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緋顏臉色鐵青，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被氣的：“這狗東西還真是走運啊！”
楚歌瞄了那邊一眼，臉色冰冷如常。
排了十多分鍾隊後，我也是終於進入了營地，這地方完全就是一個防衛森嚴的工地，在營地的中心一個直徑七八米的圓形空洞突兀的存在著，這樣的外在表現對比我以前進入過的直徑上百米的空洞確實算小了，也不知道最終會長到多大。
空洞的附近是數量眾多的挖掘機，他們在將空洞周圍挖出一個巨大的深坑，這是為了防止空洞裏的生物逃逸出來？或者是在這裏建造船塢什麼的？
按照指引，我們也是來到了暫時居住的活動板房，有什麼貴重物品也可以放在旁邊的寄存處，大概率明天就要進入空洞了，將就一下吧，在空洞裏帳篷不也一樣住？
將行李放好我就去找柳雲山了，剛才就看見她戴個安全帽在空洞附近的工地旁邊。
“我們就要那一塊地！”一名穿著灰色風衣，披著卡其色圍巾的年輕男人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柳雲山眉頭緊皺，這是第幾波了？
今天她才剛剛到任，各種牛鬼蛇神就聞風而來，各種奢侈品，債券，不動產都，空洞獸晶核和各種珍貴的素材都往她這送，每個人都想在這個新的空洞建設開發中分一杯羹。
這幾個人就是開拓者酒店一方的，他們想得到附近某一塊地皮來建設酒店大樓。
這種事情本來是合理合法的，但正常流程都是空洞被評級後且開發了一定程度才來到這一步的。因為到那時候空洞周圍已經規劃的差不多了，可選的地塊就沒有現在這麼好了。
想象一下，坐落於紐約中央公園旁邊的房產和坐落於郊區沃爾瑪旁邊的房產是一個價值嗎？
到時候開拓者酒店矗立在某個地方，然後空洞周圍的公共設施的鋪設都要考慮到它，就像是為了保護珍稀動植物的公路改道，不過一個是為了公共利益，這是為了某一方勢力的私利。
“現在我沒有時間和你討論這件事情，如果你對那一塊地皮勢在必得，可以在本hba分部公開招標時競價，現在我沒有權力給你批複，如果你再來煩我，我會讓士兵請你離開。”
男人抬頭盯著漆黑的空洞很平靜的說：“我迴國以來，幹過很多事情，都是幹一件成一件。我不想幹的事情，別人也幹不成！我希望柳理事你清楚現在的處境，你就處在那臨門一腳上，柳家的人想必是不會幫你吧？”
“據我所知你現在應該隻是代理常任理事，你也不想總部再派個人來取代你的位置吧？”
草！我筆記本呢？今天沒帶在身上：“這位先生！您貴姓？”我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打了個招唿。
他劍眉星目目光如炬，優雅的抖了下圍巾用冷酷的聲線說著不容置疑的話：“拿開你的手！”
這個人的聲音就像是久居高位的大人物一樣，讓我無法抗拒！
雖然沒有扒開他的衣服看到，但我毫不懷疑他有八塊腹肌，整個人的氣質充斥著那種不可一世的自信，讓見到他的人一眼就知道他這一路走來順風順水。
我非常給麵子的收迴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然後非常用力的鼓起了掌。
我嘴巴咧開，臉部卻沒什麼變化：“剛才我聽說你說了一句 你也不想總部再派個人來 這句話是吧？”
“是又怎麼樣？”
他的表情倨傲，哪怕看到我衣服上首都空洞大學的徽章也依舊毫不在意：“難道我還要向你解釋什麼嗎？”正當他說話之際不遠處的幾個男人也走了上來，雖然什麼話也沒說，但惡狠狠的目光緊盯著我，這是常人不太能接受的壓迫感。
柳雲山見狀立刻過來拉著我的手要帶我離開，她不想讓我卷入到這場衝突中來。
可我並不同意！原本我是不想摻和這件事情的，因為柳雲山她自己完全有能力解決，可偏偏這個人說了句：你也不想...
