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聽見動靜,不禁坐了起來,一下想起了白天李辰說過晚上要狠狠收拾小婢妻的事情,登時麵色淒然了起來,“愛根,你,你對待額雲實在太過兇狠了,真正的巴圖魯,不應該這樣對待女人。”
聽見小婢妻叫得愈發慘烈,她實在不忍心,“豁”地一下站了起來,一咬牙,“不行,我不能讓額雲代我受過,要收拾便收拾我吧,一切都是我的錯!”
隨後,她站起來,匆匆走了出去,直接到了李辰和玉清婉的臥室之外,狠狠一把推開了門,麵色凜然地道,“愛根,一切錯誤都在我,我知道是我引來了這場戰爭,但額雲隻是收留了我而已,你不應該這樣收拾她。
如果你非要收拾她以發泄心中的怒火,那就收拾我吧,不能這樣對額雲,這不公平!
同時,她定睛望過去,眸子一凝,頓時傻掉了。
唔,沒錯,李辰是在收拾小婢妻,可是,他收拾小婢妻的方式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
下一刻,李辰暴怒的聲音響了起來,“滾!”
然後,一隻跟船一樣大的鞋底子飛了出來。
蘇蘇終於明白是怎麼迴事了,登時臉紅如朝霞,轉身抱頭狼狽跑走。
迴到屋子裏,她終於想起了白天時那些老娘們兒跟她說的話,可以先這樣、再那樣、再那樣……
愛根,剛才對婉兒額雲,不就是這樣那樣的嗎?
該死,自己怎麼真的認為是愛根在收拾額雲啊,真是傻透了。
可是,這也不怪自己啊,她,她從來沒經曆過這種事情,並且自幼一直騎馬射箭練武幹活,跟個野小子似的,這方麵根本不懂。
隻是做為王女,有傳承宗代的義務,所以,在一群老媽子的教導下,理論上她很精通罷了,但現實中,從未真正見過……
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蘇蘇隻覺得心跳氣喘,天哪,原來,原來那種事情,是這樣的啊……
可是,借著月光她分明看到了,他,他……好嚇人啊!
……
第二天一早,李辰起床,去了木兒村和白沙村中間的一片廣闊的訓練場。
不過,到了訓練場,他卻吃了一驚,因為他分明看見訓練場中,居然有超過千人在訓練,喊殺聲驚天動地。
並且,無論隊列還是集合演練,全部井井有條,都是在按照他的作訓大綱進行。
甚至,為了模擬守城,訓練場中還搭建了一個小型的城頭,正有兩支部隊,一支扮演攻城部隊,一支扮演守城部隊,打得熱火朝天。
沒參與攻守戰的人們則是集體訓練著刺殺術,俱是木桿長槍,殺聲震天。
刺殺術完了之後是近身刀術,總之,那場麵,熱血沸騰。
“怎麼這麼多人?”
李辰喚來了正帶著人訓練的侯小白和趙大石問道。
“原本我們訓練的隻是十八歲至四十歲之間的青壯,但沒想到,十八歲以下的,四十歲以上的,也全都來了,甚至還有不少年輕女子,自發地參與訓練,我們不讓他們練,他們就自己在旁邊模仿著進行訓練。
沒辦法,也隻能讓他們加入進來了。”
侯小白趕緊解釋道。
“唔,也好,加入就加入吧,不過讓他們記住,隻要加入,便必須要服從軍令,令行禁止、不從者罰。
畢竟,打仗不是兒戲,唯有平時多訓練,戰時才能少流血!”
李辰點頭道。
“放心吧,辰哥,現在大夥兒已經初見成效了。
尤其是前幾天帶著出去打土匪的那一百多戰士,經曆了一場廝殺、見過血之後,完全大變樣,連馬武執事見了他們都嘖嘖稱奇,說他們簡直就是一群真正的老兵了。
現在,我和石頭已經把這些人全都散下去了,到基層去做各級軍官,強化基層建製,加強基層戰鬥力。”
侯小白道。
“基層如何建製的?”
