暫地帶離這片界域，但需在限定時間內將其帶迴，否則會導致這片天地的秩序紊亂。


    尤為關鍵的是，即便綠水二人他們身處外界，也必須緊隨薑無極左右，不能遠離，否則小界亦會陷入混亂。


    原因在於，薑無極正以自身為媒介，暫時將小界穩固於體內，方能勉強駕馭。


    思及此，薑無極忽地憶起一事：“對了，若日後你們晉升，麵臨天劫之時，務必及時告知我，讓我將你們放出，否則天劫將直接降於我身上！”


    綠山望向薑無極的目光略顯異樣，壯壯察覺後，對綠山喝道：“大塊頭，休要打什麼歪主意！若敢讓我主人替你承受天劫，我就讓主人把你扔進虛空亂流中去！”


    綠山心中確實曾閃過此念，上次薑無極與壯壯遭遇天劫的淒慘模樣，讓他對天劫心生畏懼。


    “我就是隨便想想……我沒那麼壞……”綠山心虛地辯解。


    薑無極淡然一笑，並未放在心上：“無妨，綠山，既然我們同舟共濟，自當相互幫助。但天劫之事關乎生死，日後若有此情此景，望你能及時告知。”


    壯壯在一旁不滿地哼哼兩聲，顯然對綠山的念頭耿耿於懷。


    “薑公子，我弟弟並無歹意，實因我二人從未曆經天劫之難。上次目睹你們二人成功渡劫，他心中或許生出了幾分敬畏。但我敢以性命擔保，我弟弟絕不會真的做出那般無禮之事。”


    綠水正極力為綠山分辯之時，綠山卻突然發出一聲慘叫，身體砰然倒地，痛苦地呻吟起來：


    “姐姐，我好痛，全身經脈如同被烈火焚燒，疼痛難忍。姐姐，快救救我！”


    綠山的突變讓在場的三人皆措手不及。


    “綠山，你這是怎麼了？哪裏疼痛難忍？”綠水雖然平日裏常愛捉弄綠山，但她深知綠山的防禦能力驚人，往往看似重傷實則並無痛感。


    然而此刻綠山痛苦萬分，綠水心中亦是焦急不已。


    薑無極見狀，連忙將阿玉贈予的丹藥強行喂入綠山口中。


    丹藥迅速融化，但綠山的狀況卻並未有所好轉。


    此時，壯壯突然急切地對薑無極說道：“主人，快說你原諒綠山了！快啊！”


    薑無極雖然不明就裏，但還是照做了。


    話音剛落，綠山的疼痛竟神奇地止住了，他緩緩坐起身來，大口喘息著。


    “壯壯，這究竟是為何？”薑無極疑惑地看向壯壯。


    “主人，我猜測，自從你將這小界納入體內後，便與它形成了一種契約關係。而綠山、綠水由這小界的山水幻化而成，自然也被視為了你的契約獸。”


    壯壯看向綠山，眼神中略帶幾分幸災樂禍。


    畢竟，契約獸若對主人心懷不軌，天道法則便會使其痛不欲生。


    “綠山，抱歉。我並非有意為之……若你們不願與我結締契約，待我真正掌控這小界後，定會解除與你們的契約。”


    薑無極雖然並非有意為之，但綠山的痛苦確實與他有關。


    綠水雖然明白薑無極並無惡意，但突然成為他人的契約獸，一時之間還是難以接受。


    她沉默不語，扶起綠山，轉身向木屋走去。


    “壯壯，讓他們姐弟倆自己冷靜一下吧。我們也該離去了。想必姐姐她們已經發現我們失蹤了。”


    薑無極猜到薑康定已察覺到他身受重傷，為避免姐姐擔憂，他決定盡早返迴。


    “主人，莫非他們已將梧桐爺爺遺忘於腦後……？”


    壯壯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斷枝上，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迴應。


    實則，綠水並未淡忘此事，隻是她們、心有餘而力不足，隻無奈離去。


    更何況，薑無極先前也已提及，此地所發生的一切，他們必定早已洞悉。


    因此，她深信薑無極定不會袖手旁觀。


    薑無極凝視著地上的斷枝，嚐試著匯聚靈力，讓雙掌被其包裹，意圖將其拾起。


    然而，即便是他，也難以承受這斷枝中蘊含的勃勃生機。


    壯壯興致勃勃地說：“主人，或許我可以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