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不言再次走進蘇婉清的家裏,坐在沙發上時,蘇婉清已經開始懷疑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精神病。
“敢問你今年多大了?”蘇婉清給顧不言端來一杯熱水。
“20。”顧不言喝了一口熱水,好奇的看著熱水器。
“好小啊!”蘇婉清不由得一驚,沒想到這個男人年紀還沒有自己大。
“小姐今年貴庚?”
“我畢業出來工作都有幾年了,今年過完年就25了。”蘇婉清笑笑,又給顧不言遞過去一些熱食,“凍了一晚上吧,你為什麼不敲門呢?”
“無礙,比這更艱苦的環境我也經曆過。”顧不言倒是不客氣,雖然不知道這些食物什麼來路,看著還是奇奇怪怪的,但是一股腦往嘴裏塞。
“你休息一下,我給警察打電話吧。”蘇婉清拿起自己的手機,“你一直在外麵遊蕩,不安全。”
“不會的,我身手很好。”顧不言抬起頭,嘴邊還粘著殘渣,似乎飯菜很好吃。
“呃,那你準備怎麼辦?”蘇婉清小口小口吃著飯菜。
“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迴去,先生還在等我稟報任務。”顧不言突然頓了一下,“大明,還有陛下,我在陛下軍中曾效力過,我還要幫陛下掃蕩犁庭。”
“好好好,那也是之後的事情,現在眼下你準備怎麼辦呢?”
“不知道,先找份好些的差事。”顧不言埋頭迴答,突然想起來什麼,抬起頭看著蘇婉清。
“現在還有錦衣衛嗎?我能不能去那當差。”
啊!
蘇婉清的筷子差點掉在地上,這個男人怎麼總是說一些奇怪的話。
“咳咳,錦衣衛自然是有的,不過也不像你那時的情況,很神秘,你想想當時你們錦衣衛的選拔。”蘇婉清露出苦笑,再一次秉承這幫人幫到底的心思,“你有什麼特長,我幫你問問朋友有沒有合適的工作。”
“有。”顧不言突然激動起來,擦了擦嘴,“我擅長的可多了,不然也不會做到千戶。”
“哦?那具體有什麼呢?”不知不覺中,麵對這個小自己五歲,看著還不怎麼聰明的人,蘇婉清有一種對弟弟的感覺。
不過接下來的話,讓蘇婉清差點噴出飯來。
“殺人,放火,嚴刑逼供,羅織罪名,投毒,監視等等,我什麼髒活都能幹,另外,我衝鋒陷陣也有一手,戰陣也略有了解,我十四歲就跟隨陛下衝鋒陷陣了。”
顧不言一臉正色說出在隨便抽出一件事都能在二十一世紀槍斃的事情。
無敵了。我該怎麼說?這是蘇婉清心底的想法。
“這些現在都犯法,你有沒有什麼正經的特長?”
聞言顧不言短短思索後,舉起一根手指。
“除妖算嗎?我很強,我是先生最得意的弟子。”
“除妖?”蘇婉清崩潰的捂住臉,對於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二十一世紀高材生來說,妖這個字眼隻會出現在江湖騙子中。
“算了算了,我好人當到底,一會帶你去警察局和人才市場看看。”蘇婉清無奈道,“你有錢嗎?”
“錢?有一些,但是丟了,不然也不會把腰牌給小姐你了。”顧不言撓撓頭,有些尷尬。
蘇婉清深吸一口氣,不看僧麵看佛麵,看在那塊玉牌的麵子上,好人這次當到底,不把這個傻男人安排好,自己絕不罷休!
不過蘇婉清突然想起什麼,轉頭問顧不言:“你剛剛一直說先生,你先生是誰,能聯係到嗎?”
顧不言聞言有些納悶,這天下間能被自己錦衣衛千戶稱為先生的能有幾人呢?
