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停了三四天,也沒人上門,所有人逐漸放鬆警惕,以為那兩個人就是走投無路才過來撬鎖偷東西的個例。
然而現實還是給了他們當頭一棒。
輪到文婕守夜的那個晚上,她第一時間發現消防門那有人撬鎖,玄關處的燈閃了好幾下!
她一個激靈精神起來,打開音樂播放鍵,巨大的音樂聲傳出,不到一分鍾所有人都跑了出來,手裏還提著家夥事。
“怎麼迴事?”齊寧皺著眉,他剛睡下沒一會兒,這會兒心髒撲通撲通的,沒有起床氣都要被逼出來了。
“有人撬鎖!”文婕指著門外說道。
“別害怕,我去看看。”蕭靜說完提著刀就往外走。
還沒走出門,就被蘇嵐一把給抓住手腕拽了迴來,“你別這麼魯莽,屋裏這麼多人呢,大家一起去看看。”
五個人一同出門。
齊寧怒氣衝衝地去打開窗口往外一看,直接嚇得冷靜下來。
外麵站著至少10個人!
他們將樓道滿滿當當的都擋住,他甚至看不到樓梯。
但就是這麼飛快的一眼,他還是看到了熟悉的麵孔。
那天晚上過來撬鎖的二人也在其中,看來他們是一夥兒的,今天過來是尋仇的!
這仁人明顯有備而來,前麵一個人正蹲著撬鎖,後麵兩個人手裏還拿著電鋸,如果撬鎖不成,肯定是要強行破開,看來今天無論如何都有一場惡仗要打。
這幾個人看著都比那天那兩個人要強勢得許多。
蕭靜也看到了外麵的情形,不禁麵色凝重的迴頭道,“趕緊迴去找一把趁手的武器。”
為了給文婕和蘇嵐爭取時間,齊文廣上前,對外麵的人問道,“誰是你們領頭的?出來說話。”
話音剛落,站在牆邊的一個滿身肌肉的男人開口,“我就是他們老大,有什麼遺言就跟我說。”
好大的口氣,蕭靜心想他們一定是有些實力,今晚這場戰鬥不會那麼輕易結束。
在齊文廣與他們進行周旋時,蕭靜趕緊在大腦裏盤算空間裏有什麼東西能夠增加這場戰鬥的勝算。
但很遺憾,在不暴露空間的前提下符合條件的道具幾乎沒有。
蕭靜不禁再一次懊惱,沒有熱武器官再強悍的冷兵器跟菜刀也沒什麼兩樣。
要是有槍就好了。
原則在自己手上,無論外麵是誰,都得冷靜下來。
“你們這樣是想幹什麼?過兩天軍隊再次的派發物資,就不怕我出去告狀?軍隊是嚴令禁止這種行為的,你不知道嗎?!”齊文廣冷著臉質問。
那男人不屑一笑道,“你們能活到那個時候再說。”
這樣囂張的對話,直接激怒了齊寧。
齊寧在後麵直接開罵的,“你們還要不要臉,上門撬鎖被我們抓住,技不如人就算了,竟然還敢找人來上門報複,人多又怎麼樣,人多我就怕了你了?”
肌肉男冷笑一聲,“我就喜歡這桀驁不馴的樣子,希望你一會兒還能這樣跟我說話。”
說完他也不再浪費時間,直接抬手示意後麵的兩個人上前用電鋸強行拆鎖。
在電鋸碰到鎖的那一下,蕭靜就給齊寧使了眼色,他上前將鎖從裏麵打開,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將門拉開。
蕭靜從空間裏直接摸了個前段時間自己做的燃燒瓶扔了出去。
燃燒瓶觸地即燃,還順勢點著了一個男人的褲腿。
“啊啊啊!”男人被火炙烤著尖叫。
肌肉男反應極快,抬腳就踹了過去,竟然幾下就把火滅了。
“愣著幹什麼,給我上!”
