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聖賢道。
聖賢發出亙古歎息，三百年前，他這個老頭子，可是被那個霸道的青年給揍壞了。
那人，一點也不懂得尊重長輩。
“您說這聖賢道上有七十二個字，那每一個字上都有像您這樣的聖賢鎮守嗎？”秦無幽問道。
“沒有，就老朽一個。他們哪舍得把精力浪費在這上麵？老朽當初也是閑的沒事幹，才留下這個分身。”
“晚輩失禮，還未請教前輩您的尊諱?”秦無幽對著老者鄭重作揖。
“他們都稱老朽為禮聖。”
秦無幽的瞳孔在霎時間收縮如針，禮聖的尊名，他當然不陌生。
甚至說，禮聖這個稱唿，在整個九州都可以說是如雷貫耳，修行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儒門禮聖，不僅是七十二聖賢之一，而且是儒門創始者孔聖的親傳大弟子，是追隨孔聖最早創立儒門的那一批人之一。
傳聞儒門在南華州的分支，也就是天門儒山，便是禮聖創立。
這位，可謂是真正站在九州頂點的大人物，連道主和大周聖上也遠遠不及，隻能算是他的晚輩。
“禮聖前輩，聖賢道反正就您一個人，不如您給晚輩開個後門，就讓我就此過去唄。”秦無幽湊上前，道。
“你猜他們為什麼稱老朽為禮聖？禮，即規矩，規矩不能破。”禮聖正色道。
秦無幽沉默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道：“禮聖前輩，您認識文聖嗎？”
“重華聖尊大弟子，也曾在儒門修行過一段時間，算是老朽的師弟，你說老朽認不認識他？”
禮聖認真的看向秦無幽，問道：“你跟老朽那師弟是什麼關係？”
秦無幽眼睛轉了個圈，隨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聲淚俱下，道：“師伯，我是文聖老師的弟子啊。”
他得到文聖傳承，當然算是文聖的弟子，說話間，文聖天書從他紫府中飛出，浮現在天靈之上。
“天書！天書怎麼可能在你的手裏？！”禮聖大驚失色，他五指扣住天書，目光顫抖。
“印記……被抹除了……文師弟他怎麼了？！”禮聖此刻已經忘卻了他最注重的禮儀，情緒激動。
“您……不知道文聖已經……”秦無幽沒有再將後麵半句話說出來。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禮聖陷入了失神呆滯狀態，半晌後才道：“老朽這具分身與本體是分隔的，這具分身鎮守在聖賢道中近萬年，並不清楚外界發生的事情。”
“三千年前，冥夜詭異突破了聖火長城……”秦無幽又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聽聞之後，禮聖反倒是平靜下來，隻是還是難掩眼底的那一絲悲傷。
“舍身成仁，是儒門的至高境界之一，文師弟他做到了。”
“老朽設立聖賢道的目的，是為了測試後世弟子有沒有‘仁義禮智信勇‘，你既然被天書選中，自然不可能缺少這六者，也就不必多此一舉。”
“你上去吧，老朽不會再攔你。”
“多謝禮聖前輩。晚輩還急著去觀聖書，便不多留了，日後有機會再來看前輩。”說罷，秦無幽再次作揖，隨後頭也不迴地向著聖賢道盡頭疾馳而去。
聖賢道的時間流速與外界是相同的，根據秦無幽的留心計算，觀聖書應該隻剩半個時辰便要開始了，不能再耽擱了。
“天書認主的居然不是我儒門修士。文師弟，這是你的意思嗎？還是說……”
禮聖看著秦無幽愈行愈遠的背影，竟然不由自主的其將三百年前的那道身影相重合。
“人間的這群後輩們，也開始布局了嗎？你們都是九州的未來，要快些成長啊，萬年時間，就快要過去了……”
……
“看來你是不打算讓我過去了。”宋清明已經將北鬥七星劍喚了出來，劍鋒直指對麵的禮聖。
“你這娃娃！你的長輩沒教過你什麼是尊師重道嗎？”
禮聖兩指輕輕一點。宋清明腳下的“勇”字突然竄出八道金光鎖鏈，將北鬥七星劍死死纏住，爭鳴不已。
“老東西，你還真敢動手。”宋清明喉間滾著雌雄難辨的尖笑，詭笑間背後升起陰陽圖騰。
那圖騰那並不是太極兩儀圖，隻是極為的相似罷了。
“一體雙魂?”禮聖微微感到詫異，
“老東西你不過一具分身，也想攔住我！”宋清明兩手握住劍柄，劍身爆發出橫貫八方的劍氣，將八條金光鎖鏈盡數斬斷。
“你這娃娃戾氣太重，還是留在這聖賢道中靜心幾日吧。”
禮聖雙袖一揮，七十二道聖賢留下的金色篆字組合成一座以“非禮勿視”四字為穹頂，“克己複禮”八字作基座的金色巨鍾，鍾壁浮凸著七十二聖賢虛影，將宋清明周身九尺盡數封鎮。
“鎮！”隨著斷喝，金鍾轟然墜地。鍾壁上“明德”二字迸射紫電，將北鬥七星劍震得火星四濺。
“滾開！”大儒誦經聲如同附骨之疽不停的在宋清明腦海中響起。
宋清明雙目赤紅如血，而後瞳仁裂成陰陽雙色，左手掐陰訣右手捏陽印，脖頸青筋暴起處同時浮現兩張麵孔虛影。
陰陽二氣絞成螺旋氣勁，順著劍鋒逆流而上，隨後北鬥七星劍劍尖便吞吐黑白霧氣。
劍鋒遊走如龍蛇，沿著“仁義”二字筆劃逆行而上，鍾體頓時漾開萬千漣漪。
陰陽二氣順著劍脊倒卷，金色巨鍾轟然炸成漫天金粉，七十二聖賢虛影齊齊發出悲鳴。
“禮崩樂壞，不過如此”
“老東西，再會！”宋清明與禮聖擦身而過，衝著儒山而去。
“此子倒是萬年難得一見之天才，隻是這一體雙魂之人……向來都是大奸大惡之徒啊。”聖賢道中想起禮聖無奈的歎息。
……
儒山，明倫殿。
青龍殿主、道子、八聖子三人守在殿門外，目光望向同一個方向，那儒山之下、天門之上，七十二道金光仍在閃爍不停。
“距離戌時隻剩半個時辰的時間了。”道子喃喃自語。
“別急，聖賢道考驗的是‘仁義禮智信勇’，即便是經常走聖賢道的師兄弟們，基本上也要走上近一個時辰，到最後一刻鍾才能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