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艦\"焚天號\"猶如一座浮動的鋼鐵巨獸,屹立在波濤洶湧的江麵之上。此時,它側舷的炮窗齊齊開啟,宛如巨獸張開了充滿毀滅力量的大口。那三十門改良版紅夷大炮,每一門都散發著凜冽的肅殺之氣,同時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炮彈唿嘯而出,帶著撕裂空氣的尖銳聲響,如雨點般砸向張士誠的先鋒艦隊。那先鋒艦隊還未來得及列陣,就在這接踵而至的轟鳴聲中,瞬間化作無數漂浮的碎木。破碎的木屑在江麵上四處飛濺,仿佛是被攪亂的蟻群,原本整齊的艦隊陣容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七身姿矯健地立於船頭,宛如戰神降世。他眼神冷峻而堅毅,親手點燃了特製的\"烈焰鳶\"。剎那間,火焰躥升而起,將那\"烈焰鳶\"包裹其中,賦予了它們毀滅一切的生命力。
幾百隻燃燒著的箭鳶,像是被注入了無盡的仇恨,乘著狂風猛然飛起。它們在空中劃過一道道火焰之痕,如同一場洶湧而至的流星雨,精準而密集地釘滿了敵艦的風帆。那風帆一旦沾上火焰,便迅速燃燒起來,火勢借著風勢迅速蔓延。很快,長江之上便被熊熊大火所覆蓋,原本奔騰不息的江水似乎也被這火勢所懾,瞬間變成了一條燃燒著的火河。
張士誠的旗艦\"吳王號\"在慌亂之中被鐵鏈死死鉤住,仿佛被命運扼住了咽喉。殷離率領著靈蛇島的死士,如同鬼魅一般順著鐵鏈迅速蕩索而過。他們個個身著黑色夜行衣,行動迅速而敏捷,眼神中透著決然的殺意。
當張士誠驚慌失措地倉皇逃向底艙時,在一片昏暗的光線中,竟正撞見倚在火藥桶上的張猛。張猛臉上帶著一抹冷酷的笑,那笑容在這危機四伏的底艙中顯得格外陰森。他手裏握著一個火折子,看似不經意地讓火折子緩緩墜向那引線,仿佛即將開啟一場死亡的倒計時。
江水洶湧澎湃地翻湧著,仿若一頭被激怒的巨獸在咆哮。那焦黑的戰船殘骸七零八落地散布在江麵上,隨著起伏的波濤上下漂浮,宛如垂死之人無助地掙紮?諝庵,硝煙彌漫,那刺鼻的味道令人作嘔,混合著濃濃的血腥氣息,仿佛在訴說著這裏剛剛經曆過的慘烈戰鬥。
張猛穩穩地踩在斷裂的桅桿上,那桅桿發出“嘎吱”一聲,似是在抗議他這貿然的踩踏。靴底毫不留情地碾碎一塊燒焦的木板,木屑飛濺起來。他微微俯身,伸出手從渾濁不堪的江水中撈起一個物件。那是一塊半塊的融毀的金印,金印上的字跡雖然已經殘缺不全,但依稀仍可辨認出“吳王”二字。
“嗬……”張猛冷笑一聲,那笑聲中滿是嘲諷與不屑。他的指腹輕輕擦過印上殘留的血跡,那血跡仿佛還帶著逝者的生命溫度,卻在此時顯得如此冰冷。
“傳令!睆埫偷穆曇舸蚱屏私兜募澎o,聲音沉穩而有力。
親兵立馬跑到跟前,單膝跪地,畢恭畢敬地聽著他的命令。
張猛沒有多做停頓,他手臂一揚,金印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那傳令兵反應極快,穩穩地伸手接住。
“把這玩意兒送給朱元璋——”張猛瞇起眼,目光猶如實質般射向遠方,聲音低沉如雷,“告訴他,冰火島的火炮,下一個就對準金陵。讓他好生考慮下這後果,莫要以為自己占了優勢就可肆意妄為!
當夜,朱元璋大營內一片靜謐,唯有那跳躍的燭火在不安地搖曳著。朱元璋坐在案幾前,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半塊焦黑的金印,仿佛要用目光將其灼出一個洞來。他的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捏得發白,像是要從那堅硬的金印上找到一絲慰藉或者答案。
徐達站在一旁,麵色凝重,他沉聲道:“主公,那張士誠的十萬水師……已經半日覆滅了!
朱元璋的嗓音陡然變得嘶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了這幾個字:“半日?”
徐達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探子剛剛來報,隻用了兩個時辰啊!边@兩個時辰,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刃,輕易地切斷了張士誠那看似龐大而無堅不摧的水師力量。
帳外忽然一陣冷風唿嘯著卷入,那燭火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驟然熄滅。黑暗瞬間籠罩了整個營帳,就像一隻無形的巨獸張開了血盆大口。在這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朱元璋像是本能反應一般,猛地拔劍出鞘,劍刃在黑暗中發出輕微的鋒鳴聲。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與警覺:“誰?!”
就在此時,陰影之中,一道寒光閃過,一枚冰火島的烈焰珊瑚鏢“!钡囊宦暎穩地釘在案幾上。那鏢身之上隱隱散發著奇異的冷光與熱芒,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鏢下壓著一張字條,那紙條在微弱的光線中顯得有些破舊,上麵清晰地寫著:“降,或焚。”這幾個字像是一道冰冷的審判,將朱元璋與他的營帳籠罩在無盡的危機之中。
朱元璋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案幾上那散發著幽冷光芒的烈焰珊瑚鏢,他的雙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粗壯的手指因用力,指節捏得“哢哢”作響,似要將這案幾捏碎。
他抬起頭,冷冷地哼了一聲,笑聲中滿是決然與不屑,“降,或焚?”話音未落,朱元璋突然猛地一掌拍碎桌案,碎木屑飛濺四散。
他站起身來,大步踱步,聲音如洪鍾般在室內迴蕩:“我朱元璋自濠州為乞兒一路摸爬滾打,曆經無數艱難險阻,才走到今日雄踞江南的局麵。這一路之上,不知遭遇多少強敵,我從未有過絲毫退縮,更何曾向人低過頭!”說罷,他雙手背後,傲然而立。
此時,徐達單膝跪地,低著頭,聲音略顯凝重地說道:“主公,冰火島艦隊已封鎖長江,我軍水師目前……”
朱元璋突然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突然獰笑起來,“誰說要打水戰了?”這笑聲在寂靜的空間裏格外瘮人,讓人不禁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