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是約定出兵的日子，三麵出擊，開始向兗州方向壓進。


    不到半日時間，在各處偵查的清軍斥候就已經將各處的情況傳迴了寧陽，得知明軍東向，早已準備多時的清軍隨即就做出了應對。


    滿達海命正藍旗南下，伺機在半路阻擊進攻兗州方向的明軍第一軍，自己率正紅旗，鑲藍旗東進，伺機和西進的明軍騎兵第一師以及第十軍對戰。


    下午時分，準備妥當的清軍就分兩路出擊，全速向各自的目標奔襲而去。


    第二天上午，剛行軍沒多久，曹變蛟所在的中軍就奔來了一騎。


    “籲。。。稟軍座，屬下師偵察營錢偉，前方三十裏發現大量建奴哨騎，我軍偵察營損失六名弟兄，疑似有大隊建奴騎兵抵近。”


    臉上一道猩紅的傷口還兀自留著血的錢偉在馬上急急稟報道，他們一隊也和建奴哨騎交手了，損失兩名兄弟，射殺建奴五人，自己也險些被一箭射死。


    第一軍全是新式裝備，全員土黃色軍裝，乃是錦麻交織的軍服，耐磨性極強，和現代的作訓服同理，輕便靈活，但同樣的缺點，就是無防禦。


    遠距離對戰射擊，基本無礙，但近距離遭遇，處於地方射程之內，就有可能產生傷亡。


    曹變蛟聽聞錢偉的匯報，眉頭一挑，暗道果然來了，於是鎮定開口道：“本座知道了，辛苦了，繼續偵查建奴動向。”


    “是，軍座。”錢偉敬個禮，然後一扯韁繩，又調頭而去。


    “軍座，按照地勢偵查來看，再往前十幾裏就出了山林了，之後到兗州的官道，基本一馬平川，四麵開闊，於我軍極其不利啊。”政委黨崇雅眉頭微皺。


    “嗬嗬，不用擔心，雖然是初次交鋒，但我軍背靠山林，到時就算戰術估算失誤，也能以大炮掩護撤迴林中，新的東西，總要嚐試，才能知道結果不是？”


    “軍座說的是，新娘子上花轎，行不行，總要試上一試。”黨崇雅見曹變蛟毫不擔心，自己的緊張情緒也舒緩了許多。


    一個時辰後。


    當曹變蛟所在的中軍出了林子的時候，第二師先鋒兩萬大軍已經橫向沿林子邊緣開始鋪展開來了，整個整形，從豎向的1字行軍隊列，變成了t字陣型展開，等待命令。


    這陣型，其實和當初海軍第三軍，顧肇跡指揮海軍在重慶北邊對陣張文秀的陣型基本一致，都是最大限度發揮火槍的攻擊麵積。


    然而，今天第二師麵對的，可不是張文秀率領的土雞瓦狗的流寇步兵，而是精銳的滿洲八旗真奴騎兵，戰力天差地別，不可同日而語。


    “報。。。軍座，建奴騎兵已列陣五裏外，約莫有一萬以上的人馬，據判斷，是建奴正藍旗所屬。”


    “繼續探報。”曹變蛟麵不改色，然後對旁邊的親衛下令道：“傳令，擂鼓進軍，各團保持陣型距離。”


    “是，軍座。”“咚咚咚。。。”


    戰鼓聲擂動，訓練有素的第二師士卒開始保持隊形向前推進。


    少傾，果然如曹變蛟所料，正藍旗見第二師並未原地駐守防禦，而是向前開始推進，這正入豪格下懷。


    若是第二師原地駐守，他還真就不會進攻，他的任務是阻敵進攻兗州，隻要把第二師堵在路上，他就算完成任務了。


    如果第二軍原地駐守，吃過虧的豪格可是知道，明軍現在防禦霍林有多強大，若是進攻衝鋒，那就是上趕著吃炮子兒，他才不傻呢。


    但是現在明軍開始向前推進，邊行軍邊準備大炮估計不太可能吧，若是沒了遠程打擊，等自己衝近了，騎兵對步兵，就算他們有火槍那也白搭，硬頂著前衝，大概率能隻見衝爛明軍陣型。


    到時，那就是真正的騎兵對步兵的碾壓屠殺了。


    雙方對向行軍，之間的距離自然飛速縮小、接近，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二三裏外的視野盡頭，便揚起了漫天的黃土煙塵。


    “停止進軍，距離，三到四裏，野戰炮開花彈輪射。”坐在馬上的曹變蛟視野能高一些，見建奴已經開始加速，果斷下令遠程炮擊。


    你衝過來畢竟還要時間，這段時間，自然是先請你吃開花彈啦，你要是硬頂著繼續衝，那就陪你接著打，你要是不想挨炮炸，迴撤了，我就繼續前進。


    妙宇野戰炮的布置相當便捷，隨時能布置，並不怕敵人的遊擊戰術拖延進軍。


    隨著曹變蛟的命令，明軍進軍的鼓聲停止，隨即‘嘟嘟嘟。。。’的號聲尖銳刺耳，傳遍全軍。


    第二師的陣型立即停止前進，三軍開始布置火炮。


    曹變蛟這次的陣型也是非常有趣，全軍分為前中後三軍，這不奇怪，奇怪的是，三軍的排列，從高處看就是一個放大的三字。


    前軍橫列兩萬，中軍橫列一萬，後軍橫列兩萬，前後各軍相距五百步往上（六百多米到七百米），橫向鋪開三四裏的距離，陣型算是比較單薄分散。


    之所以看著單薄，是因為前麵的兩萬大軍橫截麵為五千人，前後四排，每列之間間距也在幾人寬的距離。


    “嘭嘭嘭。。。”片刻不到，停止進軍的第二師就陸續開始有大炮響起，前中後軍皆有大炮，不一會兒，猶如導火索一般，‘劈裏啪啦’的，參差不齊的炮聲如爆豆般響起。


    全師一百多門的大炮，開始了密集的轟炸，已經開始提速衝鋒的正藍旗，還是吃到了炮擊。


    “該死的南蠻子，真是可惡。”站在火炮轟炸範圍之外，看著挨炸的大軍，豪格氣憤不已，但無可奈何，隻能恨恨的咒罵著。


    “主子爺，奴才看著，南蠻子的排兵布陣好似過於單薄，奴才以為，我軍以錐形集於一點，順著中間的官道直接突破方為上策。”


    “我當然知道，你現在說有什麼用，衝鋒之前怎麼不說？現在都衝出去進了炮擊範圍了，你去傳令改變陣型？”豪格沒好氣道。


    他娘的，現在誰看不清？我也知道陣型選擇不太恰當，但也不打緊。


    豪格這次是按照正常的騎兵衝陣的陣型布置的，即中路正麵進攻加兩翼迂迴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