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暗自思忖著,如果可以的話,這幾天,得抽出功夫來去一趟黑水鐵礦了。
身為傳奇傭兵之王,況且還生於這亂世之中,北雁關戰事吃緊,不一定哪天可能被攻破,到時候,北莽鐵蹄浩蕩馳騁在北方大平原上,生靈塗炭!
就算是為了自保,他也必須要儲備錢糧、整治武備,以防萬一。
如果情勢吃緊起來,他還要組建自己的武裝力量,強化訓練。
不過聽聞現在的消息,北雁關應該還很堅挺,這也給了他更多的時間去做好應對未來不測情況的準備。
不著急,慢慢來,一步步徐徐圖之便好!
中午吃過了飯,一群村婦又開始歡聲笑語地幹活兒。
李辰坐在工坊裏,難得地歇息一陣,便隨手拿起了一本書來翻看過去。
那本書是劉晨旭送給他的答謝禮之一,書名叫做《寒北郡縣誌》。
寒北,指的是北雁關以北廣大的北方苦寒之地,也是鎮北王的封地。
這本書據說是三代鎮北王耗費近百年時間組織各類地理人才進行勘測才付梓成書的。
可以說,拿著這本書,走遍寒北都不怕。
李辰也是第一次拿起這本書來,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兒。
軍事,從來和地理都是密不可分的,甚至後世的軍事院校還有一門課程叫做軍事地理。
所以,李辰對地理一直以來都是極為敏感的。
不過,翻來翻去,原本抱著看閑書雅興的李辰就緩緩地坐直了身體,眼神開始凝重了下來。
再翻了幾頁,李辰直接坐不住了,而是站了起來,拿著書走到了陽光下,細細看了起來。
好半晌,他“啪”地一下合上了書本,抬起頭來望向了遠處連續起伏的太白山,神思恍惚了一下。
“奇怪,這寒北郡縣誌所記載的地理內容,居然與後世的東北高度契合?不,不僅僅是高度契合,而是完全一致啊!
甚至,就連地理山川、地形地貌、河流分布,都幾乎沒有太大的出入!
這,怎麼可能?”
李辰喃喃地道,心下間翻起了巨大的波瀾!
雖然上一世他祖藉是南方人,並且幼時也在南方生活,直到十三歲時才隨著父母搬去了國外生活。
但他自從洗白上岸、成為財團老總之後,主要做的就是礦產的生意。
而地大物博的祖國東北,當然是他做這門生意的首選之地。
所以,那些年他一直在東北考察、做礦產生意,足跡踏遍東北。
對東北的各種礦山完全敢說是了如指掌、爛熟如胸!
如果,這曆史上從未存在過的大衍王朝,地理環境和上一世的祖國完全一致的話,尤其是這寒北之地和東北一樣,那……
想到這裏,李辰這樣深沉內斂的人,都忍不住有些情緒激蕩起來了!
不過,就在這時,外麵突然間響起了一個聲音來,“請問,哪位是李辰?”
李辰耳力極好,縱然隔著那麼大的院子和院裏忙碌幹活的人聲,依舊將那個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他略一皺眉,今天來找他的人不少啊!
並且,聽聲音,好像是個女人?
信步走出了院子,李辰抬頭望了過去,卻是一怔。
不但是個女人,還是個年輕的女人,還是個年輕而且極美的女人。
那女人雙十年華,生得杏眼桃腮,明媚動人,往那裏一站,給人一種繁花怒放的美好。
並且,她還牽著匹馬,一身紅色勁裝,披著件披風,更給人一種英氣逼人的感覺。
“小娘找我家哥哥做甚?”
院外主事的劉晨旭走了過去,一拱手,文質彬彬地道。
“小郎君,我叫林香兒,從縣城林氏鹽鋪來,找你家哥要有要事相商,可否見個麵?”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
劉晨旭不由得氣息一窒,原來,美麗也是有著強大殺傷力的。
“我便是李辰,走吧,去那邊無人的地方。”
李辰走了過去,向那女子一伸手道。
一聽到鹽鋪,再看到這女子的打扮,尤其是以他的眼光看去,那女子身姿挺拔,兩腿堅實有力,渾身上下都有一種難言的野性與力量感,甚至讓李辰生出一種這女子與他是同一類人的感覺。
他就知道,怕是十有八九,這幾天跟蹤他的就是這個女子了,如果這樣,那也意味著,林靈兒背後最大的倚仗,應該也是她!
那是個高手!
所以,他必須要重視。
路過劉晨旭身畔的時候,為了預防萬一,他抓過了劉晨旭藏在桌下的那把前幾天剛打造出來的戚家刀,係在了腰帶上。
“好!”
那女子牽著馬,向著山路一側的小路走去,轉過山角,來到了一處空曠的林帶,她將馬拴好,轉頭望向了李辰。
春水般的明眸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辰,眼神尤其盯在了那把刀上,不禁挑眉哂然一笑。
“見我這麼一個小女子,居然挎刀執兵。
原以為是何等英雄人物,搞了半天,卻是無膽鼠輩罷了。”
“人心叵測,不得不防。獅子博兔,亦用全力。
況且,對於藏頭縮尾之輩,我從不敢掉以輕心。”
李辰淡淡地道,卻是語利如刀反擊迴去。
不是長得好看就得慣著,不管男女,李辰沒這個習慣。
“你說誰藏頭縮尾?”女子怒喝。
“兩次潛蹤匿跡跟蹤我,又報了個假名兒唬弄我,不是藏頭縮尾又是什麼?
不出意料,你就是林靈兒最大的底牌,對麼?”
李辰冷冷一笑,懶得跟她兜圈子,直截了當地道。
“你果然知道我是誰,我倒真是小瞧你了。”
那女子眼神驟冷下來。
“說吧,你是誰,找我幹什麼?”
李辰看著她,眼神戒備。
這女子,絕對有功夫在身。
“我叫白玉香,是香寨大當家的,當然,如你所說,我也是林靈兒閨中蜜友!她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
白玉香盯著李辰,緩緩問道。
“香寨大當家的,白玉香?”李辰一怔。
這個名號前身當然聽過,非但聽過,而且響當當。
那可是遠近聞名的大土匪頭子啊,不過據說好像是義匪,不幹攔路剪徑、打家劫舍的勾當,相反,專殺土匪黑吃黑!
倒也是土匪中的一股清流。
“嗯,那又如何?”
李辰神色恢複平靜,點了點頭。
見他聽了自己的名號居然都沒什麼神色變化,顯然拿自己沒當做一迴事,白玉香著實有些怒了。
咬了咬銀牙,冷哼一聲,眼神不善地望著他道,“聽說,你要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