蕭靜躲過電鋸,反手提著匕首捅了過去。
等蘇嵐和文婕拿著弓箭和菜刀出來,外麵已經亂成一團。
眼看著一個人用胳膊勒住齊寧的脖子,另一個舉起菜刀就照著腹部要捅下去,文婕也不知哪裏來的爆發力,大喊著“放開我兒子”就衝了過去,一把推開了那人。
齊寧趁機踩了後麵那人一腳,又曲肘狂擊那人腹部,終於脫身。
文婕加入戰場,很快就感覺到力不從心,蕭靜教她的招式全都想不起來,看見刀也反應不及,全靠旁邊的蘇嵐和齊寧不時拉一把。
對手也很快發現她就是那個薄弱點,也都有目的地過來針對她。
在躲過迎麵捅來的一刀後,文婕已經心生退意,不想給她們拖後腿,卻沒注意到身後逼近的另一把刀。
她揮舞著菜刀又怕誤傷隊友,正琢磨著怎麼才能補刀,忽然被人用力推了一把。
“噗嗤”一聲,利刃捅進皮肉的聲音響在耳畔。
文婕覺得一切都被放慢。
她親眼看著齊文廣護在自己身後,擋下了那把不知什麼時候逼近的刀。
蕭靜一迴頭就發現齊文廣受傷了,她眼神兇狠,下手也又快又準,一刀捅進最近那人的肚子裏,她助跑兩步飛身踢倒那個傷了齊文廣的人。
而後彎腰毫不猶豫給了他一刀捅進頸動脈。
動脈血頓時滋了出來,形成一道血柱,噴在牆上。
蕭靜的臉上也有血,她緩慢轉身隔著幾個人和消防門外的肌肉男對視。
看清她眼底的殺氣,肌肉男目光陰沉,最後道,“撤!”
在肌肉男轉身時,蕭靜看見他右側肩膀後麵紋了一個笑麵佛。
齊寧還要追上去,讓最近的蘇嵐一把給拽住,“別追,快去看看你爸。”
齊寧一轉頭,就看到文婕扶著麵色慘白的齊文廣。
而齊文廣捂著左側腰部的手下正滲出大量鮮血。
“爸!”齊寧聲音都在顫,撲過去扶住齊文廣,“快,快進屋。”
“蘇姐,你在這守著,我去找趙醫生。”蕭靜胡亂抹了把臉,非但沒擦掉血跡,反而越抹越多。
“我跟你去。”蘇嵐不放心她。
這大半夜的,她一個人劃著皮劃艇去接老趙,累不累不說,萬一再有人劫道,那不是兇多吉少?
蕭靜沒急著拒絕,進屋跟著去看齊文廣的情況。
那把刀就插在他腰上,看樣子很深。
誰也不敢貿然把刀拔下來。
血流不止,很快就染紅了齊文廣身下的沙發墊。
蕭靜當即迴到臥室,借著行李箱掩護,從空間拿出紗布碘酒,還有抗生素。
“你們先給叔叔止血,把藥吃了。我去接趙醫生過來。”
文婕一邊掉眼淚,一邊接過紗布。
“我跟你去。”齊寧很快迴神,他起身目光裏同樣帶著殺意。
兩人已經配合過一次,雖然這次是深夜,水位也比上次高,但都繃著一股勁,很快就接到老趙和趙杉杉折返迴齊家。
進單元樓時還受到了盤問,看著眼熟的保安,蕭靜從背包裏掏出一包煙遞過去,“通融一下,這是我們家親戚。”
保安收過幾次蕭靜的東西,認出來是她,這次給的更是多,抬手揉了揉睡意朦朧的眼睛,“我就當什麼都沒看見。”
老趙進門時,齊文廣已經因為失血而麵色蒼白虛弱得快要暈過去了。
看了一眼傷口,老趙立刻道,“得手術縫針啊。”
想到自己之前在采購藥品時心血來潮購入的一套手術刀具,蕭靜當即道,“可以,你都需要什麼?我來準備。”
這種時候也沒條件創造無菌環境了,隻要能止住血,怎麼都好說。
“手術刀,麻藥,紗布,酒精……”
老趙每說一樣,蕭靜都在小木屋裏用意識探查找到對應的物品。
“暫時就這麼多。”老趙看蕭靜信誓旦旦的樣子,就知道她拿得出這些東西。
“稍等。”蕭靜說完,直接迴房間把行李箱拉了出來,當著所有人的麵,打開箱子拿出所有老趙需要的東西。
“來,讓他平躺,燈還能不能再亮一些?太暗了,我眼神不太好,看不清傷口。”老趙手腳還算麻利,一邊指揮著文婕和齊寧放下齊文廣,一邊將茶幾上的所有東西都推落在地騰出空間放醫療器具。
“麻藥不多,這些夠用嗎?”蕭靜根據常識,拿出來一個小瓶,感覺應該差不多能滿足一個成年人局部麻醉的需求。
