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瘋了嗎?居然就這樣向著關內衝過去了?也不怕被我們劫斷後路或是被府兵攔住,層層狙擊?”
正在城頭和張巡一起指揮的關天佑狂吃一驚。
這種打法,從來沒見過啊,簡直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就算這些騎兵能夠通過後方層層狙擊的府兵直衝過去對後方百姓進行劫掠,可是,他們能迴得來嗎?
他們劫掠完了能迴到玉寒關附近,如果玉寒關分兵截住他們斷了他們的後路,與後麵的府兵合圍,怕不是要直接把他們全都吃掉?
“這簡直就是玩兒命了啊,他們要幹什麼?”
張巡震撼地道。
他帶兵在玉寒關駐守五年了,可從來沒見過鄂金人敢這麼玩兒命的,居然大股騎兵部隊往裏衝。
“看上去,並不像簡單地要來劫掠啊!”
旁邊的梁紅玉卻皺起了眉頭來。
思忖了一下,她眼中現出了毅然決然的神色,“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這般順利地衝殺過去。
張巡,你們駐城而守,給我千餘騎兵,我出關去銜尾追殺,倒要看看他們想幹什麼!
並且,無論如何,也要盡最大的可能阻止這些該死的鄂金人襲擾我們的百姓!”
她當機立斷,喝了一聲道。
不過,她心下間卻是隱隱有些發沉,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白的危機感。
“不,郡主,你不能出城,這太危險了,還是我去吧!”
關天佑急急地阻止道。
在城中,還能據城而守,不算危險。
可是,在城外,敵人可是有著無盡騎兵。
如果他們出城,一旦那些衝向關內的騎兵知道了她的身份,反身合圍將他們困於城外,梁紅玉可就危險了,所以,他堅決不能讓梁紅玉以身涉險。
“好,關叔叔,有勞你了,但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同時與後方府兵配合,速去!”
梁紅玉重重地一點頭道。
同時,她也摘下了鎮北王府的將軍符,直接遞給了關天佑,讓他在關鍵時刻有隨時調動府兵的權利!
“放心吧,郡主,俺老關天生命大,天爺護佑,保證沒事!”
關天佑大笑道。
稍後,張巡給他點齊了一衛騎兵,攜帶幹糧箭矢裝備,出城而去,銜尾疾追!
……
玉龍河新村。
此刻,村子裏的備戰已經到達了頂峰狀態。
十幾天裏,李辰倒是攢足了鐵礦石等物資,兩邊的鐵匠工坊全力開工,打造出無數武器。
別的不說,光是鐵箭頭就有五萬個,鐵蒺藜也有三萬,長刀彎刀,也有四百多把,足夠這場戰爭消耗所用的了,並且還有富餘。
匠作坊那邊更是驚人,因為木工很多,兩邊加在一起超過兩百人,每天都有大量的箭矢等各種武器製造出來。
投石機,現在已經造出了十具,百斤石彈已經準備了超過一千顆,其他的類型的石彈不計其數。
望遠鏡,已經造出了二十個,除了投石機的遠程部隊專門配備之外,剩下的,有三個給了斥候部隊還有騎兵部隊,還有三個給了城防部隊,剩下的四個,給了旗語指揮部隊。
野戰醫院現在有十六個郎中,還有四十七個女醫倌。
白沙村。
曾經吳家大院的合作社裏,宋時輪邊統計著物資,同時向李辰詳細地匯報著。
他的工作極有成效,這樣規模的龐大調動,同時還要組織村民進行生產,可統計數字極為精準,後勤保障和物資調運,井井有條,忙中有序、半點不亂。
真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難怪曾經官居從二品,絕非常人!
李辰對他的能力極其認可,甚至是非常滿意。
剛說到這裏,外麵突然間響起了一個聲音來,“報,大執事,前方咱們的探馬收到消息,玉寒關派出紅翎特使加急向北雁關策報,且向各州府調兵阻截,鄂金人,打過來了!”
“什麼?真的打過來了?”
屋子裏所有人全都站了起來,震驚地道。
“非但打過來了,並且,現在據說玉寒關鄂金人大軍攻城,玉寒關情況極危。
並且,他們還分出五千騎兵,繞過玉寒關,直撲關內。
但入關之後,居然分成了東、南、西,三個方向,疾馳而去,已經入關兩天,平州、鎮州、威州三州的府兵緊急應戰,卻因為深處關內,多年無戰事,承平已久,再加上步卒為主,結果一觸即潰。
而那些騎兵一路上燒殺劫掠,百姓慘不忍睹。
這些騎兵中,有一支大概一千五百人的騎兵部隊,正向西北疾馳,甚至沿路並沒有襲擾百姓,並且都沒有跟平州的府兵多糾纏,直接擊潰平州府兵後,半點都沒停留,向著我們這裏直線奔襲。
我們確定,這股騎兵的目標就是奔著我們而來的。
按照他們的速度,最快今天晚上,最遲明晨,便會到達我們木兒村。”
外麵的探馬衝進了屋子,一口氣說道。
不過剛剛說完這些,沒緩過氣來,直接暈了過去。
這些天,玉龍河新村的探馬前出三百裏探報,發現鄂金人大舉進攻後,火速迴來進行急報。
這個村子的年輕人連續跑了一天一夜,中途換了四匹馬,連眼也沒未合,隻為迴來報信搶時間。
急火攻心再加上疲憊過度,說完就已經昏倒了。
周圍的人趕緊將他抬到醫堂去緊急救治。
同時,屋子裏的人看著李辰,這一刻,簡直仰若天神。
真準啊!
辰哥兒說十五天之內,鄂金人必來襲。
現在是第十四天,就已經收到了急報,鄂金人來了,最遲明天就到!
簡直智多近乎妖,能掐會算啊!
“第一,發出消息示警平陽縣,馬上收攏百姓入城,做好防務。
第二,下發消息,我們的人在三個時辰之內,無論在哪裏,必須全員迴城,三個時辰之後,城門關閉堵死。
第三……”
宋時輪反應極為迅速,看了李辰一眼,在李辰點頭之後,即刻開始發布一道道命令,不斷有人領命而去。
“宋執事,就有勞你給我坐鎮後方了,我去隘口城關!
這一戰,是玉龍河生死一戰,人在村在、人亡村亡。
各位,便讓我們與玉龍河,共存亡!”
李辰緩緩站了起來,向著四周緩緩拱手!
“人在村在,人亡村亡!”
所有人熱血沸蕩,這一刻,沒有害怕,隻有生死置之度外的萬丈豪情!
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