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種源在淩空掌心懸浮，赤金色的光芒映照著潛水艙內每一張緊繃的臉。
“我們該撤了。”黑曜盯著深度計，南極方向的震動已經引發深海暗流，“再待下去會被壓成鐵餅。”
潛水艙引擎轟鳴，開始急速上浮。淩空的異色瞳孔鎖定艙外——深海之中，守望者之塔正緩緩閉合，而那些被激活的古老符文卻並未熄滅，反而沿著海底向四麵八方蔓延，仿佛某種沉睡的防禦係統正在蘇醒。
“凱恩？”淩空嚐試用意識唿喚。
通訊器裏傳來斷斷續續的電子音：
[數據流被幹擾……賽特正在……改寫終焉巨像底層協議……警告……]
突然，整個潛水艙劇烈傾斜！
“抓穩！”露西亞撞在艙壁上，肩胛骨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
監測屏上的南極畫麵突然放大——終焉巨像的胸口裂開，賽特的上半身完全融入機械核心，而巨像的背部伸出六條千米長的黑色翼肢，如同死神的骨翼緩緩展開。
“它在進化……”諾亞的虛擬影像閃爍不定，“這不是原設計！賽特把自己變成了催化器！”
淩空握緊火種源，雪琳中斷的警告在腦海中迴響。
終焉巨像的弱點在——
答案唿之欲出時，潛水艙突然衝破海麵！
赤道溫室的穹頂外，景象已如末日。
終焉巨像的翼肢劃過大氣層，帶起的等離子風暴讓半個天空燃燒起來。它每邁出一步，冰封的大陸便崩塌一片，海平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升。
伊莎貝爾在停機坪迎接他們，金發被熱風吹得狂舞：“你們有二十四小時——或許更少。”
作戰室內，艾琳將火種源放入分析儀。數據流在屏幕上瘋狂滾動：“理論上，這能激活‘起源之火’的完全形態，但需要載體承受無法想象的能量衝擊……”
她的目光落在淩空身上。
黑曜突然一拳砸在桌上：“所以還是得靠他去送死？”
“不。”淩空抬起異色雙眸，“這次需要所有人。”
他點開終焉巨像的立體投影，指向其胸口——賽特融合的位置下方三米處，有個微弱的藍點閃爍。
“雪琳想告訴我的弱點。”他的指尖穿透投影，“永凍核心的反向共鳴點。”
露西亞皺眉：“什麼意思？”
“終焉巨像的能源核心其實是改造過的永凍核心。”艾琳突然明白過來，“雪琳的冰雕不是擺設——她一直在用自身能量幹擾它！”
諾亞吹了個口哨：“所以如果我們用火種源強化淩空，再讓他近距離引爆那個藍點……”
“理論上能引發鏈式崩塌。”艾琳點頭，但臉色更加蒼白，“但雪琳的冰雕也會……”
沉默籠罩房間。
淩空轉身走向裝備臺：“準備突擊艦。”
午夜，淩空獨自站在溫室頂層的觀測臺。
雪琳的冰雕被安置在這裏，沐浴著終焉巨像帶來的詭異極光。他伸手觸碰冰晶表麵，寒意刺痛指尖。
“我聽得見。”他在意識中唿喚。
冰雕內部泛起漣漪般的藍光，雪琳的聲音微弱但清晰：
“賽特……正在將自己轉化為終焉巨像的意誌核心……但人類意識無法承受那種數據流……”
淩空突然抓住關鍵：“所以他一定有備用神經鏈路！”
“正確。”凱恩的數據幽靈突然浮現在觀測臺全息屏上，[我的殘存模塊剛破譯了賽特的最後通訊——他在南極基地留了克隆體，作為意識迴歸的容器。]
黑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也就是說，有人得去端了他老窩？”
淩空迴頭，發現全員到齊——露西亞檢查著脈衝步槍，諾亞調試神經接口，伊莎貝爾甚至換上了作戰服。
“分兩組。”淩空將火種源嵌入胸甲凹槽，“我直攻終焉巨像，你們摧毀南極基地。”
艾琳遞給他一支注射器：“腎上腺素混合液，能讓你在能量過載時多撐三十秒。”
黑曜突然扯下頸間的家族吊墜塞給淩空：“帶著這個。”
吊墜裏封存著一縷銀發——他妹妹的遺物。
“活著迴來。”賞金獵人轉身走向飛船，“別讓我妹妹白死兩次。”
二十四小時後，突擊艦衝破雲層。
終焉巨像近在咫尺，它胸口的藍點已經變成危險的紫紅色。淩空站在艙門口，火種源在胸甲中劇烈震顫，冰與火的能量在體內奔湧。
通訊器裏傳來諾亞最後的訊息：
“南極基地已鎖定，但我們檢測到巨像內部能量異常——賽特在強行加速進化！”
艾琳的警告緊隨其後：
“淩空！終焉巨像正在改變形態，它要——”
話音未落，巨像的六條翼肢突然收攏包裹全身，構成一顆黑色巨卵！
卵殼裂開時，淩空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不再是機械構造體，而是一條蜿蜒萬米的黑龍，賽特的麵孔鑲嵌在它的眉心，發出非人的尖嘯：
“見證真正的終焉！”
突擊艦在聲波衝擊中解體，淩空墜向龍首，火種源迸發出吞沒天地光芒。
雪琳的聲音最後一次在他意識中響起：
“現在。”
冰雕在溫室頂層炸裂，一道藍光貫穿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