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山聽到響動迅速朝我這邊跑過來,她知道我幾乎沒有什麼近身戰鬥的能力,一過來就用力抓住我的手:“跟緊我!”
我也不是呆瓜,橡樹祝福魔法施展,目標為我們兩個人,瞬間綠光在我們倆頭上一閃而逝,我看那蛾蚊的速度都變慢了些。
柳雲山右手抽出她的那把製式獵刀,左手緊緊的抓著我的手,一邊拉著我一邊指揮hba的隊員。
這些人也都是在這個空洞摸爬滾打的老資格了,遇上這種事情沒人慌張,那些隊員將自身的裸露部位包裹住,口鼻也不放過,整個人就露著一雙眼睛在外麵,我以為他們要來一場與蟲群的搏鬥!
然後幾名隊員將載貨的騾子都牽到安置牲畜的帳篷中,接下來所有隊員都從背包中取出一種類似殺蟲劑的罐子,然後將這噴劑噴射在搭建的帳篷上,之後他們便三三兩兩的進入到帳篷之中,柳雲山也從完成了這一步驟,然後拉著我躲進了她的帳篷中。
就這?我覺得這有些懦弱,我還以為會有一場殺戮呢,人與空洞的血腥對抗呢?解決方法就躲起來嗎?
“等待個一小時左右,這群蛾蚊自己會飛走的。”柳雲山看了下手臂上的機械表。
我則搖搖她的手問:“就這樣了嗎?一直躲著?”
“當然!人類的優勢是智慧,可不是蠻力。空洞蛾蚊這種空洞昆蟲早就研究過了,也早已經有能輕鬆殺死它們的藥劑了,但那東西放前哨站可以,探索時攜帶就太不方便了。要知道空洞蛾蚊一出現就是幾萬隻,得幾十大桶才能將它們全部殺死。”
“所以空洞研究院改變了方向,觀察其晝伏夜出的習性,用驅趕代替殺死,夜間將這東西往帳篷外噴一下,就能有效驅趕大多數空洞毒蟲了!
柳雲山說話間我也觀察著外麵的動向,嗡嗡嗡的聲音惹得人心煩,不過噴塗了那藥劑後確實很少有蛾蚊往帳篷上撞,看起來效果確實顯著。
“我看這些東西生活在那種高聳的大樹的樹幹中,是不是比較怕下雨?藍星一般的蟲子遇到下雨都會往有遮蔽的地方飛吧!”我好奇的問柳雲山。
“確實如此。但是這東西就如同地球上的動物一樣,能感知空洞內的生態,它們集體外出進食的時候都不會下雨!绷吷綄ξ业耐茰y表示肯定。
“那可不一定哦!”我表情神秘,伸出食指在她麵前晃動了一下:“馬上就要下大雨嘍!”
“不會的,我調來這個空洞的時候已經接受過係統的培訓了,這空洞裏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绷吷胶芸隙ā
“要是現在下大雨了呢,你能不能?”我沒說出後話,但是柳雲山知道我指的是什麼,桀桀桀!
“你能不能別這麼變態!”柳雲山有點惱怒和害羞。
“你這樣說的話我就當你答應嘍!”我湊過去用臉蹭了蹭她,外麵如此危險我們倆卻在討論這種私密的話題。
“你真的有辦法?”柳雲山看到我這種不正經的樣子,就明白了我確實能辦到。
“你答應我就有辦法,你不不答應的話我們就等著,反正hba也有成熟的應對方案了,不是嗎?”我的話雖然模棱兩可,但是意思卻很明確了。
“就一次。 绷吷叫÷暤恼f,現在在這帳篷中我都能感知到她臉上的紅和熱。
“好,一次就一次!”我很興奮,我一直知道柳雲山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但也隻有我能越過她的邊界蠶食她,這也是我一個人的特權。
很好,那麼喚雨術發動!
起先這魔法並沒有給我們什麼直觀的感知,沒有閃爍的雷光和震耳欲聾的轟鳴,隻有一滴沉重的雨珠砸在帳篷時發出的響聲,而我們倆在這狹小的帳篷中聽的很清楚。
柳雲山仔細的觀察著我,想知道這個男人到底隱瞞了她多少事情!她一把將我推倒,然後迅速騎在我的小肚子上將我壓製住,她自己也輕輕的靠過來湊到我耳邊:“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啊?操控天象,這絕對是翡翠階的空洞能力都無法做到的!”
