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你這死丫頭傻掉了嗎?涮個鍋用那麼多水幹什麼?”
旁邊的劉金翠嚇了一跳,趕緊搶過了她手裏的水瓢,打了她一下罵道。
徐秀兒慌慌張張地左看右看,盡力躲避著李辰的眼神,連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擱了。
旁邊的小婢妻抿嘴一笑,招喚著徐秀兒,“秀兒姐,幫我來收拾桌子吧。”
徐秀兒如釋重負,逃也似地跑過去幫玉清婉則收拾桌子。
吃席結束。
“好家夥,真能吃啊,連菜湯都沒剩下!”
趙大石邊幫著收拾碗筷,邊咧嘴道。
“這頓飯,怕不是要吃進去小十兩銀子……都足夠雇人壘起三個鹿圈還帶拐彎兒的。”
侯小白也在旁邊心疼地直嘟囔。
“你們行了,別在那裏嘀咕了。這叫輕財聚義,世界上人心才是最可貴的。”
劉晨旭瞪了兩個人一眼道。
“說得好!”
李辰很是欣賞地看了劉晨旭一眼。
“咱們當然不能瘦驢拉硬屎,打腫臉充胖子。
但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錢財是最不重要的事情。
如果能用錢財買來人心,買來所有人對我們的支持,那才是最難能可貴的。
這方麵,你們兩個真得和晨旭好好地學學。”
李辰笑道。
收拾了一下東西,李辰向著山下走去,“你們幾個幫著你嫂子收拾完了,再把那鹿喂一下食水,再弄些草藥給它們重新包紮下傷口。
同時也要看著它們,別把夾牆的木板子給踢開。
我去趟城裏,買些東西迴來。”
“放心吧,辰哥!”
幾個小子應了一聲,幹勁兒十足。
現在跟著李辰,讓他們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希望。
李辰往屋子裏走去,想跟小婢妻打個招唿,卻看見小婢妻正偷偷地貓在裏屋,拿著個小錢袋數錢呢。
一邊小心地數錢一邊滿眼的心疼,她身邊的小虎則不斷地打著哈欠,困得直點頭。
一見李辰進來了,小婢妻趕緊站起來,輕叫一聲,“官人。”
“還剩下多少錢了?”李辰笑問道。
“還,還有三十一兩四百五十二錢。”
小婢妻報出的數字精準得讓李辰想笑,這還真是個把家虎。
“婉兒,你留下二十兩,剩下的都給我吧,我去城裏一趟,買些東西。”
李辰伸手道。
可小婢妻卻隻數出了一千四百多錢,剩下的三十兩銀子都交給了李辰。
“嗯?”李辰掂了下銀子,抬頭望向了小婢妻。
小婢妻臉一紅,小聲地道,“官人是男人,不能總向奴家要錢,沒的讓人看著缺了些男子氣概。”
李辰恍然大悟,這小心思還挺細膩的。
笑了笑,也不多說,“我去去就迴。”
隨後他轉身便去了城裏。
昨天從山匪那裏弄了五匹馬,不過都是去勢馬,無法繁殖的那種。
但這種馬聽話、馴服,比普通未去勢馬貴。
李辰隻留下了一匹口輕的自用,剩下的四匹八歲以上馬全都牽上,去了城裏。
他剛出木兒村上了官道,就看見一輛馬車從官道對麵而來。
趕車的人是個年輕漢子,旁邊還有幾個人騎著馬跟在車畔,一看就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內眷出行。
見李辰牽著四五馬匹往前走,一群人也看著有些奇怪,不覺多看了兩眼。
就在李辰路過那輛馬車的時候,恰巧馬車的簾子一掀,一張明豔動人的俏臉出現在眼前。
李辰眼神一怔,瞬間就認出來了,居然是昨天晚上無意中救下的那個張鈺兒。
那個張鈺兒正向趕車的漢子道,“小六子,從前麵那裏下道,我要去那裏看看。”
“好嘞,少東家。”
趕車的漢子應道。
張鈺兒正要放下轎簾,可是無意中轉頭望向了李辰,登時“噫”了一聲,有些驚疑不定了起來。
李辰不動聲色,騎在馬上便要走。
同時心中恍然,唔,原來還是一位少東家,應該是做生意的。
“小郎君,請等一下。”
張鈺兒急急地叫道,同時讓馬夫停下了車子。
“小娘有事?”
李辰望著張鈺兒問道。
“這位……小郎君,我們可曾見過?”
張鈺兒盯著李辰問道。
那雙眼睛,深遂明亮,給她一種極為深刻的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曾!”
李辰斷然搖頭道。
自己殺了那麼多山匪,自然輕易不能在這女孩兒麵前承認救了她,要不然,引起什麼未知的麻煩就沒必要了。
“確實不曾見過?”
張鈺兒聽那聲音明明很是耳熟,心中砰砰直跳,這小子,難道是那天晚上救自己的人?
可如果是他,他為什麼不想與自己相認?
“確實不曾!小娘還有事麼?”
李辰搖頭。
“哦,那,沒事了,打擾小郎君了。”
張鈺兒惘然若失,放下了轎簾。
不過,聽著外麵馬蹄的響聲,她思忖了一下,“小六子,迴去,跟上他。”
“好嘞,少東家。”
趕車的漢子趕緊調轉馬頭,跟著李辰身後。
前麵的李辰略一皺眉,卻並不理會,沿著官道向平陽縣城而去。
又去了仙味居,這一次,他帶來了幾隻兔子和二十隻大鳥,把那個胖老板樂得眼睛都瞇起來了。
但李辰卻並沒有換錢,而是換了一壇十斤裝的普通高糧燒,老板滿口答應下來。
這年頭,糧貴,酒自然更貴!
隻不過,這一路上,身後隱隱約約的依舊有人跟著自己。
李辰又去了城裏的畜坊,他用那四匹馬換了四匹三歲口的小母馬和兩個小馬駒,外加一架軲轆包著鐵皮的木輪大車。
他的目的很簡單,先繁殖打基礎,跟鹿群一樣,能養多少是多少。
現在沒條件,等以後有條件的時候,再弄幾匹兒馬子配種。
帶小馬駒的兩匹小母馬都是剛剛生產,還有奶,正好可以給小虎做奶媽。
小虎以後肯定越來越能吃,光靠一條母狗的奶水是不夠的,有這兩匹母馬在,奶水肯定是不用愁了!
出了畜坊,路過一家墨寶店,李辰便又花些散錢買了些廢舊的宣紙。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他實在不習慣大號之後用土坷垃、樹葉子擦屁股。
現在這見鬼的年月,還沒有衛生紙呢,普通人都這麼解決問題。
高級一些的,就在廁所裏備個簡桶,大號結束後用裏麵的竹筒上下一刮就完事兒。
而那竹筒也是千人刮萬人用過的,上麵都磨包漿了。
唯有富商巨賈或者朝廷大官乃至皇宮,用絹或布擦屁屁。
但那實在太奢侈了,李辰目前還沒那個財力,隻能買些寫滿字廢舊宣紙對付著。
大不了迴去用水把上麵的墨漬處理一下,別把腚擦黑了就是。
出了那墨寶店,便準備去鹽鋪,他今天是來跟鹽鋪談精鹽生意的,這件事情已經耽擱好幾天,現在必須要提上日程了。
等他牽著馬拉著車正要走時,香風湧起,那個張鈺兒居然又出現在身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