那我可接受不了，一開始是她的公務，與我關係不大，但現在我要是再不說話，那不就成了綠毛龜了嗎？
沒係統被人欺負，有係統還被人欺負？這係統不是白來了嗎？
柳雲山湊到我邊上小聲說：“沒必要跟他們起衝突，明天就要進入空洞了，先走吧要吃午飯了！”
這種事情可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就像戰士要上前線了，後方分手信卻如雪花般飛來！就像你護送犧牲的戰友骨灰迴家，卻發現戰友家的老房子被強拆，祖墳都被挖了！
這個時候我還忍氣吞聲？合適嗎？
“好吧！吃飯更重要！”
我麵帶微笑的朝幾人揮了揮手：“下次見，霸道總裁！”
他未曾理我，而是撣了撣圍巾滿臉的無所謂，就好像我是一隻毫無存在感的蟲子。
“你別和他爭，完全沒必要。如果總部派人來接替我的位置就派吧，我不在乎。”柳雲山無所謂的說。
我捏了捏她的手：“可我有所謂，我在乎。這個人是不是有什麼來曆？”
“大概吧，這個空洞已經有一隊人進去過了，他們帶迴來了一些比較珍稀的資源，所以該空洞大概率評級不會低。開拓者酒店也得到了消息，想提前占個好位置。”
“提前占位這種事情我有聽說過，可能是約定俗成吧，但放在明麵上是不合規矩的，我不簽字才是對的。至於這個人為什麼這麼狂妄，大概是背後有人，有恃無恐吧。”
“我不答應簽字，明天我又會進空洞，到時候又是十多二十天，他們肯定不會繼續呆在這，說不定今天下午就會走人，到時候眼不見為淨。”
這樣嗎？這樣啊！
我默默的牽著柳雲山的手走了一段：“我餓了！”
“那我們去吃飯吧！明天進空洞之後你要和我一起嗎？”
我揉了下她的手迴答：“當然，當時我就想請假和你一起呢。”
“我們現在對裏麵了解的不多，進去之後是大片的水域，遠方有個小島，再遠的地方我們就一無所知了，好在裏麵有顆類似太陽的恆星，整體的晝夜交替與藍星差距不大。”
“還有就是......”
柳雲山將她所知道的消息一股腦告訴我，然後帶著我到炊事車旁邊吃了午飯，簡簡單單的三菜一湯，在西部無人區，在忙碌的工地上，這樣的午餐也算得上豐盛了，我們倆吃的很香。
柳雲山拿著紙巾幫我擦了擦嘴：“下次別這麼衝動了，我會處理好的。”
“看情況吧，關鍵時刻挺身而出，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並不認可柳雲山這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話。
“行吧，你也是能人！”
柳雲山下午的工作也很多，若是平時我肯定要幫她分擔一些的，但今天我有別的事情，挺後悔沒帶筆記本來的，儀式感沒有了。
一個穿西裝的保鏢小心翼翼的問道：“少爺，我們明天還留在這裏嗎？”
“留在這裏喝西北風嗎？還是你想第一波進空洞探探路？”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這個姓柳的女人一點麵子都不給他，要不是顧及到王家和柳家，他一定要把這個女人弄到地下室去。
“迴去收拾東西。”
“是。”後麵幾個保鏢齊齊點頭迴應。
......