不過好在顧不言也接受了大明已經亡了的現實,低頭繼續幹飯,在思考要不要告訴蘇婉清自己先生的名諱。
見狀作為曆史工作者的蘇婉清大腦飛速運轉,不知不覺中竟然按照顧不言的說法思考起來,如果是洪武元年的話,那麼結合這些來推理的話,那麼男人手中的先生,隻會是那一個人。
“先生叫劉基,字伯溫。”
“……”
幽暗深邃的火車隧道內。
時間一天前。
兩名身穿製服的員工在進行例行的排查。
“吳頭,下班了去整幾口?明天輪到咱們休息了。”
“行啊,小沈,這才剛發了工資,你老婆舍得你花錢?不得乖乖全上交了?”被稱為吳頭的中年男子笑著打趣。
“沒事,我有小金庫,嘿嘿。”年輕人摸摸頭,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
就這樣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不知不覺中,走了相當長的一段路。
“吳頭,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這段路,好像太長了?”小沈咽下一口口水,舉起手電筒照向前方的路。
“淨瞎說!咱們走快點,馬上就能出去喝酒了。”吳頭擦擦額頭的汗,顯然吳頭也發現了不對勁。
又過了一段時間,漫長的隧道還沒有盡頭。
“吳頭,你有沒有聽到?好像,好像有哭聲……”小沈的聲音越來越小,甚至帶著一點顫音。
小沈這麼一說,吳頭也聽到了,麵前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哭聲,似乎是一個女聲。
“上去看看,是不是有人需要幫助。”吳頭提起膽子,拿著手電筒照向前方。
二人提心吊膽的慢慢向前走去,哭聲漸漸從斷斷續續變得連續起來,間接還能聽到哭腔。
“就在前麵,吳頭……”
聲音就是麵前二十米內的聲音。
二人用手電筒掃視了一遍。
空無一物。
“吳頭,我們,會不會,遇見,鬼了?”
“淨瞎說,相信科學,哪有鬼?”
“吳頭,已經走了,這麼多路了……”
“沒事,我們繼續走幾步。馬上就到了。”吳頭心裏也沒底。
今天的這段路,確實太長了,好像,一直走不出去。
“吳頭,身後,有哭聲……”小沈已經汗流浹背,聽著身後的哭聲不敢迴頭。
“別迴頭看,小沈,我數三二一,咱們邁開腿跑!”吳頭咽下一口口水,感到身後有什麼東西在看著自己。
“嗚嗚嗚——”
哭聲又到了二人的頭頂上。
“為什麼?”
“為什麼不幫我?”
“為什麼不救救我的孩子?”
“孩子有什麼錯?”
“……”
蘇婉清的房間內。
此時的顧不言已經吃飽,正在一邊感歎現代美食的含金量,一邊吐槽錦衣衛的夥食就是依托勾石。
“嗯?怎麼了,小姐。”發現蘇婉清眉頭皺起的顧不言詢問道。
“剛剛發出來的新聞,有兩個工人死在了火車隧道內,法醫的屍檢報告很奇怪。”蘇婉清劃著手機屏幕,“上麵說,他們二人受了驚嚇,一直在原地跑步,直到把自己肺跑炸了,活生生跑死了自己。”
“聽著像是我欽天監的活。”
顧不言的筷子停在半空。他盯著新聞視頻裏死者扭曲的麵容,忽然將蛋炒飯裏的蝦仁擺成北鬥陣型:\"這是鬼遮眼。他們以為自己跑了三裏,實則困在七步之內。\"
顧不言好奇的湊了過來,但還是保持了一段安全距離,“那這個叫火車隧道的地方,周圍是不是有墳,或者墓地什麼的。”
“我看看。”蘇婉清不知為何,好奇的打開地圖搜索起來,隨後發出一聲驚唿,“真的!他們出事的地方的附近有一個墓園,裏麵有許多——”
等等,顧不言為什麼知道?
蒙的嗎?
蘇婉清來不及思考,顧不言已經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這種死法大概率是遇上了鬼,不像是妖。”顧不言托著下巴思考,“可是這種鬼基本不會傷人,除非是生前有極大的怨氣。”
看著顧不言一本正經的推理,蘇婉清好奇道:“那這種鬼是什麼啊?”
“暮鬼。”
顧不言擺擺手,拍拍自己的繡春刀。
“不過,不是我的一合之敵。”
隨後居然露出了笑容,蘇婉清這才發現顧不言笑起來也很陽光,就像隔壁籃球場上活潑的大男孩。
不過接下來的話又讓蘇婉清迴到了現實。
“小姐,看樣子你這個地方也有妖,我有差事做了,嘿嘿。”
“別叫我小姐了,聽著怪別扭的,我叫蘇婉清。”蘇婉清吐槽,心裏麵卻盤算起這個男人。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是明朝人嗎?還是錦衣衛的千戶?還會除妖?
對哦,這裏是六樓,怎麼會有人能從六樓摔下來,除非他是穿越到……
等等,蘇婉清啊!
你要相信科學,最近的穿越小說看多了,都影響自己思考了。
“你收拾收拾,我帶你出去先換一身衣服,你這飛魚服太亮眼了。”蘇婉清紅著臉突然走開,迴到自己屋子重重關上門,留下一臉懵的顧不言在沙發上。
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的顧不言呆了呆。
“小姐好像有點生氣?果然和先生說的一樣,女人的脾氣比法術和武功都難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