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妖邪珠拿到手中,裴青雲仔細打量一遍。
在拿到手上之前,他曾想過妖邪珠是冰冰涼涼,類似於前世那種晶瑩的玻璃珠。
可入手才發現,是自己的推斷錯了。妖邪珠不僅不涼,反而時刻散發出一股熱意,更像是一種暖石。
把玩了一會兒後,裴青雲感覺沒什麼意思,便將其收迴囊中。
“三階妖邪解決了,也應該迴去了,隻可惜我的一匹好馬。”看著不遠處的馬屍,裴青雲惋惜道。
沒有戰馬趕路,他隻能徒步迴去。
“咦,有馬聲。難不成,天林、天雲又迴來了。”
裴青雲還沒走出多遠,便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馬蹄聲,這讓他有些驚喜。
能騎馬,自然不願意走路。
哪怕走路真的不累。
聞聲而去,裴青雲沒有在原地停留。
可剛追上去,他就發現不對勁。
人群中沒有一張熟悉的臉,根本就不是裴家之人。
但不管怎麼樣,既然他遇上人了,那就是緣分,就該他借戰馬一用。
裴青雲輕輕一躍,攔在了幾人麵前。
“借我戰馬一用?”
幾人也沒想到,怎麼突然就來了一頭攔路虎。
還狂妄想要借戰馬,莫不是喝酒了。
可正當幾人想要訓斥之時,這才看清楚裴青雲模樣,瞳孔猛地一縮。
但表麵上還是不動聲色說道。
“你是誰?憑什麼向我們借戰馬。”
盡管幾人語氣偽裝得很好,但裴青雲是什麼人。
幾人任何一絲情緒變化,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他從幾人的眼睛,能夠感受到對方的緊張。
原本,他真是單純想要借戰馬,可這下卻是來了興趣。
若是對方真不認識他,又何必緊張。
很明顯,對方至少是知道他的身份。
知道他的身份,還要偽裝成不認識的樣子。
要說這裏麵沒點貓膩,裴青雲是絕不相信。
既然幾人在他麵前裝,裴青雲也不介意陪對玩一玩。
“裴青雲。”在說完這三個字後,裴青雲還特意加重語氣說了一句,“難不成,你們都沒聽過我的名字。”
幾人也沒想到,裴青雲突然這麼直白,這一下子就打亂他們的思路。
霎時間,幾人麵色一僵,動作明顯慢了一拍。
這時,最先反應過來的矮個子,趕忙開口道,“原來是裴老祖。老祖鼎鼎大名,我們當然聽過。能在這裏遇上老祖,真是三生有幸。”
說話間,矮個子還忘朝另外兩人使了個眼,“元和、元寶,還不下馬。”
“老祖想要哪匹戰馬,盡管挑選。能被老祖選上,是它們服氣。”
不得不說,矮個子反應是真的很快。在迴答他問題的同時,還不忘恭維他。
若是沒有注意到幾人小動作,裴青雲真要懷疑之前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幾人越是如此,裴青雲越是懷疑對方的身份。腦子如此靈活,在麵對他時,還能遊刃有餘。
既然正常做法沒有辦法對方露出破綻,裴青雲就反其道而行之。
“是嗎?可老祖我總感覺你們不像是好人。說吧,是誰派你們來這裏。”裴青雲冷冷地看著幾人,眼中流露出一絲殺意。
察覺到裴青雲眼中的殺意,矮個子趕忙解釋道。
“老祖,你要相信我們,我們絕無惡意。其實,我們三個都隻是押貨的鏢師。因為商隊遭到了妖邪襲擊,這才不小心走散了。後來為了尋找商隊,反而迷失了方向。”
在矮個子說完之後,裴青雲才不急不慢說道。
“你們說你們是商隊鏢師,我就姑且相信你們。可據我了解,任何一位鏢師都會在身上最顯眼的位置上,掛上自家鏢旗。可我在你們身上根本沒有看到。”
說到這裏,矮個子著急地想要反駁。
可裴青雲根本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而是繼續說道。
“當然,你們可以解釋鏢旗遺失了。但有一件事,你們偽裝不了。你們可以看看你們的手指、頸部和臉上,哪裏有像一個老鏢師該有的樣子。”
聞言,幾人下意識看向裴青雲所說的部位。
可正是這一看,他們才明白自己的謊話被拆穿了。
“現在你們可以說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裴青雲質問道。
“我們不是有意欺騙老祖的,其實都是鎮邪司的探子,還請老祖饒我們一命。”矮個子搶先說道。
“你說你們都是鎮邪司探子,有什麼證據?”裴青雲冷冷注視著三人,眼中不帶有半分情緒。
