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對方的模樣，想必是已經知道了。


    雖然表麵上是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可眼底那淡淡的憂鬱和失落到底做不了假，將少女的心事顯露得明明白白。


    程妗莫名有點擔心她。


    她不會因為這些事情一時想不開，然後就做出一些傷害自己的行為吧？


    比如說跳樓什麼的。


    想到這種可能性，程妗眉頭瞬間擰緊了。


    她是不喜歡對方，但是倒也不至於討厭她討厭到要她去死的地步。


    程妗猶豫著要不要去安慰對方，畢竟自己之前已經對孟苛放了那麼多的狠話了，若是這個時候主動低頭……那豈不是顯得她特別沒有麵子？


    可是，程妗迅速地給自己物色到了一個完美的理由——


    自己不過是擔心她在學校裏發生意外，進而影響到自己家地皮的價值。


    對，沒錯，就是這樣的。


    她是為了自己家的生意考慮。


    想定後，她站起身來，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孟苛麵前，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注視對方，「喂，柳盈，你現在沒事吧？」


    她說話的語氣不是很好，孟苛抬眸，仔細辨別了一下麵前的人後，「有事？」


    這話說的，沒事自己就不能來找她了？克製了一下自己的性子，程妗麵無表情地迴答：「我隻是來看看你有沒有想不開，妄圖做一些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情。」


    孟苛反問她，「我為什麼要想不開。」


    這倒是把程妗問住了。


    和孟苛的眸子對視片刻，程妗忽然想起：這人臉皮這麼厚，怎麼可能會受到這些流言蜚語的影響想不開做傻事呢？


    估計她壓根就沒打算在意別人的議論和指點。


    程妗後悔了，自己就不該一時心軟來找她，然後讓自己難堪下不了臺。


    孟苛將程妗的表情變化收進眼底，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對方的來意。唇角牽扯起一抹笑容，孟苛淺笑著對她說：「有班長這樣人美心善的女生和我一起讀書學習，我怎麼捨得想不開呢？」


    「你這個人！」程妗的臉瞬間像熟透了的蝦子，幾乎都要冒出熱氣來。


    「我不管你了。」她轉身抬腳就走，背影都帶著怒意。


    簡直跟個登徒浪子一樣，不要臉。


    自己以後絕對不會再心軟擔心她了，自己再擔心她自己就是小狗。


    同學都佩服孟苛強大的心理，都這個點了，她還有心思調戲程妗呢，有這精力還不如好好想想以後怎麼在學校裏待下去吧！


    要是她勾引柳歲妍的猜測坐實了，誰還會搭理她給她好臉色？


    這樣一個不知羞恥的女同學待在自己身邊，指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的男朋友女朋友給搶走了。


    她們可惹不起。


    孟苛全然不知自己在別人的心目中已經變成另外一副模樣了。


    她沒戴眼鏡，幾乎是半米開外人畜不分，「係統。」


    她唿叫道。


    係統迷惑地跑出來，「宿主，什麼事。」


    「給我把我視線範圍可及的清晰畫麵都投射到我的大腦內。」她想了想，「你要是行的話，投射範圍也可以再大一點，要是你不行的話那就算了。」


    係統：「我當然行了！」


    它下意識反駁，事關尊嚴，豈能輕易說自己不行。


    但片刻後，它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宿主，你叫我出來就是為了讓我替你做這種小事？」


    「小事？」孟苛嚴肅地放下筆，「你知道學習對我來說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嗎？如果我因為看不清黑板而影響到上課的效率，無法進行高效率的聽課，那我會一整天都吃不下飯的。」


    「而且到時候我的成績要是下滑沒能超過柳歲妍的曆史分數的話，你負全責嗎。」


    係統：「……」您老會因為區區一天看不清黑板上的字而吃不下飯？


    打死係統它都不信。


    沒能攻略下柳歲妍或者是周與宿主會吃不下飯還差不多。


    而且之前孟苛老是開小差盤算如何完成攻略任務的時候，也沒見她胃口變小啊。


    係統不敢反駁，隻能順著她的意思將畫麵投放到孟苛腦子裏。


    周圍頓時變得清晰起來，孟苛終於覺得自己像個活人了。將作業交上去後，孟苛翻出課本，筆尖在一篇課文上挨個指著，同時嘴裏念念有詞地說著什麼話。同桌好奇地靠近了她點兒，聽見孟苛細聲重複道：「姐姐，學姐，姐姐，學姐……」


    最後聲音戛然而止，「那就學姐了。」


    同桌：「？？？」


    雖然不知道對方在念叨什麼，但女人強烈的第六感告訴她——


    周與要攤上事了。


    今天是班主任來盯早自習，他正四處張望搜尋那些不好好早讀的人，剛徘徊到前排，教室門口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嚇得他差點叫出來。


    班主任推了推眼鏡定眼仔細一瞧，下意識問：「你來幹什麼。」


    問出口後他才察覺到自己失言了，畢竟學校的好幾棟樓都是周家捐的，他不該對對方如此不客氣。好在對方也沒有在意這些細節，隻是將手中的東西遞給班主任，「請幫我把它交給柳盈。」


    班主任條件反射地接過來一看，是眼鏡盒。


    打開後，裏麵正安靜躺著一副大牌近視眼鏡。


    孟苛聽到周與的聲音後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