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夢幻的夜空啊!可惜空洞裏用不了手機,不然我肯定得拍點照片留念啊。
“都說空洞裏麵不能用電,那純機械結構的相機呢,用膠片的那種!”我問了問正在搖晃玻璃罐裏的糞球的蘇疏桐,想了解一下能不能曲線救國。
“不行的,空洞內的特殊光線會使膠片的感光層失去感光能力。暫時還沒辦法分析出哪一種光線造成的這種情況。甚至有部分空洞甚至會讓玻璃變得不透明。但這又和紫外線無關。”
“空洞內的科學規律和藍星有一些區別,甚至是每一個空洞的規則都不太一樣,所以物理性質的研究工作推進不順利,但生物學方麵反而容易出成果。”
她有理有據的闡述了這件不行,以及為什麼不行的原因,確實很刻板印象,也確實很專業。
“方源隊長,我們找個地方紮營吧,今天應該是趕不到第一個補給點了。”黑皮傭兵姐拿著地圖比對了一下:“這附近有個合適的地方。”
“專人專事,既然你熟悉,那就聽你的吧。”我沒有什麼事情都指導指導的習慣,有現成的好意見就得聽啊。
昔者天子有爭臣七人,雖無道,不失其天下;諸侯有爭臣五人,雖無道,不失其國。我可不是昏庸無道的天子,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隊伍換了個方向,先找個地方紮營。
經過了半個多小時的行進,夜色也愈發濃了。
這裏是有個背風的沙丘,算不上平整,但幾乎沒什麼風沙,很安靜。
所有人都從駱駝背上取下鏟子,先試試周圍的沙丘是否穩定,然後將紮營地平整一下,其它方麵就也大差不差了。
做晚飯的是一位女校工和蘇疏桐,不知道她們的手藝如何,實在不行的話我還帶了壓縮餅幹和罐頭。
雖然我對吃飯最重視,但在這並不是我們此刻最重要的工作,對於找個空洞的探索者來說,水才是最最珍貴的東西,食物有壓縮餅幹和維生素片就行了,死不了的。
黑皮傭兵姐帶著我們幾個爬到了沙丘的頂端,這個沙丘的高度有三四百米,已經不下於一般的小山了。
我們將一堆器材抬了上來,這些東西是由一根根金屬組成的冷凝管,看上去外形有點像光纖,下方是一個複合材料製成的水囊,用於承接收集到的水。
將這些東西依次安裝擺放好,之後我們便滑下了沙丘。
今天的晚餐是一些脫水蔬菜加脫水肉類煮的湯,還有很多鹽焗的堅果和各式各樣的水果幹,看上去非常的小布爾喬亞,但我覺得很沒意思,但這種地方實在是吃不上什麼好東西,將就吧。
大概是我們沒離開前哨站多遠,也可能是這地方除了風沙也少有它物吧,除了零下二十多度的寒冷外,一切都還好。
這是極為平靜的一夜。
......
按照黑皮傭兵姐的提醒,早上第一件事不是吃飯,而是立刻去取迴取水裝置。
這裏的早晨不是幹燥的,反而極其濕潤,因為沙丘已經完全被霧堤所籠罩,而那些裝置就是為了收集早晨的水汽。
蘇疏桐在地上抓了一把濕潤的沙子,然後也跟著我們爬上了沙丘,她不是為了迴收取水裝置,而是為了觀察這特殊的現象。因為現在正是沙漠最生機勃勃之時,她將沙子中的甲蟲放下,這隻小蟲子便迅速的向著沙丘頂端爬去,周圍的那些甲蟲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
按照它們的身型來看,沙丘頂端對於它們的高度來說,不下於人類於珠穆朗瑪峰。
這些甲蟲艱難的爬到沙丘頂端後,便翻過身來,將肢體如同樹枝般撐開,漸漸的一點一點的水汽在它的肢足上凝結,順著肢足滑向了它的嘴裏,等它們收集了足夠的水之後,便又從這珠穆朗瑪峰般的沙丘爬了下去,重新鑽入了沙子中。
而我們的取水裝置也迴收了幾十升的水了,隻是用來喝的話足夠了!
蘇疏桐深深的唿吸了一口霧氣,接著好奇的問黑皮傭兵姐:“這裏有人看到過海嗎?”
“沒聽說過,這裏隻有黃沙和糞球。為什麼這麼問?”黑皮傭兵姐有些搞不懂她的腦迴路。
“這些水霧大概率是海岸上空的潮濕空氣冷卻並被吹向了內陸,所以這個空洞應該是有海洋的,但具體在哪個方向,有多遠還需要更多數據來推測。”
“也可能是個大湖,但誰知道呢?以現在這個情況來看,沒有高額的迴報,很少有人會花大力氣探索這個空洞的。”黑皮傭兵姐對此並不在意,有或者沒有都不影響大多數獵人在前哨站邊撿礦石。
“空洞太多了,也太大了!”蘇疏通一時有些喪氣。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情,用不著灰心。”我隨口說了句安慰的話,便緩緩走下了沙丘。
太陽出來後這些霧氣很快便散去了,我們也吃完了早飯準備出發,而今天中午的時候我們也是到達了第一個補給點,這地方建在一塊高四百多米直徑約五千多米的巨石的背風一麵,也是hba在管理。
而且因為背靠巨石的緣故,這裏建設的反而比進空洞的前哨站更規整,更像個正經聚集地。
我們在這裏短暫的休息了一會,還嚐了嚐該空洞的特產“沙漠玫瑰”,這是一種多肉空洞植物,它的花朵形似小喇叭,嬌豔美麗,且基本都是粉紅色的,雖然算不上好吃,甚至還有點輕微毒性,但特別就對了,不得不嚐!
