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旎你這字……”她有些遲疑,又細細看了看,說道:“就像是那要衝破牢籠的困獸,有一種桀驁不屈的烈勁。”
一個性格乖巧的女孩。
卻有這種驚人的爆發力,多少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虞旎微微一笑。
沒想到沈顏顏領會力這般厲害,竟然點破了玄機。
這時,房門被敲響。
慕千爵推開門,目光從沈顏顏身上隨意掃過,最終落在虞旎身上,“跑來這裏做什麼?”
虞旎還沒說話,慕老夫人替她說:“怎麼,奶奶讓她陪著練字,還需要征求你同意?”
“我找她有事。”慕千爵邁步進來,來到虞旎麵前。
虞旎知道他找自己做什麼。
剛要跟他走,慕千爵餘光掃向桌麵上的字,“這是誰寫的?”
慕老夫人指了指,“這張是顏顏寫的,這是旎旎的。”
慕千爵看了沈顏顏的一眼,又拿起虞旎的那張看了看。
“寫得不錯。”
他不知道誇誰的,卻拿著虞旎寫的宣紙久久不放。
沈顏顏攥緊了裙擺,臉上卻染上幾分期待,“阿爵,要寫幾個字麼?”
“不了。”
慕千爵淡淡拒絕,“我找虞旎還有工作談。”
慕老夫人指著他訓,“旎旎身體還沒恢複,應該多多休息,不能這般勞累。”
虞旎知道老太太關心她,心裏暖暖的,“奶奶,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您自己聽聽,她說她好了。”
慕千爵隨意靠在桌子上。
慕老夫人氣的,指著他罵:“就你這臭脾氣,誰受得了你。”
虞旎被這話逗笑了。
沒想到不可一世的慕家太子爺,也有被人嫌棄的時候。
沈顏顏被忽略一旁,心情低落,臉上勉強掛著笑,“奶奶,阿爵事業心強,等忙完這一陣就好了。”
“你啊,從小都在為他說話。”慕老夫人無奈搖頭。
沈顏顏看著慕千爵,眼底依然飽含情意。
慕千爵作為慕氏繼承人,從小嚴格培養。
他也很爭氣,各方麵都很優秀。
十八歲那年就接手了慕氏,以著獨斷的行事手段壯大慕氏集團,成為國際上最為年輕的商業英才。
沈顏顏一直在跟隨他的腳步。
隻要是慕千爵喜歡的,她都會去學。
上學那時候她一直臨摹慕千爵的字,才有今日與他相似的字跡。
她以為,隻要她足夠努力,遲早就會追上慕千爵的腳步,他也會注意到她,慢慢愛上她。
可沒想到她出國這幾年,她不僅沒有暖化他的心,他身邊還出現了其他女人。
明明他們之間隻有不到一米的距離,卻像是隔著兩個世界。
她似乎,已經追不上他了。
“哪有!是阿爵太優秀了!”沈顏顏臉上暈染一圈紅暈。
慕千爵突然拿起筆,在沈顏顏的宣紙上落下幾個大字。
而後,放下了毛筆,朝虞旎道:“隨我過來。”
虞旎點了點頭,跟在他身後一起出了書房。
沈顏顏看著宣紙上的字跡,整個人怔在了原地。
‘知人智者,自知者明’
“好久沒見到千爵寫毛筆字,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同了。”慕老夫人感慨一聲。
沈顏顏的肩膀微微發抖,“可能是心境變了,人也變了。”
慕老夫人眼底劃過一抹心疼。
從前她當沈顏顏是孫媳婦,一門心思就想著千爵能娶她,可次次的撮合得來的確是千爵的抗拒。
千爵不喜歡顏顏,隻當她是妹妹看待。
宣紙上那幾個字,分明是在提醒沈顏顏不要在執著下去。
“顏顏,奶奶還是那句話,多看看身邊人。”慕老夫人勸了句。
沈顏顏知道老太太的意思,微微笑道:“奶奶,我知道的。”
可眼神依舊沒忍住,追逐著那道挺拔的背影而去。
慕千爵和虞旎出來沒多久,他的手機響了,交代虞旎先去三樓等他,他拿著手機去一旁接聽。
剛好陸燁白上來看到虞旎,拉著她聊起昨晚的事,“你不在,真是可惜了。”
虞旎被勾起興趣,“嗯?”
“昨晚上阿爵折返迴來,我們暢飲到了大半夜,直接就在山上露營了,”
陸燁白懷念道:“就像是小時候那樣,四個人睡在一起,看著月亮數著星星,還看到流星劃過。”
睡在一起……
虞旎隻聽到這四個字,後麵陸燁白說什麼她沒太注意。
還是慕千爵打完電話過來,她才緩過神。
“怎麼了?”看到她臉色不太好看,慕千爵挑了挑眉。
虞旎搖頭,“沒什麼。”
然後便去了三樓。
慕千爵冷眼橫掃向陸燁白,嚇得他猛打了個顫,“我去找顏顏,我們該下山了。”
慕千爵沒說什麼,踱步跟上了虞旎的腳步。
虞旎一迴房就坐在雕像麵前繼續雕刻。
就在昨天傍晚,慕千爵讓人將雕像搬到了三樓,方便虞旎隨時雕作。
慕千爵進來後將門掩上,大步朝虞旎靠近,“毛筆字寫的不錯。”
虞旎手上動作未停,“你的也不差。”
“剛燁白對你說了什麼?”他雙手抱胸,隨意靠在牆上,和雕像相似的臉像是剛雕琢完成,立體分明。
虞旎看也沒看他一眼,“說你昨天在山上露營,還和沈小姐睡在一起。”
慕千爵揚了揚唇,來到她身後,長臂圈住她小小身體,大手握住她小手,帶動著鑿子在石頭上雕琢。
“嗯,是睡了。”
虞旎手上動作一僵。
沈顏顏喜歡慕千爵,有這種機會肯定要睡在慕千爵身邊。
他們從小青梅竹馬。
也曾有意聯姻。
睡在一起也沒什麼問題,可虞旎心裏就是悶悶的不舒服。
剛想推開他,慕千爵貼近她耳邊說:“不過,她睡在燁白和阿尋中間。”
虞旎被他的氣息燙得熱乎乎的,驚訝之餘中,竟還有小慶幸,“不用向我解釋。”
慕千爵搬正她的身體麵對自己,低沉而笑,“你剛在吃醋?”
“沒有。”
虞旎低垂著眼睫。
慕千爵看她這樣,更加確定她就是在吃醋。
他欺近了臉,菲薄的唇輕輕蹭過她耳珠,“沒有你生氣什麼?”
虞旎好笑,“誰跟你生氣,少自作多情。”
她接近慕千爵的目的,是為了讓這個男人愛上自己,利用他成為對付虞家的一把劍。
怎麼可能先喜歡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