她的話中蘊含著好幾種情緒,激動,疑惑,還有不安。
我輕輕的側身,將她也變成和我一樣的姿勢,兩個人躺在狹小的帳篷中,外麵是危險的蟲群,突兀出現的傾盆暴雨,而裏麵則是旖旎的氛圍。
我也湊到柳雲山耳邊:“我什麼都沒有隱瞞了,你可是這世界上除我之外唯一見過我的真實麵貌的人,我怎麼會對你隱瞞呢?”
“還有哦,你答應的,一次哦!”我先是安撫她,然後再將話題轉移到輕鬆的方向上去。
果然她聽完我的話神色就沒有那麼糾結了,又迴到了害羞小女孩的神情:“這雨能持續多久啊?”
外麵的暴雨極其強盛,這空洞內的環境似乎大大助長了喚雨術的效果,那一顆顆雨點如同鋼珠如同霰彈,它們擊打在惡心又危險的蛾蚊身上,這些蛾蚊就像被伏擊的驚慌失措的士兵,在四處亂飛尋找著掩體。
但是這塊能被地圖標記出來的空地就是hba人為砍伐平整出來的,這附近沒有任何的遮蔽物,此處不像蛾蚊的巢穴有參天巨樹的華蓋遮擋雨水。
這些全身暴露在雨水中的蛾蚊一隻隻,一堆堆,一群群的被雨水粘在了泥地上,沒有任何一點掙紮的可能,因為雨變得更大了!
當外麵不歇的暴雨一直持續了兩小時後,當帳篷中的我給柳雲山看了兩個小時手相後,終於她覺得已經差不多了,將她的手從我這抽了迴去:“別玩了,這雨你能控製停下嗎?”
“你的手可真軟!我停不了的,得它下累了,自己就停了!
“好吧,我先出去看看,你就待在這!”柳雲山說戴上了遮雨帽,然後小心翼翼的拉開拉鏈出了帳篷。
然而外麵的景象讓她感到壓抑和惡心,地上密密麻麻的滿是惡心的蛾蚊,鋪的厚厚的一層,讓人直犯密集恐懼癥!地上的蛾蚊大都奄奄一息的,也有一些還在地上撲騰翅膀拚命掙紮的,但是沒有用,這改變不了它和它們的命運。
這就如同被人類聲納雷達幹擾集體擱淺的鯨群,隻是科技的幹涉變成了魔法的幹涉,從導致鯨群擱淺的不好結果變成了殺死惡心又危險的蛾蚊的好結果。
我不想讓她一個人在外麵,便也跟著她走出去,外麵的景色讓我直起雞皮疙瘩,快讓我將中午吃的餅幹吐出來了,我現在動一下就會被衣服摩擦雞皮疙瘩導致渾身發癢!
“你沒事吧?你還是迴帳篷待會吧!绷吷娇次业臓顟B不對,想讓我迴去休息。
“我沒事,不至於這種事情都受不了。”柳雲山主動拉著我,然後一個一個帳篷的唿喚隊員,所有人都極為震驚,這就像是沙漠中的暴雨,南極州的烈陽,極為罕見!
大部分隊員早已悄悄的關注過外麵的情況,此時有柳雲山的唿喚很多隊員迅速響應從帳篷中出來,然後他們從安置騾子的帳篷中取出工具,將這些惡心人的蛾蚊屍體集中在一起。
那些原本駐紮在此處準備迴前哨站的獵人觀察到外麵的情況也迅速跳了出來,有人在大雨中驚唿“百年難遇啊!死了這麼多惡心東西!”邊說還一邊用雨靴將腳下的蛾蚊踩爆,傾盆暴雨也將那蛾蚊死後散發的那令人瘙癢的粉塵也壓製在了粘稠的泥地上。
現在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奇怪,大家都感覺這一趟會很順利,就像這樣“百年難遇”的好事情都讓他們遇到了!
hba的隊員將這死亡和奄奄一息的蛾蚊清掃成了幾座小山,這裏幾萬隻怕是有的,我不清楚這東西的繁衍速度,但是這也應該不是個小數目吧。
那些返程駐紮在這裏的獵人很是殷勤的在柳雲山和趙姓胖子獻殷勤,各種好聽的話不要錢的說出來,但核心意思就是“這瓶子還要麼?”
空洞中的一切都是有價值的,我想這東西肯定有它的價值,柳雲山先是詢問了hba的隊員,沒有人對這些戰利品感興趣,畢竟沒有便攜且高價值的晶核,而且處理起來hba的這些人也不見得專業。
最後柳雲山表示沒意見,趙胖子那收了點意思後也沒意見,這夥獵人興高采烈的從他們的帳篷拿出工具在大雨中收拾著這些蛾蚊。
我對此很好奇,便走上前問:“兄弟,這東西有什麼用?”
