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你這可真是……恨嫁了啊,我的閨女,原來,你居然是這般的喜歡他?”
梁天瞪眼望著梁紅玉,這一刻,他算是徹底明白了,自己閨女倒底是怎麼想的。
敢情,做小她都樂意啊,這分明就是,徹底喜歡上那個臭小子了!
“哎呀,父王,您,您在說什麼呀……我,我哪裏有……哎呀,您,您怎的這般,這般為老不尊,居然用這種辦法來試探你的女兒……”
梁紅玉何等聰明?剛才隻不過是因為關心李辰而亂了方寸。
現在她終於反應過來了,登時就是一捂臉,羞不可遏地跺腳叫道。
颯爽英姿的女將軍瞬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情竇初開、羞透了心兒的女兒家罷了。
“哈哈,我終究是要知道我閨女是怎麼想的嘛,這個不過分吧?”
梁天開心地大笑道。
“沒想到父王居然是這樣的人……”
梁紅玉玉頰羞紅,轉身便已經跑了出去。
“看起來,這門親事是必須要結的了,隻不過,怎麼結、什麼時候結,倒也是個問題嘛。”
梁天撫著短髯,看著女兒跑出去的身影,滿臉老父親的慈笑。
“其實,王爺,現在我們麵臨的問題還有很多啊。
雖然北莽退兵了,鄂金也被將軍……唔,被那小子打敗了,但這寒北,也未必太平啊!”
關天佑神色沉肅了起來,緊緊扭住之前的那條主線,低聲說道。
“那個賤人,居然那般利令智昏,敢攪亂大局隻為殺我女兒。
如果不是念在她給我生了個兒子,我真恨不得,一刀殺之!”
梁天緊咬鋼牙,幾乎是從牙縫兒裏逼出了這句話來!
“殺,未必可行,畢竟,王妃可是徐宰相的女兒。
況且,那可是三品誥命夫人,如若擅自處置不報秉朝廷,會引來太多的麻煩。
但,王爺,還是那句話,若不處置,不足以慰軍心、平民憤啊!”
關天佑躬身再進言道。
“那便,讓她和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禁足吧,就在王府院中東隅的風華園,沒有我親口下的命令,不得擅離一步,敢硬闖,給我打!
這件事情,便由你來做吧!”
梁天思忖了一下,緩緩說道。
“喏!”
關天佑重重地點頭。
“另外,從現在開始,全麵整斥北雁關部隊,我要這十萬大軍,俱是忠誠可靠之人。
誰是王妃的人,誰是曾經長史趙子文的人,俱都給我甄別出來,一個也別放過。
就讓他們秘密地消失吧,就像從未來過。
這件事情,明德,就交給你去做吧!”
梁天眼神中泛起了無邊的殺氣,狠狠地向下一砍掌。
這位素來以能征善戰聞名天下的鎮北王,已經真正動了殺心——不敢殺你徐婉容,還不敢殺你安插進來的人麼?
趙明德卻是驚喜交加,知道自己已經得到了王爺足夠的重視,開始在王爺心中擁有了不菲的分量,登時單膝跪倒,拱手尊道,“喏,王爺!”
“至於沈半城,那小子窩了這麼長時間,也該動彈動彈了,別在那個鐵場閑得長毛了,通知他,讓他跟著我,滾去玉寒關,替本王守在那裏。
若玉寒關再丟,那本王就要他的腦袋!”
梁天再次道。
這一次,關天佑和趙明德卻是齊齊吃了一驚,望向了梁天,震驚地問道,“王爺,您,難道是要親自去玉寒關?”
“為什麼不呢?這麼大的事情,我也必須要和索拉圖見一麵了。”
梁天點頭,微微一笑道。
“至於長史趙子文……”梁天說到這裏,眼神已經冷厲了起來,“給我發下通緝令,遍布寒北大地,就說他與鄂金人內外勾結,想造反,現在已經潛逃,如有知情者提供準確信息,賞銀百兩。若能扭送至官府者,賞銀萬兩!”
“喏!”
兩個人再次齊聲應道。
“這一次,我倒要去玉龍河好好地看一看,那個李辰,是何等人物,居然將我視天下男子於無物的女兒迷得昏了頭腦,連嫁過去做小都認了。”
梁天長身而起,向外走去。
外麵,有士兵匆匆走過來,“王爺,王妃娘娘想與您一晤,說就在錦繡園中候著你。”
“告訴她,從此往後,永生不見!”
梁天臉罩寒霜,怒哼了一聲道。
當一位殺伐決斷將軍真正下定決心要做什麼的時候,這個世間,也沒幾個人能勸得迴他。
尤其是,鎮北王梁天!
……
三天後。
鎮北王帶著兩萬精銳,出關而來,行軍一天一夜,便到了玉龍河。
原本,沿途州府都已經提前知道了消息,各州府和縣城聞風而動,那些知州和縣令都想借這個機會和王爺親近一下,不管多遠,都蜂擁而來。
結果,他們卻統一接到了命令,原話是,沒你們的事兒,該幹嘛幹嘛去。
梁天,隻想去玉龍河,根本不想和這些下屬官員們打交道!
這也讓那些知州和縣令們全都碰了一鼻子灰,隻好訕訕地迴去了。
“父王,前方就是平陽縣城,再遠處十裏,就是玉龍河了,我們是先在平陽縣城暫歇,還是直接去往玉龍河?”
梁紅玉問道。
“乖女兒,你想先到哪裏?”
梁天騎在馬上,轉過頭去望向了梁紅玉,眼神促狹地問道。
“爹!”梁紅玉俏臉一紅,輕咬下了唇道。
沒人的時候,她便直接喊“爹”了,有外人在才叫“父王”。
“哈哈,爹明白,走走走,去玉龍河。”
梁天大笑道。
於是,大軍轟隆隆地唿嘯而過,轉眼間,已經掠過了平陽縣城,徑直向著玉龍河而去。
“咦,倒是奇怪,怎麼本王途經平陽縣城,那平陽縣令居然沒有以地方父母官的身份出迎?”
梁天過了平陽縣城,奇怪地看著毫無動靜的平陽縣城,語氣詫異。
“平陽縣已經沒有縣令了,被李辰給殺了,現在是縣丞楚青鬆。那個人呀,跟他一個性子,耿直率真,卻又一心為民。”
梁紅玉抿嘴一笑道,不知不覺間,倒是語氣有些親昵了起來,喚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