“方緋顏，明天進入空洞我不和你們一起了，我要和我女朋友一起！”方緋顏此時正在吃飯，我特意站到光源的方向，用影子將她麵前的飯菜都遮擋住。
她深唿吸了幾口平複了下心情：“隨便你，這個事情我會照實記錄的。”
“隨便你，你愛記什麼都行，但說真的，提醒大家注意安全。”說完我便離開了，方緋顏氣的連筷子都折斷了：“狗仗人勢！”
明天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該解決今天的事情了！
“方源大哥，你這是要出去嗎？”
真是巧啊，居然遇上了林凡：“對！出去轉轉。你會遊泳嗎？”
“會啊。方源大哥的意思是這個空洞是水域型的？”林凡反應也很快，我沒說話，點了點頭表示肯定，下午應該會有人告訴他們這個消息的。
在一個小山丘上，冷風唿唿的吹著，我蹲在小丘上等待。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現在這裏沒有電力支撐，鋪路的工人們已經收工迴去了，隻剩我一個人在這裏等待。
蹲在這個小丘上，我能看到空洞前哨站的燈光，他們在燈光下，我陰影裏，但是不要急，安靜的等待吧。
我不知道等了多久，兩道突兀的光柱出現了，在這樣的無人區燈光總是溫暖的，或許是沒有路燈的緣故，那輛車開的比較慢比較穩。
“唿！”我站了起來，在這樣的冷風中一躍而下，十多米高的小丘在我眼裏和臺階已經沒有了什麼區別，“是嘍！是嘍！他們來了！”
“砰！”一聲槍響讓讓越野車的前輪爆開，瞬間車子失控向一個方向傾斜衝出了道路，撞在了小丘上。不過他們開的速度並不快所以才不至於讓車輛側翻。
幾個保鏢迅速推開車門爬了出來，雖然有些狼狽，但都是受過空洞晶核強化的人，不至於一個小車禍就受重創。
趁他病要他命，用不著等人家擺開陣勢來，我再次扣動扳機，這幾個人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便被子彈射中頭顱，頃刻間斃命。
“承平日久啊！嗬嗬！”我向前方靠了過去：“正主怎麼不出來呢？你的小弟已經死光了啊。”
"；砰！砰！砰！”我給這些躺下的人又補上幾槍，確定他們不會詐屍了才往拋錨的越野車那裏走去。
上位者最終還是從車裏爬出來了，他的圍巾又換了一條，但整個人身上的唯我獨尊氣質還是那麼的顯眼，真就如黑夜中的螢火蟲一樣。
“誰派你來的？”他臨危不亂，並不在意我的槍口指向他，也未曾看過倒在地上的保鏢一眼，從容穩重，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的意思是要出十倍的價格？”我打趣道。
“錢不是問題，而且就憑你手裏的槍，是傷不了我的。”他不斷的向我逼近過來：“你確定要對我動手嗎？你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嗎？”此刻在這片無人區，至少這附近幾公裏隻剩我們兩個活人，他步步緊逼好像自己已經掌控了局麵一樣。
我笑了笑：“你是說你刀槍不入？我倒要試試！”
“砰！”我將彈匣裏最後一發子彈射了出去，行與不行都是手底下見真章，擁大蓋，策駟馬，意氣揚揚，甚自得也，差不多就是他這樣了。
可要比身份尊貴，他還能比皇帝尊貴？
靖康二年，宋徽宗、宋欽宗以及大量的皇室成員、宮女、宦官、大臣等被金軍擄走，北宋滅亡。這些俘虜被押解北上，途中受盡屈辱。
明朝正統十四年，明英宗朱祁鎮在此次戰役中被瓦剌軍俘獲，明朝軍隊損失慘重，傷亡十萬餘人，大量的文武官員戰死。
再往後也有，隻是繼續說就不禮貌了。
你哪怕是真龍天子下凡，我這手裏的洋槍也能叫你賓天！
一陣略帶尖銳的聲音，我這距離六七米開的槍，不說命中眉心但有那麼高的感知也絕對不會脫靶，這家夥有能偏斜子彈的空洞能力啊！
“精彩！精彩！”我不吝嗇誇獎，接著不緊不慢的從衣服口袋中取出子彈，然後當著他的麵一顆一顆的裝填起來。
“你還要試試嗎？這隻是無用功罷了！”他看見我的動作立刻轉身跑向保鏢的屍體，他的保鏢有槍！他的空洞能力是可以偏斜子彈，但這很消耗體力，而且一旦失誤就是死亡。
但現在他隻要搶先拿到槍就能在這個時候扭轉局麵，他牢牢的記住一件事，以後絕對要隨身帶著槍！
“厲害！在這種時刻都能抓住那一絲破局的機會，真不愧我把你看成霸道總裁，確實是人中龍鳳！”
他的動作很快，幾秒鍾就從死去保鏢的腰間摸出了一把手槍,然後打開保險瞬間朝著我連開了十幾槍，槍口的火藥味被冷風快速吹散，槍管也迅速冷卻了下去，可對麵的敵人卻讓他瞪大了雙眼！
他在國外鍛煉過槍法，他國外的別墅裏收藏著無數限量版的珍藏名槍，有空的時候他還經常去野外捕獵野獸。
這次他用的還是莫桑比克射擊法，兩槍胸口一槍頭。
但一切好像都沒有用，子彈射向敵人，在他麵前好像撞到了看不見的牆掉落在了地上。
他又從一個死去保鏢的腰間摸出了一把槍：“我繼續來，看你能擋得住幾發子彈！”
“砰砰砰...”
