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你千萬別覺著他是你三舅,就給他留麵子,他這種人不配有麵子!”
李平聽到姥爺的話語,目光看了眼三舅,沒有多說什麼。
而張文浩嘴唇蠕動了幾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張老爺子麵色凝重地說道:“隊長,剛才我可是將你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呢。”
他頓了頓,接著問道:“聽說小平他們的子彈所剩無幾了,不知道咱村裏是否還有多餘的儲備呀?”
“要是真沒有的話,那我就親自寫一封信,由你幫著送上去,向上麵申請一些子彈迴來。”
“我這張老臉雖說不上有多值錢,但好歹也能有些許薄麵吧。”
張大強趕忙插話道:“老爺子,您老的麵子那自然是大得很,不過這次真用不著麻煩您。”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豪氣幹雲地說:“我那裏剛剛新到了三百發子彈,我打算拿出其中的兩百發給小平讓他帶迴去,想必應該足夠應付一陣子了。”
聽到這話,張文浩忍不住嘟囔起來:“啥?隻留給我一百發啊?”
老爺子一聽,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厲聲道:“哼!前麵已經給了你一百多發子彈,你說說看,這七天時間裏,你到底用掉了多少?竟然才打到區區兩隻野雞而已!”
被老爺子這麼一訓斥,張文浩頓時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徹底蔫了下去,耷拉著腦袋,再也不敢吭聲了。
李平猶豫片刻後開口說道:“送子彈這事嘛......這樣吧,隊長,既然您如此慷慨大方,那這頭我們獵獲的野狼,就算是我送給您的一份迴禮!”
“這……你,唉!你跟我客氣什麼呢?不過既然是你的一番心意,那我也就領了吧!”
張大強臉上洋溢著笑容,樂嗬嗬地說道:“把那狼頭高高地懸掛在村口啊,肯定能起到不小的威懾作用呢!”
一旁的老爺子微微頷首,表示認同:“嗯,小平啊,你這孩子還是挺懂人情世故的嘛。”
接著,老爺子和藹可親地繼續問道:“還有啥其他要求不?隻管跟姥爺講,姥爺一定盡量滿足你。”
李平稍作思索後,緩緩開口迴應道:“姥爺,其實我沒啥太多特別的要求,就隻有那麼一個小小的心願。”
“那就是,等到我們帶著那狼頭的腦袋迴來以後,您能不能去瞧瞧我娘呀?”
“又或者,如果方便的話,讓我領著她過來拜見您一下,可以不?”
說到這兒,李平的聲音略微低沉了一些,“她真的非常想念您,上次我隻不過是隨口提到您曾經來過這裏,她的眼眶一下子就泛紅了。”
聽完這番話,老爺子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情緒波動,僅僅是淡淡地應了一聲:“行吧,要是你小子真能辦到這件事兒,那到時候姥爺我去看一看也就是了。”
“唉,都說嫁出去的女兒如同潑出去的水,這孩子如今都已經是好幾個孩子的媽了,咋還像個小孩子似的如此天真單純呢?”
盡管嘴裏念叨著這些,可老爺子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突然轉過身去,腳步顯得有些蹣跚和顫抖,慢慢地朝著屋裏走去。
看著老爺子漸行漸遠的背影,李平默默地站在原地,心中暗自揣測著:也許,姥爺的內心深處也是同樣思念著母親的吧......
老一輩人似乎總是懷揣著一種難以言喻且根深蒂固的執念,無論如何都無法輕易舍棄或擺脫它。
而對於自身當下所處的境況而言,李平這樣的要求,倒也算是成全了他們父女之間那份深厚的情感紐帶。
張大強對李平說道:“小平,你在這裏稍微等一下,我這就去替你拿子彈。”
話音未落,他已然轉身匆匆離去。
不多時,待張大強將所需的子彈拿過來後,李平便帶著李振華馬不停蹄地迴家。
當他趕迴家的時候,張翠芬和李振國等人,還沒有休息。
一家人一直守候在此處,眼巴巴地盼望著他歸來。
看到幾人默默等待自己,李平不禁心生感動,連忙關切地問道:“你們怎麼還沒睡啊?”
張翠芬見到李平平安歸來,不由得鬆了口氣,說道:“你一直沒有迴來,我們一家人怎麼睡得著呢?”
“怎麼樣?一路上沒遇到什麼危險吧?”
李平坐在了許冰月身邊,衝著張翠芬說道:“沒呢!黃土村和張家村也不算遠,能有什麼危險呢?”
“不過……有件事情我要跟您說一下,那就是三舅迴來了,還成為了張家村的守山人!”
聽到這話,張翠芬不由得麵露驚愕之色,顯然對此事毫無所知。
其實這也並不奇怪,畢竟這麼多年以來,她整日裏心心念念的,無非就是如何含辛茹苦地將膝下兒女撫養成人罷了。
再加之家中尚有一個如同吸血鬼般貪婪索取、毫不顧及親情的奶奶需要應對周旋,哪裏還有多餘的精力和閑暇時間去關注其他不相幹的瑣事呢?
沒等張翠芬說話,李平脫掉了鞋子,將雙腳泡進許冰月端來的熱水桶裏,繼續說道:“我已經跟張家村的隊長張大強約定好了,明天跟張家村的人一起上山,把山上的狼王給解決掉,徹底根除這個隱患!”
熱水冒著白色霧氣,燙得李平雙腳通紅,根本不敢輕易下腳。
“是不是有點太危險了?”李振國皺著眉頭,憂心忡忡。
想要解決山上的狼王,就要麵對數十隻野狼,絕對不好對付!
即使是有張家村的人一起,也不見得能夠對付得了狼群。
李平試探性的放下雙腳,逐漸適應了水溫,笑著說道:“你們不用太擔心,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其實我之所以答應跟張家村的人一起上山,是因為姥爺親口答應我一件事,隻要這件事情能夠順利辦成,他老人家就會親自到咱們家來走一趟!”
聽到這話,張翠芬的雙眼瞬間瞪得如銅鈴一般大,整個人都呆住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