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豬一樣的胖攤主惡狠狠的盯著我，再也不複剛才笑嗬嗬的樣子了。


    接下來就是不斷的在這地方轉悠，這裏真的是各式各樣的素材都有，不知道我有沒有漏撿啊？小說裏都是這麼寫的，總有些破爛碎片，殘破古籍，沒有生命氣息的蛋，諸如此類的。


    我一路逛下來看到的黃金階的晶核其實很少，倒是各種各樣的空洞素材很多，例如我注意到一節極長的碧玉脆藕，這東西外形修長似美人的手臂，質地清潤如祖母綠，很是好看，擺在家裏完全可以當一個裝飾品。


    然而這東西雖說叫藕，但並非長在湖裏，而是生長在礦坑之中。其主要用途是治愈斷肢，將這東西通過手術植入到人體內，就能自然生長成一根完整的骨頭，效果甚至比藍星的金屬植入物要好太多了。


    而我在書上看到這個介紹的時候，都覺得極其魔幻。


    旁邊還有些賣空洞獸的，各式各樣的小型空洞獸被關在籠子裏，其中不乏有些hba列入瀕危保護的物種，例如那幾隻火山硫磺鼠，這東西生活在空洞內的火山區，以一種黃色的礦石為食物，渾身酒紅色且沒有胡須，它們的皮毛是極好的耐高溫材料，而且它們的肉質相當細嫩。


    東方聯邦以前還有道名菜叫冷萃地龍肉，就是用零攝氏度以下的泉水在高壓環境下浸泡火山硫磺鼠兩天兩夜，然後直接上桌，據說英聯邦的女王都對這道菜其讚不絕口。


    但這東西被吃的已經瀕危了，人工養殖早已經提上了日程，可圈養的皮不夠紅，味道也不好吃。


    “這東西是？”在一個角落中，我用手電照了照攤位上用玻璃盒子裝起來的幾顆種子。


    攤位後的老頭放下了端著的保溫杯說道：“這是陰陽瓜的瓜籽，那個空洞已經關閉了，再難吃到嘍。”


    老頭說的這個陰陽瓜我熟悉的很，這可是上過教科書的空洞產物，陰陽瓜和西瓜的外形差不多，但是體積小很多，且會長成一個極為規則的球形，它的表皮是純黑色的，可果實卻是純白色的，籽則是半白半黑。


    書上說這瓜吃起來冰冰涼涼的如同甜蜜的冰沙，但僅僅是好吃還不足以讓它進入教科書，最關鍵的點在於這裏，它是人類發現的第一種除了美味外還有其它作用的空洞植物果實。


    你隻需吃一片陰陽瓜，三天之內便不會再感覺到口渴，無論是劇烈運動還是在太陽地下暴曬幾乎都不會再出汗，涼爽舒適的感覺將一直伴隨你三天三夜。


    最後別想著和西瓜一樣，一個瓜幾十上百顆籽，這東西隻有少部分會產瓜子，而且會產子的瓜多會在夜裏被鼬獾偷吃掉，能找到一顆有籽的瓜確實不容易，而幾十年後的今天，保存的品相如此完好的瓜籽更是少之又少了。


    “好東西啊，不過您怎麼不自己種出來？”我看著他這一攤子的雜貨問了一句。


    老攤主很平靜的迴應：“我種植了很多作物了，也不可能什麼都種，人老了精力有限。”


    我嗬嗬的幹笑了兩聲，這東西要是這麼好種就不會流落到這地方了，原本在那個空洞都難以人工種植，現在那個空洞關閉了，就更不可能種出來了，這種子是死是活都不好說呢。


    “我能上手摸摸嗎？”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說了一句。


    “可以。”他將玻璃盒子打開，握在手上示意我摸一摸。


    我輕輕的用一根手指觸碰了一下這幾粒瓜籽：“係統，感知一下生命跡象。”


    係統迴複：“該種子內部蘊含著完整的胚，它具備胚芽、胚軸、胚根以及子葉，在合適的環境下能夠生長發育。”