“哢哢...”
又是十多發子彈，又是將彈匣全部打空，可依舊沒有用！
他又想去拿第三把槍，總有個上限吧！他還能擋住多少發？可能隻擋得住一發了吧，隻要再開一槍就能打死他了！此刻他渾身發熱卻又感覺很冷，車裏空調開著他都沒出汗，怎麼現在身上這麼多汗！
摸到了！摸到了！
“差不多得了！”我慢悠悠的將柯爾特的彈匣塞滿：“事不過三啊，你這不合適吧？”
我摩挲了手中的寶貝，這是所有男人都不能抗拒的，它太美麗了。
“不過既然你是霸道總裁，那我就再讓你一次嘍！”我不在意的攤了攤手，他沒有聽到我的話，他沉浸在那一線生機之中，拿到了！
他從槍套中取出了這最後一把槍，他感覺到自己的注意力已經集中到了頂點！
他沒有再站起來，現在多任何一個多餘的動作都是在延長後背暴露給敵人的時間！他半蹲著以最快的速度轉身，雙手緊握著手槍，他要將所有的子彈都集中在一個點，這樣發揮最大的效果！
這樣一定能打到敵人的身體！一定！
“砰砰砰...”
“哢哢哢哢哢...”他瘋狂著扣動扳機，試圖打出那些不存在的子彈，可是沒有用啊，沒有用！他的敵人還站在那裏，他的敵人還在用手轉著槍！他的敵人一步一步逼近過來了！
“你！你不能殺我！我是朱家的人，我是朱家的二少爺！我是朱家唯一的男丁！我可以給你錢，可以給你很多錢！”他現在終於驚慌失措了，他用完了他的三次機會，用掉了最後一絲希望！
這周圍一點人煙沒有，最近的聚集點都在幾公裏之外，真的沒有希望了，真的！
我本想說點什麼，想告訴他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他為什麼我要殺他，但話到嘴邊卻沒說出來，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砰！砰！砰...”又是七發子彈！人的生命力是很頑強的，在麵臨生命危險的時刻一切潛力都會被壓榨出來。
“厲害！你又擋下七顆。”我再次從口袋裏的透明防水袋中取出子彈，不緊不慢的壓入彈匣，他跪在地上人已經懵了，不動彈也不求饒，腦袋好像也沒有在思考。
我將槍口抵到他腦門上：“一瞬間的事情！別怕，不會很痛的。”
“砰！”結束了。
我將他們的屍體集中到車上，然後放了一把火，在汽油的幫助下越野車很快就燒起來了。
在這樣的無人區，在這樣寒冷的冬天，火光的溫暖讓我感到舒適。
我不知道這幾位是什麼樣的人，這幾位保鏢可能也有幸福的家庭，賢惠的妻子和可愛的孩子，他們可能是一個家庭的頂梁柱。這位朱家的二少爺呢？可能他也是心地善良的人，說不定暗中資助了無數失足少女和輟學兒童呢。
我什麼都沒調查，我可能錯殺了好人，傷及了無辜。
可那又怎樣？
這隻不過係統所有者的小小任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