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三年。
不知名的小村落。
“仙人,求求您放了我的孩子吧!蓖恻I人供奉上的瘋女人看上去一點也不瘋,跪倒在老道身旁,苦苦哀求。
“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仙人!崩系赖哪橀_始變化,眨眼間變成黃鼠狼的模樣,“那所謂的老道前幾天就死了,讓他辦點事都辦不好,隻能我親自來了!
“求大仙開恩,救救我的娃兒!迸艘稽c也不害怕黃鼠狼,反而更加畢恭畢敬。
“哦?有趣!秉S鼠狼笑著拍拍女人的肩膀,指著山洞裏已經沒有唿吸的幼童屍體,“隻可惜,你的孩子已經被那老道活活餓死,不過嘛——”
“我有個法子能讓你和你的孩子重聚!秉S鼠狼的眼睛轉了轉,“還能讓你對那些欺負你的村民報仇,你可願意?”
“願意,願意!”女人瘋狂磕頭,頭破血流都不停止,“隻要大仙有辦法,我什麼都可以!”
“就算永世不得超生,也可以?”黃鼠狼緩緩從懷裏拿出一個金杯,“就算要用無數生靈供養此杯,也願意?”
“世人待我如牲畜,他人安危,與我何幹?”女人點點頭,下定了決心。
“哈哈哈,好,好,好!”
黃鼠狼將手放在女人頭上,女人兩眼一黑,再次睜開眼時,自己懷裏捧著一個金杯。
“娘?”
金杯裏,自己的孩子安詳的躺在那裏,和生前一樣可愛。
隻不過女人發現,每隔數十年若是不進食些血肉,自己的娃兒就痛苦哀嚎,於是每隔數十年,女人都會想辦法殺掉幾人,供養金杯。
直到今日。
“……”
現代。
墓園內。
隨著老道身軀的鑽出,內壁的幼兒頭蓋骨也掉落出金杯,滾滾落到女鬼的墳墓內,恰好被女人粉碎的雙手接住。
恍惚中,眾人似乎感到女人破碎的頭骨居然有一絲解脫的笑意。
“……”
墓園附近。
天色已晚。
身材高挑的衛衣男子手中拿著黑色塑料袋包裹的長柄武器,沿著小路快步走。
“我怎麼感覺陰森森的?”身後的女人環顧四周荒涼的景象,“不用導航,你真的能找到嗎?顧不言?”
“小姐,不要懷疑我的飯碗!鳖櫜谎灾钢盅Y的家夥,“我靠這個吃飯的!
“哦哦!碧K婉清嘟起嘴,不再言語,但是從她不相信的表情依舊可以讀出來,她已經準備好一會看顧不言出醜了。
到時候,自己作為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可以好好給這位錦衣衛展示一下科技的力量。
突然間,顧不言停下了腳步,皺起了眉頭,耳朵動了動。
“有人在那裏!鳖櫜谎赞D頭看著蘇婉清,“現在也有類似欽天監的除妖機構嗎?”
“?”蘇婉清納悶,搖頭。
“奇怪!
顧不言不覺間加快了腳步。
“快,有人要搶我的飯碗。”
“誒,等等我。這地方好嚇人的!”
“……”
墓園內。
老道枯槁的身軀漸漸顯現。
“就是爾等?”老道張開混濁的眼睛,掃視還站著的三人,“居然能除掉本道的杯奴和鬼童!
“虎哥,這家夥好像有自己清晰的意識!睏钐逸p輕言語,抓緊了手中的弓。
“你就是幕後的黑手吧?”張晉盯著老道,大聲詢問。
老道不語,而是默默看了張晉一眼。
那種眼神,像是仙人對凡人的睥睨。
更像是強者對螻蟻的不屑。
眨眼間,張晉麵前出現一片拂塵,張晉頓感不妙,第一時間後撤,但還是被拂塵刮到胸口。
一陣衣服碎裂的聲音過後,張晉胸前已經滲出數道鮮血。
“本道沒有讓你開口說話!
老道抬起頭,幹癟沒有一點活力的皮膚出現在眾人麵前。
“看樣子,爾等是欽天監的人了!
欽天監?
還未等三人細想,老道的拂塵不斷延長,觸手一樣延伸,試圖控製三人。
楊桃早已準備好,拉弓滿月,飛出數道黑色閃電。
隻是射入拂塵後,黑色閃電被深深吸入,隻剩下白色的拂塵仍在不斷蔓延。
金虎皺眉,舉起虎掌,全力一擊轟向最近的拂塵,如同打在棉花上,金虎的力量被卸掉,隻感覺自己的手反而被拂塵用力一拉,卷了進去。
“虎哥!”
楊桃單手抓住金虎,咬牙和拂塵抗爭。
一道寒光閃過,張晉躍起,手中的匕首從天而下,齊齊斬向糾纏金虎的拂塵。
張晉隻覺得自己全力一斬似乎看在一碗平靜的水麵上,沒有激起一絲漣漪。
“見鬼——”
張晉髒話還沒落下,被穿過的拂塵沿著張晉的手臂爬上身體,眨眼睛將張晉包裹其中。
“楊桃!走!帶著諸葛去找馬科——”
金虎虎目暴睜,胸口金光凸現,口中吐出一道強烈的光波。
可惜的是,仍舊無法斬斷拂塵,隻能稍稍延緩其的速度。
“可是——”楊桃不甘,索性扔下了弓,兩隻手死死抓住金虎和張晉,死命向外拖。
“走!”
張晉用唯一能動的胳膊推開楊桃,隨後緊接著被拂塵淹沒。
“張晉!”
楊桃一屁股蹲在地上,看著隻有拿著匕首在外麵的手。
另一邊金虎的狀態也很危急,看樣子消耗極大,已經力不從心,漸漸被拂塵全麵包裹。
楊桃迴頭看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諸葛霖,咬咬牙,轉身托起諸葛霖準備離去。
“小娃,你走不了!
老道突然開口,手中拂塵又分出一道,直直伸向楊桃後背。
“……”
墓園口。
看門的老伯剛剛睡下,又被兩名來客打攪起來。
拖著疲憊不滿的表情打量著兩人。
“老伯,我是考古的專家!碧K婉清急忙遞上自己的證件,順帶著給老伯塞了五十元,“打擾了,麻煩您通融一下。”
不知道是看在蘇婉清身份還是龍民幣的麵子上,老伯說了聲下不為例便打開了門。
二人向裏前行幾步。
“怎麼了?你怎麼發抖了?”顧不言看著和自己距離越來越近的蘇婉清,笑著發問。
“我幹這一行的……到是不怕死人……”蘇婉清話音微微顫抖,“隻是不知道為何,這次有一種害怕的感覺……”
“倒是你,你怎麼也在發抖?”蘇婉清抬頭看著顧不言微微發抖的臉和微微顫抖的手,“難不成,大明錦衣衛兼除妖師也怕鬼?”
顧不言並沒有迴答蘇婉清的問題,目光死死盯著一個方向,眼裏都在放光。
“我嗅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