那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精瘦男人看到我所穿的衣服,又見我無所事事的樣子:“領導你有所不知啊,外麵有企業在收購這東西讓人瘙癢的粉塵,給的價格還不低!
“我可不是什麼領導,我是獵人,他們雇傭我幫忙的!痹谟曛形覜]有被雨水入腦,也不在意這種禮貌性的吹捧。
“能被hba邀請雇傭,那兄弟你肯定是了不起的強大獵人!你有所不知啊,這東西白天棲息在巨大喬木的樹幹中,夜晚出現又是成群結隊的,小批量的用陷阱抓也抓不到多少,反而耗費精力。這次這些該死的蛾蚊撞上這暴雨死了一群,我們也好撿點便宜!平時抓這個沒什麼性價比的!”
他戴著手套輕輕的掐了一個小小的白色粉囊給我看:“蛾蚊的瘙癢粉就是儲存在這裏麵的,這一個粉囊少說也值個五六百聯邦幣呢!”他將這粉囊丟進一個防水袋中,雖然袋子中已經灌入很多水了。
這一堆小山高的蛾蚊屍體,就這麼如同垃圾擺在這裏,這群人對於歸程能遇到這種好事情感到十分的興奮,這可是克重超黃金的粉塵。
所有人將這東西清掃幹淨後,也差不多開飯了,這裏沒有戰地餐車,但是為炊事人員搭個帳篷還是不難的。今晚的飯菜還行,營養均衡,口味也還可以,但是相對林大小姐家的廚子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收拾完後照例安排了一些隊員守夜,燈火在暴雨中不熄,本想和柳雲山來個晚安吻的,但是想了下自己現在是“方源”還是算了,就和她抱了一下。
這出來執行任務,兩個人睡一個帳篷影響不好,不然我都懶得搭我的帳篷了。
睡前那群獵人還在雨中瘋狂的掐粉囊。
次日早晨,雨已經漸漸的小了下來,而柳雲山將我從帳篷中叫醒,此時的我已然分不清這雨是喚雨術召喚的,還是這魔幻的雨林自己匯集的。
那群獵人依舊在不停的掐著蛾蚊的粉囊,這種沒有危險且收入極高的事情很難遇到的。
早上就是三明治加熱牛奶或者咖啡,但是裏麵的料加的很足,能頂住一上午的劇烈消耗。
在我們要出發的時候,那群獵人將昨夜熬夜弄下來的粉囊全部都交給了hba的隊員。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說的,但是我知道接下來這些蛾蚊屍體應該“比較合法的”全歸他們了,那些獵人外表狼狽,眼中血紅,但是臉上的興奮掩蓋不住,顯然剩下的這些蛾蚊粉囊的價值可能要遠遠超出他們此行之前的收獲。
一路上繼續向前,行進了幾個小時後我也知道了柳雲山所說的移動沼澤是什麼了,昨日我所創造的暴雨將一個困難擊碎,卻又出乎意料的創造了另一個困難。
在我們前進的必經之路上,出現了一片軟乎乎的泥地,輕輕的探一腳上去便感覺如同老鼠遇上了粘鼠板,想抬起來都要費很大的力氣,好在空洞裏的資源異常豐富,尤其是林木。
馬上柳雲山就安排隊員拿出斧頭和鋸子在附近物色一些樹木,要在此處鋪上一層木板以方便通過,這就是空洞探索,如同行軍打仗一般,趕路占了很大一部分的時間。
柳雲山親自帶領部分隊員去,也拉上了我,而那個趙姓胖子和一部分隊員則在原地留守,並負責探明一下這裏沼澤的深度和長度,那胖子安分的有些古怪,他從第一次交鋒失敗後幾乎再也沒有出來刷過存在感。
我現在遇到的智障敵人也幾乎隻有傲瀾了,你不能說她笨,就是有些何不食肉糜,她確實與眾不同,其他人幾乎不會幹那種明顯的蠢事。
康橋郡康橋市
是夜
貫穿學院的劍河邊
一名女孩獨自坐在一棵英國梧桐和一棵垂柳中間的長椅上
河邊的晚風送來陣陣涼意
她正閱讀著一封來自異國他鄉的信件,裏麵的字跡很醜,語句也不大通順,但是大部分意思她能勉強讀懂,這已經是她收到的第三十一封信件了,她不太懂裏麵的意思,但卻也未曾將信給與別人看過,她覺得她應該迴一封信,但她不知道該寫些什麼。
“melina!”一個活潑的聲音老遠就在唿喚她了。
她趕緊將未讀完的信件藏了起來,然後急忙站起來:“我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