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遼東又征集二十萬大軍向沈陽周邊增援,隻五萬軍再待下去也沒什麼價值了,所以,朱慈烺便想撤迴來了,反正來去方便自由,有需要再隨時登陸。
但從陸地上行軍的建奴就沒那麼方便了,遼東的軍力,就看多爾袞敢不敢抽調,若是抽調,說不得朱慈烺再轉頭進攻遼東。
“倪卿,海軍和第一軍的糧草,以及其他各軍的餉銀,要及時跟上,各地方駐軍雖然糧草軍餉有各地賦稅承擔,但要打仗了,開拔犒賞多少還是給點兒。”
“臣遵旨。”
“好了,既然諸位愛卿沒有意見,就按照朕的布置傳旨給各軍,立即開始動手,特別是第三軍和第八軍的速度,拉兵部開個會議,估算一下時間,給兩軍下時間限定。”
“襄陽可不是我們的最終目的,我們的目的是潼關,太慢了可不成。”朱慈烺對西路軍的速度做了一個補充,相信兵部的專業(yè)人士自然能估算出來。
“臣等遵旨。”
兩天後,海軍第三軍從南京開拔,逆流而上,普通人當然不知道他們這是去幹什麼了,隻以為是尋常的操練,但官方其實已經消息百出了。
朝廷,要開始北伐了,在改元的第一年,開始北伐,收複失地,朝廷,能成功嗎?
四月初,江北各鎮(zhèn)已經開始陸續(xù)接到聖旨開拔,向各自的目的地進發(fā)。
“公爺,前麵就是夷陵州了,前日海軍已經和夷陵駐紮的張獻忠水師接戰(zhàn),海軍火炮齊發(fā),幾百門大炮,直接就給流賊打懵了,哈哈,據(jù)說流賊死傷慘重啊,哈哈哈。。。”
正在騎馬行軍的安遠侯柳祚昌對前麵的魏國公徐文爵笑著說道,旁邊的靈璧侯湯國祚接話道:“老柳是等不及想要大顯身手了啊,不如我軍今日下午就拿下夷陵如何?”
原南京吏部尚書,現(xiàn)任第三軍政委的張捷趕忙反對道:“不可不可,我軍遠道而來,今日應當駐紮休整一晚,明日再行攻城不遲,不然疲兵之師,攻敵必定事倍功半,得不償失。”
“不錯,這是我軍西進的首戰(zhàn),可不能有任何差錯,不然士氣大跌,對以後的戰(zhàn)事不利,而且,對朝廷也不好交代啊。”前南京左都禦史,現(xiàn)第三軍參謀長李沾也是急急反對道。
“我說二位大人,正因為我軍駐地本就最南,現(xiàn)在北上西進大巴山,比別的大軍慢了幾天行程了,這第八軍劉良佐和黃得功已經拿下了荊門和京山,眼看就要夾擊承天府城了。”
“早上得報,黃蜚率軍於昨夜炮轟遠安城門,一下就得手了,城門直接轟成渣渣了,城內的守軍毫無準備,天還沒亮就把幾千守軍打包完了。”
“人家這是捷報頻傳啊,還要發(fā)報來我軍惡心一下我們,而我們呢,還盡他娘的趕路呢,流寇的毛都還沒見一根呢,怎能不急。”柳祚昌急的不行。
“就是啊,我們這些人,暫時可還在危險的邊緣打轉呢,要是不趕緊賺些軍功鎮(zhèn)鎮(zhèn)爵位,說不得哪天就要被陛下擼了,不急不行啊。”湯國祚也是咋咋唿唿的叫道。
“放肆。。。豈可妄議陛下,陛下行事,公正嚴明,怎會無緣無故褫奪勳爵?想要保住爵位,不是靠立多少功,而是少犯任何錯誤,你們也是讀過兵書的帶兵之人,行軍打仗不是兒戲,要穩(wěn)紮穩(wěn)打。”
三十出頭的徐文爵將兩個四十多的侯爺訓斥一句,這才傳令道:“傳本座軍令,全軍行至夷陵城外十裏處紮營,今日休整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軍座英明。”兩個文官急急奉承一句。
這他娘的第三軍是真不好待啊,雖然品級相當,但偏偏人家還有爵位在身,平白讓自己低了一等,鬱悶啊。
“尊軍座令。”柳祚昌和湯國祚也是悻悻的行禮遵命。
徐文爵也是奇葩,放著好好的公爵不顯擺,非要聽人說其他各軍流行稱唿‘軍座’,自己也已軍座自稱,都不自稱本公了。
他們這些勳貴,本就略通兵法,而且自去年南遷後,讓自己等人整軍開始,各勳貴就開始惡補兵法知識了,雖然實踐機會少,但在城外的軍營也練過許多次了。
好在他們家中都世代藏書,兵法類的書籍是不缺的,隻是需要時間去學習,需要現(xiàn)在這種機會,真實的上戰(zhàn)場實踐罷了。
第三軍的大營依照兵法紮的是中規(guī)中矩,標準的矩形套環(huán)形布局,寨牆、壕溝、拒馬等等一個不缺,營內巡邏也是穿插有序,頗具章法,看來這一年時間,他們是真學東西了。
不同於其他軍,他們那都是常年打仗的老軍閥,或者經年征戰(zhàn)的老將,都是總兵級的武將了,領兵打仗自然輕車熟路。
而唯一和他們類似的第二軍,那就沒辦法了,時間緊,任務重,沒有那麼多時間學習,好在他們勳貴都是多少有一些底子的,所以,第二軍那真就是幹中學了。
夜間,中軍帳。
歌舞升平,文藝營的舞蹈演出,賞心悅目,而諸位大佬,則都在吃著美酒,品著美食,當然,這些都是付費節(jié)目,文藝營屬司禮監(jiān)直管,就是各軍的軍長政委,想要服務也要掏錢。
眾人推杯換盞,喝的好不盡興,眼見靈璧侯湯國祚喝的有些上臉了,通紅的大臉配上精心修剪過的長髯,活脫脫跟個關公一樣。
政委張捷待一曲畢,當即命人撤下酒具,惹得一眾人唉聲歎氣不已,但卻無人敢阻止或是出言擠兌,除非你以後不怕政委給你穿小鞋。
湯國祚卻是不以為意,他今天晚上這麼盡興的急喝一通,自是有原因的,受到黃蜚的啟發(fā),他今夜已經安排了一隊人出發(fā)了。
人不多,就一個班十一人而已,而且?guī)У囊膊皇巧豆コ堑钠魑铮菐Я肆鶄沒良心炮的炸藥包,和一些輔助工具。
今天行軍時接夜不收奏報,流寇的通訊實在太差,朝廷的大軍幾天前就開始進攻北部城鎮(zhèn)了,西邊的各城還毫不知情呢。
戰(zhàn)敗的流寇守軍都向北往襄陽大本營逃竄匯合了,壓根就沒人向西逃竄報信,這從早上接到黃蜚的奏報和夜不收的奏報都能看出。
西邊的各城根本就沒有什麼準備,這才叫黃蜚夜襲成功了,而夷陵也是一樣,直到天近中午了,才發(fā)現(xiàn)已經據(jù)城隻剩三十多裏的朝廷大軍,這才慌慌忙忙的關了城門,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湯國祚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毫無準備,黃蜚用火炮能轟開毫無防備手段的城門,自己自然也能炸開還沒準備的夷陵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