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從儉無奈:“我們從圍場迴來,正要入京。”
朱瀾迴頭一看:“哦,原來這是去圍場的路?”
難怪剛才看著有些眼熟,那日她從這裏飛奔而過,也沒留意這裏有片小湖。
她根本不敢打聽圍場的事,生怕引起這廝的懷疑。她淡淡說道:“那就不打擾王爺巡視,朱瀾這就走了。”
懷裏還揣著巨款,她必須得馬上立刻處理掉這筆銀票。這銀票如同定時炸彈一樣,得在太子發(fā)現(xiàn)之前盡快花掉。
所以她可沒時間在這裏和冽王閑談,得趕迴家做計劃,想想把這筆錢花在哪兒。
她翻身上馬而去,薛從儉站在原地發(fā)愣。
身後一隊金吾衛(wèi)默默陪他發(fā)愣。
糟糕。人家姑娘看不上王爺,真是被王爺給氣死。
翌日,朱瀾去找申延慶:“師父,去京城幫我買套宅子吧。”
申延慶瞪眼睛:“你要在京城買宅子?你咋不上天?”
要知道,京城的宅子寸土寸金,那些官員,比如楊尚心的父親楊宏想在京城買宅子都買不起,到處借錢,到最後還不是在京城租了小院子住?
朱瀾笑:“師父,你小看我外祖父啦。我外祖父自然給我留了銀子。他老人家素來說京城的宅子貴,然而京城的宅子也最能抗跌,是最可靠的產(chǎn)業(yè)。給,這是五十萬兩銀票。”
申延慶接過去:“李公哦李公,你看看你外孫女,一出手就是五十萬兩銀票,她根本不曉得節(jié)儉為何物啊。她就知道浪費錢財……”
一邊嘮叨,一邊往外走。
他沒想到李公給朱瀾留了這麼多銀子,買,必須得買豪宅,得把徒弟手裏的錢花光,免得她人小不知道節(jié)約,到處浪費。
而且,朱瀾不可能一輩子住在李宅,她將來還得嫁人,這宅子就是她以後的依靠。
還得買幾套鋪子租出去,收租金,將來也是她的傍身之產(chǎn)。
固然爹娘都在,然而自己的乖徒活得就像個孤兒。可憐啊。
申延慶是個行動派,連著五天沒迴家,第六日終於迴來,在墓地那裏找到朱瀾:“錢都花光了。買了兩套大宅,三十八萬,其餘銀子買了鋪子。”
說完,交給朱瀾一疊房契。
朱瀾笑逐顏開:“謝謝師父,今日叫王大哥給你買好酒喝。”
師徒二人迴到宅子裏,朱瀾果然叫王九功和李秀秀進(jìn)城買雞買肉買上等好酒,要好好感謝申延慶。
吃飽喝足後,朱瀾去了墓地,這幾天她殺公主,截銀票,這些事情她得好好和外祖父說一說。
她一個姑娘家?guī)至诉@種大事,憋在心裏實在痛苦,必須得好好和外祖父嘮一嘮。
“外祖父,不知道新安公主死了沒有。他們把整個公主府圍住,什麼消息都傳不出來。不過,看這架勢,那公主應(yīng)該還沒死。我記得我沒手軟,我用力了呀。我還看著她流了很多血才離開的。真該多捅她幾刀。”
朱瀾懊惱地喃喃自語。
是啊,她夜裏難以入睡,把那夜動作迴憶了上百次。
怎麼就沒殺死她?
“還有,我截留了淮南道富商送給太子的銀票,共五十萬兩,都花光了,在京城買了宅子和商鋪。外祖父,我也不知我做得對不對?總之,能讓太子難受,我就高興。我現(xiàn)在還殺不了太子,隻能先這樣了。”
“外祖父,瀾兒無能……”
有人叫了一聲:“朱瀾。”
朱瀾一看,是二夫人站在不遠(yuǎn)處的小路上,踮著腳尖往這邊看:“朱瀾過來。”
二夫人這幾日總帶著朱頌在大街上逛,根本沒遇到那個所謂的薛公子。朱頌跟迷瞪了一樣,一顆春心係在陌生人身上,二夫人也急,於是來找朱瀾。
“二伯母,您如何來了?”
朱瀾客客氣氣地問。
朱頌砸了她的魚缸,二夫人不可能不知道。難道來問罪來了?
“瀾兒,頌兒砸了你的魚缸,她是小孩心性,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瀾兒自幼懂事,大人大量,對不對?“
“我已經(jīng)罵過她了,不讓她出門,好好關(guān)她幾日,迴頭讓她給你來道歉。”
朱瀾冷冷說道:“二伯母,四姐姐比我還要大幾個月,她砸了我父親給我雕刻的魚缸,我隻要了她一百兩銀子。要不是看在二伯父二伯母的份上,我應(yīng)該要一千兩。在我眼裏,那個小魚缸是無價之寶。”
二夫人尷尬一笑:“那是,駙馬爺?shù)窨痰臇|西當(dāng)然貴重。不過,人不可以太貪婪,一百兩銀子,足夠買一百個魚缸了。”
朱瀾勃然作色:“我說了,那個小魚缸是無價之寶。我還你一百兩銀子,你還我那個小魚缸。”
說著就往迴走。
二夫人急忙攔住她:“瀾兒,二伯母說錯話了。你瞧我這張嘴。”
說完,輕輕扇了她自己一下。
她擠出來一絲笑容,拉住朱瀾的手親切的拍拍她的手背:“瀾兒,你二伯父的俸祿不高,那一百兩銀子也不是小數(shù)目。你放心,等將來有了銀子,二伯母自然會賠給你。”
朱瀾見好就收,翻了個白眼:“二伯母來有何事?我還得進(jìn)城賣白菜掙錢養(yǎng)家,可不像四姐姐,有父親替她掙錢。”
二夫人賠笑道:”那日書局前麵,有個貴公子,瀾兒可認(rèn)識?”
朱瀾知道二夫人說的是太子,但是她裝作不認(rèn)識的模樣:“不認(rèn)識,我隻知道他姓薛。”
二夫人急了:“姓薛?可是皇族人?可成親?家住何處?”
朱瀾再次翻了個白眼:“二伯母,我隻知道他姓薛,偶然認(rèn)識而已。如果你想知道具體的消息,我隻能說你找錯人了。”
二夫人終於憋不住了,怒道:“朱瀾,你別給臉不要臉。你還在守孝,不可能嫁人,就把那個貴公子讓給你四姐姐又能如何?可沒見過你這等小氣吧啦的人。朱家白養(yǎng)活你了。頌兒好了,你也不會差。”
原來這才是她的目的。
朱瀾淺淺一笑:“抱歉,二伯母,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找那個貴公子,我真不認(rèn)識他。”
說完繞開二夫人走了。
二夫人沒有達(dá)到自己的目的,陰毒的看著朱瀾的背影,突然冷笑。
朱瀾,你且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