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不要拋棄風兒……”
月神殿前,散發著潔白聖潔的光輝,山外跪著一名少年,他衣裳襤褸,一條腿布滿血痕,極其瘮人。
他不知跪在此處多久了,額前鮮血淋漓,雙膝布滿傷痕,血流已幹,胸口被穿透,象征著修士的苦海被挖去,已然淪為廢人。
寒冬將至,下著鵝毛大雪,鋪滿了整座山峰,凡人之軀的楚風,衣裳單薄,根本無法承受此等嚴寒。
“風兒自知無法得到師尊的原諒,風兒的生命是師尊給的,沒有你,風兒早死在僻靜的胡同裏……”
但他依然長跪玉門前,臉頰有滾燙淚水滑落,布滿傷痕的俊逸臉龐上滿是哀求。
“所以師尊要拿去風兒的生命,風兒毫無怨言,不要拋棄風兒……”
“風兒除了師尊,真的什麼都沒了……”
他的話語極為淒涼,透露著無盡的悲哀,破損不堪的軀體好似風中殘葉,隨時凋零。
楚風在殿門處跪了三個月了,他的雙腿如灌了鉛般麻木,失去了知覺,身上的傷口似有崩裂的跡象。
鵝毛大雪紛飛,寒意刺骨,少年的烏黑長發早已被大雪覆蓋,他的身軀被淹沒在那風雪中。
少年昏沉睡去,他再也堅持不住此等煎熬,楓葉凋零般,被大雪淹沒,淒慘無比。
山峰很高,往昔的少年被趕下山去,又爬上山來,手腳磨破了皮,血流不止,他長跪殿門前,時間不知何幾。
少年自幼無父無母,沒有依靠,是師尊帶他上山,教他修煉,教他道法,他早已將師尊視為世間唯一的親人。
如今卻如摒棄,淪落至此,他也不知該何去何從,失去師尊,少年的世界都是灰暗色。
雪落不知何時停,少年昏睡風雪飛。那年的雪很大,吹散了少年的一切,卻沒能吹散他的執念……
是夜
月神宮
絕美女子黛眉微蹙,她的神情極為痛苦,美得讓人窒息的俏臉寫滿悲憫,玉手緊攥,引的空間泛起波紋。
“不……不要,風兒……”
絕美女子從中驚醒,她的三千發絲晶瑩,披散於肩,淩亂不堪,竟有別樣的美感,玉手緊緊攥著那枚潔白玉簪,是楚風為其所製。
“這是夢……還是什麼!?”
她的神情驚恐,很是慌亂,那一道道畫麵映入她的識海,讓其痛苦不堪,不願接受。
“我怎麼會如此待他……”
挽月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天籟之音於宮闕迴蕩。
即便她是遠古聖人,即便她修為功參造化,即便她活過漫長歲月,即便心如止水般空明,也無法接受那般畫麵。
她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喃喃低語:“若這是未來的一角……”
想到這,挽月周身竟浮現亙古悠久的符文,那是月華經,她想抹去別樣的情緒,身心空靈。
可是,無論如何她也無法抹平,記憶太過深刻,幾乎要撕碎她的靈魂,挽月檀口溢出一縷鮮血。
無數的記憶化作滿天星雨,沒入她的腦海,雖說不太完整,可即便如此,挽月神色卻極為痛苦。
“不!我到底做了什麼!?”
她嘶吼,月神宮似有龜裂跡象,挽月那雙映有星辰大海般的清眸中,有血淚滑落,滾燙而下,伴隨著道的秩序,竟湮滅了此番天地的大道規則。
她的神色慘白,已無血色,雙眸猩紅,難以想象曾經她是月上廣寒仙,九霄謫仙子,身心空靈。
即便宇宙初生,萬物破滅也無法觸動她的心弦,如今卻被這抹記憶吞噬,聖潔空靈的仙子仿若墮入紅塵。
“這是……我的一角未來嗎?”
天籟之音響徹,極具悲涼,挽月的神情淒美無比,白皙的臉頰血淚滑落,她難以想象自己的所作所為。
“這不可能……可是,風兒他變了……”
月華光輝縈繞,淡藍色亙古經文浮現,極具神秀,絕美仙子端坐玉塌,檀口有誦經聲響徹。
她周身竟縈繞著四朵道花,活出過四世的無敵聖人,此刻卻被凡塵往事所困,道心不穩。
“塵封歲月往昔,明吾空靈道心……”
夜幕已深,小世界極為平靜,風景絕美,仿若人間仙境,可隻有功參造化的至強者,方能看清此番天地的規則動蕩。
……
宮闕內,楚風從睡夢中猛然間驚醒,他發覺自己身旁躺著一抹柔軟。
“嗯?!”
他掀開被褥,竟看到了一名絕美仙子,她就如小貓一般縮在自己懷中。
“你……”
楚風想推開懷中的尤物,絕美仙子仰著頭,她的發絲淩亂晶瑩,喘著微弱的氣息,驚豔眾生的仙顏盡顯淒美。
“讓我抱抱……”
挽月的天籟之音帶著顫抖。
“你鬆開!”
楚風想掰開抱著自己的白皙藕臂,卻無法撼動。
“你重生了,對嗎?”
挽月絕美仙顏平靜中透露著一絲憂傷。
“你在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懂!”
楚風眼中閃爍,極為平淡道。
“我都知道了,你的變化太大了……”
挽月白皙藕臂緊緊抱住楚風的身軀,空靈的聲音落入其耳中。
“你既然都知道了,何不趁早斷了此番孽緣?”
楚風冷漠道。
他的手死死握住挽月的藕臂,想將其拉扯開。
“我不會讓未來之事重蹈覆轍,沒有人可以從我身邊把你奪去,帝來了也不行!”
挽月那不容褻瀆的聲音響徹,極為霸道,一雙藕臂死死地抱著楚風,她的仙顏極具淒美。
“你終歸無法與天鬥,若天要我離去,你也不肯?況且你的誓言,終歸不過隻是一個笑話!”
楚風聲音極為冷漠,最後一句話更是帶著怒意,拽著挽月的白皙藕臂,想將其推開。
“我已別無所求,隻望你莫離我而去……”
挽月神情淒美,我見猶憐,絕美的仙顏再無昔日神秀。
“半月後的五域大比,我終歸是要離去……”
“你之所言,可還作數?!”
楚風冷淡的注視著仙子,這些時日挽月如何待他都行,隻望其莫要再次食言,否則自己什麼事都能做出來,大不了一死!
“做數。”
挽月感受到了身前之人的情緒波動,她抱著楚風,帶著顫音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