    好啊，不是炒過的就行。


    “這東西能種出來嗎？畢竟都三十多年了。”我表情透著疑惑，像是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一樣。


    老頭遲疑了一下，慢悠悠的喝了口保溫杯裏的茶，估計是在想怎麼答複我，畢竟我說的都是事實，三十多年遺留下來的種子是死是活誰知道呢？


    “我打包票估計你也不信，一顆兩萬，要不要試試？你要是種出來了，一個陰陽瓜瓜起碼得賣一百萬，而且這還不是一錘子買賣。”


    “一顆一萬，我撿著收藏，要是能搞得定，那麼多大公司早就種出來了，還能輪得到我？”


    “行吧。”老頭本著廢物利用心態，能變現就好。


    我取出了一張不記名卡，在老頭的機器上刷了一下，這種小額就沒有人家每張卡固定一千萬額度那麼優雅了。


    拿著我的玻璃盒子繼續逛下去，這裏的貨確實是讓人眼花繚亂啊，旁邊還有人罵了起來，似乎是賣家把幾個素材拚接起來想高價賣，但這地方遇到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了。


    估摸著到了約定時間，我立刻轉身迴了約定地點，卡捷琳娜也快步走了過來。


    “情況如何？”


    她取出一張紙條：“有的我都記錄在上麵了。”


    我拿著紙條看了看，上麵標注了攤位，晶核名字，還有報價，幹的很不錯，不愧是被當作高級特工培養的人才。


    “帶路吧，按照順序來。”我將紙條揣在口袋裏然後讓她帶路。


    “你還買了東西？幾顆種子？”她注意到了我手裏的玻璃盒子：“你難道要在你的花園裏種菜嗎？看來這不是刻板印象，你們東方聯邦人確實喜歡搞種植。”


    “綠色蔬菜很珍貴的！要獨立自主，更要自給自足！”說著我又晃了晃盒子裏的種子：“這可是陰陽瓜的種子，三十多年前就已經吃不到了的東西。”


    “藍星很多種子都能在地下睡眠幾十年呢，但如果是空洞作物的話，生長環境才是最大的問題。你要是真種出來了，我也想嚐嚐。”


    “小事情！”


    我們在一個瘦的像竹竿一樣的青年那裏花了一千三百萬買下那顆黃金階晶核，這東西市場價三千三百萬左右，來曆呢我就不清楚了，但這也不是我該管的。


    完事了就快點迴去，沒有人願意午夜在荒郊野嶺待著，禿鷲的“嘶嘶”伴隨著寒風讓卡捷琳娜的身子縮了縮。


    “你們哪的人不是應該都挺耐寒的嗎？這就覺得冷了？”我調侃了她幾句，可是她卻嚴肅的說：“有人跟著我們。”


    “不愧是專業特工！”我毫不在意，反而又誇了她一句，後麵的人我早就感知到了，甚至不止一波呢。


    這才是空洞獵人真正的世界，少有含情脈脈的溫柔，而多是沒有下限的瘋狂。


    我進入空洞的次數太少了，要麼是一個人，要麼跟著林大小姐的隊伍，要麼和柳雲山以及hba的隊伍一起，完全就沒有感受到那種法外之地的血腥和混亂。


    要知道在空洞中如果兩支不相識的隊伍碰到，隻會默契的相互遠離。所謂的殺人奪寶，黃雀在後的事情在空洞內都是極為常見的，甚至連你的隊友都不能完全相信。


    “卡捷琳娜，你知道水滸傳嗎？”


    “當然，這是東方聯邦的四大名著之一，講得是一群人被世道逼迫的落草為寇，拉起替天行道的大旗......”


    “是的，你說的很對！但是你應該知道，上梁山是需要交投名狀的吧？”


    她沒有遲疑，立刻便迴答道：“我明白了！”


    我輕輕敲了敲玻璃盒子說道：“放寬心，我不會讓米拉沒有媽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