這還是齊文廣撥錢去采購物資時,她用了五萬塊錢賄賂了那個藥店導購才找到渠道買來的。
“用不完。”老趙看了一眼手術刀,沒進行過消毒,暫時直接用,傷口肯定要發炎,他看了一眼,酒精還算充足,直接打開瓶蓋倒進了裝著刀的盒子裏,簡單粗暴地進行消毒。
接下來的手術畫麵過於血腥,老趙把麻藥打進去,才把刀拔了出來。
看著被老趙隨手扔在一邊的沾著血的刀,齊寧目眥欲裂,恨不得立刻就去撕碎那群人。
“等叔叔好了,咱們再找機會算賬。”蕭靜知道他的憤怒,她也同樣生氣,但這會兒絕不是複仇的最佳時機。
老趙到底不是專門的麻醉師,讓他縫針手術尚且能勉強應付,但麻藥的劑量他還是拿不準,又怕對齊文廣產生不了影響,便較正常劑量少用了一點。
在縫針時,麻藥勁過了,痛感襲來,齊文廣疼得額頭冒冷汗,手抓緊了身下的沙發墊。
“忍一忍。”老趙看他一眼,手下動作更加利落。
最後一針縫完,老趙打了個結,接過蕭靜遞來的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終於能鬆口氣了。
“這幾天不要亂動,不能碰水,吃東西也要注意。”老趙進門時就看到了走廊裏躺著的那具已經涼透的屍體。
通過走廊裏隨處可見的血跡,也能推斷出剛剛發生過什麼。
老趙轉頭看著其他人問,“還有人受傷了嗎?”
“沒有了,趙叔,今天多虧了你。”蕭靜精神不濟,高度緊張的神經終於能夠放鬆一點,身體上的勞累猛地都找上來,她說話都有氣無力。
看著齊文廣受傷,她甚至覺得比傷在自己身上還要難過。
大半夜的把人接過來,還做了縫合手術,雖然難度不高,但在這種簡陋的條件下,對老趙來說也是一種考驗。
而且老趙年紀也大了,此刻眼中正透出疲憊。
蕭靜又看了一眼旁邊正在打瞌睡的趙杉杉,道,“趙叔,我去給你收拾房間,你休息下。”
齊文廣傷口剛縫合好,麻藥勁早過了,這會兒挪動他隻會加重他的痛苦。
好在沙發很大,足夠讓他平躺下來休息,蕭靜也不打算挪動他。
主臥騰了出來,剛好讓蘇嵐搬進去和文婕住。
趙杉杉和她住在客房。
至於老趙,今晚齊寧和文婕一起照顧齊文廣,剛好床位騰了出來,他能獨享。
安排好了房間,蕭靜站在客房的衛生間裏換掉了身上髒兮兮的衣服,又用熱水打濕毛巾擦淨身上的血跡,還洗了頭發,這才躺進被窩裏。
深深的疲憊感將她籠罩,幾乎沾上枕頭就睡了過去。
她夢見齊文廣傷口發炎,整個人也日漸消瘦,她試了所有的消炎藥都沒法把齊文廣救迴來,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生命流逝。
在齊文廣出殯的那天,文婕也從天臺上跳了下去,巨大的高度差讓她整個人拍在水麵上,五髒六腑都碎了,當場死亡。
她怕齊寧也跟著父母去了,日夜守著,最後卻發現他趁著洗澡時在浴室裏割腕自殺。
這個世界又隻剩下她孤家寡人了。
蕭靜看著浴室裏齊寧慘白的身體和身下觸目驚心的血泊,突然睜開眼坐了起來。
天已經蒙蒙亮,她穿上拖鞋快步走進客廳,見齊文廣睡著,齊寧和文婕兩人靠在沙發另一邊瞇著,她亂跳的心才逐漸平複。
還好,那隻是一場夢,大家都還活著。
她沒把這場夢告訴任何人,自己偷偷地緊張起來,恨不得時刻檢查齊文廣的傷口有沒有發炎。
老趙和女兒也被蕭靜留下來,免得有什麼突發情況需要應對。
不過飲食方麵,蕭靜還是不敢像之前齊寧腸胃感冒那樣明目張膽地貼補,畢竟有外人在場,同吃同住,一不小心就有暴露空間的風險。
可眼看著齊文廣恢複緩慢,蕭靜還是著急不已。
第三天時,齊文廣已經適應了腰上的疼痛,在文婕的攙扶下迴到了主臥去住。
老趙和齊寧還是住一間,在蕭靜的堅持下,蘇嵐和趙杉杉住在客房,她自己住在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