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機前麵的排氣管開始冒出濃黑色的煙,這種情況我知道,因為教科書上寫過,這表示燃油沒辦法在氣缸裏完全燃燒盡。
簡單點說就是要沒油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急中生亂啊!
發動機已經帶動著車身開始抖動了,得,能看到見那邊前哨站的光了,最後幾步我自己走。
將拖拉機熄火,拿著老鄉送的牛肉幹,身上的衣服略顯單薄,雖然這夜裏的戈壁灘很冷,但有超高的體質在,有晨曦披風給的抗性,戈壁灘的冷風隻會讓我有些傷感惆悵罷了。
哦對,車鑰匙拿上!將駕駛室裏的鑰匙,這東西有些大揣不進口袋裏,隻能拿手裏了,左手抓著一包牛肉幹,右手握著手搖啟動柄,四下無人之處放縱的肆意奔跑!
“還沒來嗎?”老劉端著保溫杯在前哨站大門口來迴踱步,他急切的等待著方源的到來,可放眼望去周圍一片黑暗。
原本他早就想把方源叫迴來了,有他的治愈係空洞能力在,絕對能給這些病患更多的時間。
但那天發生的事情他也知道,因為一個意外事件讓人家女友背鍋,他還和hba總部的人發生了衝突,現在出事了需要他的時候又把人家叫迴來?
或許他作為校長,方源會給這個麵子,但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這麼幹。
好消息是探索者們在空洞裏找到了一種有些許效果的植物,但壞消息是,它隻能拖延一些時間。
而空洞裏可能根本不存在治愈這種病的植物呢?這才是最絕望的,你沒有別的選擇,要麼放棄讓染病的人等死,要麼悶頭往裏衝!
我狂奔而來,風將我吹的有些狼狽,但終於到了!
“老劉!”他居然在門口,我還說得一番交涉才能進去呢。
“快,這邊!“老劉看上去黑眼圈有點重啊,他看著我手裏的東西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女朋友也就是柳理事已經進入空洞了,現在的情況很複雜,患者還有時間,但不多。”
“你看能不能先給他們治愈一下,這樣也能給他們爭取更多的探索時間!”
“可以,空洞裏的病患都運出來了嗎?”
“有幾個病情嚴重的在隔離室,其餘的都還在空洞裏,hba的人擔心這種病具備傳染性。”
隔著玻璃看到隔離病房中的患者,他臉色蒼白身體枯瘦,臉上還有些瘡疤。我穿上防護服在護士的帶領下走了進去,幾個昏迷的重癥患者被護士集中到了一起。
我輕輕打了個響指,隔離病房瞬間便雲霧彌漫,治愈之雨這個魔法在枯萎法杖的加持下效果極為顯著,雨滴落到病患身上他們的臉色瞬間紅潤,枯瘦的身體在充盈,臉上的瘡疤也被抹平。
房間裏的護士也穿著防護服,她們並沒有親身感受到治愈之雨的效果,但病床上病人的變化卻讓她們無法理解!
李婉晴已經工作兩年半了,從中學開始她就經常關注空洞明星的,那些帥氣嫩白,唱跳籃球都嫻熟的男孩是她的心頭好,可無論是哪一位哥哥所施展的空洞能力也無非是速度快些力氣大點,頂了天是身體的某個部位能發出閃光!
但這不重要,因為她愛的是他們的努力,愛的是他們的善良!
可現在她看到了什麼?活死人肉白骨?這也太誇張了吧?這真的是和哥哥們一個層次的空洞能力嗎?
我走到這幾位轉醒的病人邊上,摸了摸他們的手臂,狀態欄上確實有兩個負麵效果,一個是寄生,一個是疫病,抱歉這個我真沒辦法,畢竟在遊戲裏治療疾病魔法可是金色稀有度的,我從開始遊玩到被係統送來異世界都沒得到過。
在那個抽象的魔法世界裏,生病了醫生隻會給你用放血療法,或者隨便給你點草藥什麼的,你不能指望靠喝患者尿來檢測糖尿病的鳥嘴醫生能有多高超的醫術。
當然,如果你恰好財力雄厚,那就另說。
走吧,進入空洞去,不對,是找女朋友去。
也不對,是拯救眾多垂危的生命去,師出有名!
“怎麼樣?有效果嗎?”在外麵的老劉如同等待產房消息的丈夫。
我拍了拍手說道:“恭喜,母女平安!”
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哈哈哈,你小子!”
“先去吃個晚飯吧,你大老遠趕過來。”
“不了,夜長夢多,我現在就進入空洞。”
雖然我還有心情開玩笑,但現在的事態已經朝著我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了,柳雲山那麼莽,誰知道她會不會悶頭往裏衝啊?
拒絕了老劉的再三的勸說,我自己拖著一艘塑料艇往空洞裏麵去,裝備什麼的工作人員都給我準備好了。在一大堆射燈的照耀下,這個空洞並沒有融入黑暗中,而且才幾日不見,它又長大了一些!
“哼哼!我喜歡大的!”
我將小艇往空洞裏一扔,然後背上包,左手夾著船槳,右手高舉火把,然後迴頭和老劉揮了揮手便縱身一躍跨入了空洞之中。
撲騰一聲,在我無法感知的瞬間後,我便落入了溫暖的海水中,遠處小島上能看到一大片的亮光,那是我現在的燈塔。
將火把舉高用手臂撐著爬上了塑料小艇,然後將火把插在船頭,奮力劃動船槳往島上去。
空洞外麵的是如刀一般冷冽的寒風,空洞裏麵是和煦溫柔的海風,真是好笑啊!可這越是讓人舒適的環境就越危險。
“真煩!”
我將身子往後靠,平躺在小船上,一隻布滿黑斑的巨大圓盤從船上劃過,如刀刃一般鋒利的邊緣差點就要傷到我了,甚至它還想用兩條尖銳的尾巴紮我一下。
你他媽的!就專門在這種時候惡心我!
真是沒死過!
我左手一揮,瞬發的灰色霧氣將它完全包裹住,一些藍色的光點在它身上散溢出來,我不知道這條魚的記憶力如何,但它現在一定很疑惑為什麼自己不能潛入水中。
我用船槳拍打了它兩下,但這樣的攻擊好像造成不了什麼傷害,於是我將背包解了下來從中拿出了老鄉拖拉機的鑰匙,這曲折有力的金屬鑰匙握持起來很舒服。
我扭動著手腕將它轉動了起來然後重重的擊打在黑色魟魚的頭上,打一次甩幾圈,打一次甩幾圈!
幾次有力的攻擊後,終於是將它的腦殼砸穿!奇異的黑色血液滲透到海水中,我卻難以判斷它的死活。
用兩隻船槳像筷子夾豆子一般將它放進了船裏麵,然後一隻手劃槳,一隻手用拖拉機鑰匙捶打它:“小魚,這就是攻擊我的下場!”
“你是公的還是母的?”
“不知道你有沒有家人?我女朋友以後掌管這一塊,到時候我會把你們弄成瀕危動物的,然後讓你們族群僅剩的幾隻反複迴交,你知道什麼是迴交嗎?”
“你沒讀書肯定是不知道的,簡單的來說就是你的族群以後會變成白色!”
“你怎麼不說話?”我再次用拖拉機鑰匙重錘它:“說話呀!”砰!“說話呀!”砰!
“額,不知不覺就到了!”將塑料小艇拖上了岸邊的礁石,然後撿了幾個七彩牡蠣丟進船裏,附近的沙灘能依稀看見人影,那片營地也比前幾日更加明亮。
“熱鬧啊!”將小船安置好,便大步往營地跑去:“希望我來得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