這一路上有黑皮傭兵姐的領路,我們這幾天都行進的很順利,但蘇疏桐並沒有找到報告中描述的危險空洞獸的痕跡。在幾乎沒有活物的沙海中,看到多幾隻推糞蟲都是開心的,至少這也算一種生機。
也不知道林凡現在如何了?是屍骨無存?還是掉進了某個神秘洞窟,正在吸收天材地寶?
不過為什麼我今天怎麼莫名的有種不安?明明一切順利啊?
我揉了揉一直跳動的右眼,讓隊伍停下來,接著立刻將黑皮傭兵姐叫過來:“這附近有什麼比較安全的地方嗎?今天先紮營。”
“我得先看看地圖。”她沒有反問我為什麼,隻是立刻執行我的話,果然是當過雇傭兵的人。
“怎麼啦?”蘇疏桐看到我將隊伍停了下來,也跑過來了解情況。
“我覺得不對勁。”我將自己的感覺說了出來。
“不對勁嗎?”她聽到我的話,思索片刻便爬到了附近的一座高聳沙丘上。她在頂峰將雙手伸展成一個一字,好像沉船電影裏的女主角一樣,我不清楚她在幹什麼,總不可能在吹風吧?
說到風,我感覺現在的風似乎更熱了一些。
過了一會蘇疏桐焦急的從沙丘上滑下來喊道:“那邊有股高溫氣流正在快速朝我們這邊來了!”
“高溫氣流?”我挺好奇的,多高溫?沙漠中的溫度還不夠高嗎?
“高溫氣流!”黑皮傭兵姐聽到這句話臉上的皮膚瞬間白了幾分:“快快快!我們得馬上找個地方避一避。”
她將地圖抓的繃緊,想迅速確定我們的位置,但現在我們處於一個很尷尬的時候,方向沒錯,但此處並沒有什麼可以確定位置的定位點,連哪裏能躲避都不知道。
我看出她的慌張和焦急,平時可以聽她的意見,但關鍵時刻還得我站出來啊。
“慌什麼?”我厲聲說道:“那個高溫熱浪是什麼情況?空洞的自然現象嗎?總不可能是空洞獸導致的吧。”
“如果蘇疏桐說的是真的,那我們大概率遇上了高溫熱浪,這是這個空洞很罕見的自然災害,幾百度的高溫的熱風會將行進途中遇到的一切都烤幹,我們的肺部也會被迫唿吸灼熱的空氣而燒傷,最後窒息而死!”黑皮傭兵姐語速極快,急得都有些跳腳了。
“蘇疏桐,你怎麼發現的高溫氣流?”我冷靜發問。
“我有個空洞能力來自藍色熒光含羞草,它能讓我敏銳的感知到氣流和溫度變化!”蘇疏桐也立刻迴答。
“那你能估計還有多久熱浪會到我們這嗎?”
“按照我感知到的速度,最多半個小時高溫氣流就會到我們這裏!”
“那現在我們隻能避開對吧?沒有別的辦法度過?”我再次問黑皮傭兵姐。
“沒辦法了!沒有任何辦法!我們可以抵抗住高溫,但是幾百攝氏度的空氣誰都沒辦法唿吸!”她盡可能維持住自己的理智,畢竟誰知道自己在半小時後就會痛快的死去心情不會受到影響?
“好吧,好吧!”我小聲的念叨了兩句。
“所有人,馬上把全部的水都集中過來!馬上!”我高聲大喊。
後麵那些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機械的按照我的話行事。
我立刻從駱駝背上取了登山杖,接著在沙地上劃了個大圈,然後一筆一劃的在沙地中書寫著上個世界的字—水!
一個接一個,從前麵的一筆一劃到後麵的奔放狂草,快點寫滿!快點!我心中也焦急!
兩個人不知道我在幹什麼,甚至連那些取了水過來的隊員也不知道。
直到最後一個水字的最後一筆,圈中滿滿當當都是他們看不懂的字!
“這是一種文字嗎?看上去很美。”蘇疏桐蹲在圈旁邊仔細的觀察,她真是夠心大的,你他媽能不能有點危機感?
“所有人,把水全部倒進圈裏!”我立刻指揮他們行動。
“這?不應該吧?”有個中年校工站出來反問我。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我的聲音也冷了下去。
閆行聽到我的話立刻將水囊中的水傾倒在圈裏麵,有他的帶頭所有人也都沉默著有樣學樣,哪怕太陽再灼熱,沙漠再幹燥,這大量的水也讓圈子變的濕漉漉的,裏麵的水字也看不太清晰了。
直到蘇疏桐跑過來將最後一袋水倒進了圈子中。
自古幹大事之前,都要散盡家財收買手下的兵將,反正失敗了這些錢你也用不上,成功了這些錢又算什麼呢?
現在就是如此,如果按照黑皮傭兵姐的說法,你們熬不過這一波,那些水也就沒有用了。
這個簡陋的祭壇就像我釋放治愈之雨的手勢一樣,都是做給別人看的,總不能讓人覺得這個魔法很廉價吧?
當時不就是這麼把柳雲山騙到手的嘛?
儀式感很重要!
那麼來吧,讓我看看是係統的魔法更強,還是你這個空洞的天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