感受到裴青雲冰冷的目光,這個時候三人都很清楚,若是不拿出證據,他們隨時可能身首異處。
於是三人相互之間對視了一眼,他們不僅將身上令牌掏了出來,還露出了小臂上刻字。
“老祖請看,這是我們的令牌。”三人異口同聲。
接過令牌,裴青雲將正反麵都仔細打量了一番。
關於鎮邪令牌,裴青雲自然是見過。其中,正麵代表的是佩戴者身份,而反麵寫的則是對方的名字。
通過對比,裴青雲發現令牌背後名字與幾人小臂上的刻字別無二致。
也就是說,三人鎮邪司探子的身份基本無疑。
以他的實力,斬殺三人自然不在話下。
換句話說,就算被陳元霸發現三人是他所殺,也不可能追究到他頭上。
但就這麼殺了三人對他並無好處。
到那時,陳元霸還是會重新安排探子對裴家進行監視。
“你們應該知曉,探子身份暴露的下場。哪怕我將你們就地斬殺,陳司主也不敢多說什麼。”
這時,其中兩人心神一顫,以為裴青雲仍要殺他們,當即跪下來求饒。
唯有矮個男子眉頭緊鎖,思索著這一句話的含義。
這句話字麵上其實有兩層意思,一層是裴青雲擁有對他們的生殺大權,另一層則是警告的意思。
可若是裴青雲真要殺他們,似乎沒必要說這些。
難不成,裴青雲真是給他們一個警告。
還是說,這話中還有更深一層的含義。
矮個子男人想到一種可能性。
隻是還沒等他說出口,裴青雲目光聚焦在了他的身上,“你怎麼不和他們一樣求饒,難道你不怕死。”
“我當然怕死,但我更明白老祖若是真想殺我,絕不可能因為我的求饒,就放過我。”
裴青雲看向矮個男子,眼神銳利、攝人心神,“哦,你很自信。那你認為,我是會殺了你們,還是放過你們。”
聞言,矮個男子臉色蒼白、額頭冷汗直流,先前的自信蕩然無存。
一旦他迴答不好,當場便會人頭落地。
這一刻,他甚至有一絲後悔為何自作聰明。
既然裴青雲有放過他們的意思,他為何不順著這個意思來。
和其他兩人一樣求饒,玩一手中庸之道。
事實上,矮個男子也沒說錯。
前身作為裴家老祖,死在他手上的人,起碼有數百了。
這種情況下,裴青雲自然不可能受一個陌生人情緒所影響。
但上位者都有一個共同特點,絕不能讓人摸清楚他的心裏想法。
見矮個男子遲遲不說話,裴青雲心中殺機這才消散,“看來,你是迴答不上了,那我隻能送你上路。”
說罷,裴青雲做出一副欲要出手的動作。
矮個男子趕忙跪倒在地,“還望老祖,饒我性命,我願意當裴家在鎮邪司中的內應。”
隨著這句話說出,他頭頂上的壓迫感也隨之煙消雲散。
裴青雲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很好,我果然沒看錯你。若是我沒有記錯,你的名字是叫何聰,果然是聰明伶俐、識大體。”
“感謝老祖誇獎。”何聰立刻拜謝道。
“起來吧,在我麵前就不必拘束。從今往後,我裴家給你俸祿,會按照你在鎮邪司任職中的五倍來計算。但若是你敢背叛我裴家,後果將是你所不能承受的。”說到這裏,裴青雲身上的氣勢陡然爆發,一股如大山一般的壓力朝著何聰席卷而至。
僅是一瞬,這股壓力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何聰明白,剛才不是錯覺,而是裴青雲對他的一種警告。
正當他以為到此為止之時,耳邊卻再次響起了裴青雲的聲音。
“這兩個人就交給你處理了。”
何聰知道,這是裴青雲給他的第一個任務。
手起刀落,兩人當場斃命。
起初,裴青雲是想放過三人的。
可收下何聰作為鎮邪司內應之後,他就改變了想法。
不過,他也沒有忘記正事。
裴家一行人還在等他,若是他耽誤的時間太久,裴家眾人恐怕會多想。
“我這邊還有任務,不能離開太久。你暫時按原定計劃行事。”
“既然陳元霸讓你監視裴家,那你就按照他的任務去執行。”
就當裴青雲正要轉身之際,何聰一句話打斷了他的動作。
“報告老祖,我認為有一件緊急之事需要向您匯報,還請您稍等片刻。”
裴青雲有些驚訝,一臉詫異地看向何聰。
雖說何聰投靠了裴家,但裴青雲從來不認為是他的王霸之氣起了作用。
他還沒這麼大魅力,讓對方倒頭就拜。
何聰之所以選擇裴家,不過是生命受到威脅之後的一種無奈選擇。
這個時候,要說何聰有多少忠心,他還真不太相信。
可偏偏這個時候,何聰叫住了他。
看這樣子,事情還不小。
這讓裴青雲驚訝的同時,也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