李辰再次問道。
“已經按照您說的進行了步卒軍製改革,每火六人改為每火十人,設火長。三火一隊,設隊正隊副,共三十人。三隊一團,設團正團副,共九十人。三團一營,設營正營副,共二百七十人。三營一衛,設衛長副衛長,共五百四十人。
目前我們正式編製的主力守城部隊有滿編一營,俱是十八歲至四十歲的青壯,部分是抽調出來的四十歲剛出頭的青壯進行補足。
二線部隊有一營,均是四十歲至五十歲之間的中年男子。
預備隊有一營,均由十四歲至十七歲的少年以及半數年輕女子組成!
侯小白道。
“很好,繼續訓練吧。同時,盡快發現那些有軍事才幹的人,將他們提攜上來!”
李辰點頭。
“是,辰哥!
兩個人一個立正,右拳叩胸。
和李辰經曆了幾次血與火的曆練之後,兩個人已經迅速成長起來,已經成為了玉龍河的中堅力量。
李辰又去戰地醫堂巡視了一圈兒,臨時的戰地醫堂已經搭建了起來,由合作社出錢雇傭的那些郎中們正在和一群年輕女子們進行戰場急救演練,尤其是重點演練李辰教給他們的急救知識——這在戰時,是完全可以救命的。
同時,遠處也不時地傳來“轟隆”一聲響,那是靶場正在試驗新改造的投石機,並且,遠程部隊也正在挑人組建。
一切,都在高速卻有條不紊地運行,李辰暗自點頭。
“許大家。”
李辰向一個瘦瘦高高、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招手笑道。
那個人叫許聖微,也是有名的醫道聖手。
隻不過,他醫治病人,素來以“心狠手辣”出名,就是用藥霸道、劍走偏鋒,甚至還敢給人用麻沸散麻醉之後開刀,見過他醫治病人的人,俱都嚇得腿軟。
也正因為如此,原本他是宮中禦醫,卻因為醫治幾個宮女手段過於“淩厲”,被禦史以“隻求驗證醫道,不顧病人死活”的名義給告了。
結果被貶為庶人。
他一怒之下,也來到了象山學院,教書為生,倒也圖個清閑自在。
後來成為流民,又被李辰收容,感念李辰的恩情,他也主動請纓,擔起了玉龍河醫堂的坐館館主。
“在呢,大執事!”
許聖微見李辰喚他,趕緊跑了過來。
對於李辰,他同樣佩服得五體投地,尤其是那一套戰場急救知識,雖然別人不明就裏、甚至感到恐怖,但對他來說,對是如獲至寶,甚至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感覺。
因為這些急救知識簡直極度符合他治病救人的醫道理念,並且更加快捷高效!
李辰的無所不能,現在也將象山學校的這群憤世嫉俗且心高氣傲的先生學子們,全都折服了!心甘情願受他驅使!
“我讓你做的藥,做得怎樣了?”
李辰微笑問道。
“一切按照大執事給的流程去操作的,現在已經可以產出了!
許聖微趕緊迴答道,帶著李辰往前麵一座臨時搭建起來的藥庫裏走去。
那裏擺著的都是各類藥材。
大庫旁邊還有一個小廂房,不過,剛一推開廂房門,結果一股酸哄哄的臭味撲麵而來,幾乎將兩人嗆了個跟頭。
就看見房門內,屋子裏一字排開了幾百個密封著的闊口壇子,數量多的都快數不過來了。
壇子裏麵裝著的是各類已經開始腐爛的蔬菜、剩饅頭一類的東西——原本是沒有剩菜剩飯的,這些東西全都是李辰為了製造某種藥品而特意讓許聖微一點點攢下來的。
眼看著,那些腐爛的東西上麵,已經長了一層又一層青色的黴菌,李辰滿意地點了點頭。
“大執事,弄這種東西幹什麼?我現在還沒太搞懂啊。”
許聖微掩著鼻子,皺眉問道。
“我要製造一種藥物,可以在戰士們受創之後,快速消除炎癥,防止敗血而亡,讓那些本不應該死去的戰士活過來!”
李辰道。
“這藥,叫什麼?”
許聖微震驚地問道。
這些日子,他隻顧著按照大執事的要求盡心盡力地去做這些事情,但一直心中存疑。
真的這樣神奇嗎?
“青黴素!”
李辰微笑著,吐出三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