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
夜幕緩緩降臨。
裴青雲坐在了窗前,望著茫茫月色,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某個方向,仿佛陷入了某種思考之中。
事實上,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屬性麵板之上。
【姓名:裴青雲】
【壽元:10年零兩個月】
【修為:五髒中期】
【功法:裴氏長青訣圓滿(黃級極品)、千刀斬圓滿(黃級高階)】
【家族氣運:593(700)(注:家族氣運可恢複,每天可自然恢複7點。若家族氣運低於總額的百分之八十,將會有不可預知的災難發生。)】
“家族氣運增長了五十點。”裴青雲有些驚訝。
在殺死王陽之後,他就觀察過屬性麵板變化。令他失望的是,家族氣運並未因王陽的死亡而發生改變。
可到了夜晚,家族氣運憑空增加了五十點。若是說與白天清剿妖災有關,裴青雲是半分不信。
這麼多天,清剿妖邪早就成了日常事務。若是家族氣運有所變化,也不可能等到今天。
至於說量變引起質變,他首先就排除了這個可能。
經過一番思考,他便想到了安排給裴天林的事。
盡管沒有證據,他猜測多半是這事引起的。
隻是裴青雲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的一步閑棋,竟能還有這作用。
唯一讓他感到遺憾的是,增加的家族氣運有點少,遠不足讓他提升境界。
經曆了淩子文一事,裴青雲意識到五髒中期的實力,並不能保證自身安全,更別說家族發展了。
區區一個血魔邪侍,已然能威脅到自身性命。或許,其他人會把血魔邪侍出現在烏陽縣內當成一場意外,但裴青雲不會這麼認為。
居安思危的道理他懂。
更別說,此時安全的環境都還沒有。
既然血魔邪侍都能出現,難保不會有更強者侵入。
區區五髒中期,連製霸一縣都做不到,他又有什麼道理懈怠。
可想要從五髒中期突破五髒後期,並不是說簡單就能做到。
哪怕是用家族氣運加點,仍然需要兩百點。
雖然他通過修煉,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減少突破時,加點所需家族氣運。以目前狀況來看,他依舊需要二十天才能達成。
二十天能突破到五髒後期,這若要是放在烏陽縣中任何一人身上,都要高興得發瘋。
可裴青雲覺得這還是太慢了。
淩子文因禁法反噬而受傷,要是放在其他武者身上,必然需要漫長的時間。但邪道武者不能用常理來判斷。
可能不到一個星期,淩子文就恢複了。
作為破滅淩子文計劃,並且讓其損失了一顆珍貴的血魔丹的人之一,對方一定會來報複。
另外,裴青雲雖有其他計劃,但都離不開一個核心,那就是他自身的實力。
實力不夠,一切都是空話。
……
烏陽縣。
一處隱蔽且不為人知的深山之中。
一個穿著破破爛爛,渾身是血的男子,正靠在一大樹下。
劇烈的咳嗽聲如同驚雷一般,在山穀之中迴蕩著。
忽然。
男子在咳嗽中猛地噴出一口黑血,身體劇烈抽搐了起來,看上去就像患了癲癇。
原本紅潤的臉色也剎那間沒有了一絲血色。
就這樣,不知過多久。
敞亮的日光也漸漸暗淡了下來。
隨著時間流逝。
漸漸地,男子的身體也不再抽搐,但臉上依舊慘白一片。
而此人,正是淩子文。
從裴青雲和陳元霸手中逃脫之後,淩子文便一路狂飆,直到遠離妖邪源地,這才不再壓製禁法反噬。
長時間壓製,使得他的傷勢也更加嚴重了。
醒來的第一時間,淩子文便查看體內情況。
可這一查看,使得淩子文那張沒有血色的臉,變得更加難看了。
他清楚這次強行使用血魔遁法,必然會遭到反噬。但在他看來,一身氣血預估下降五成到六成。
可現在情況嚴重,遠超出他的預料。
一身氣血下降了七成多。
以他當前的狀況,別說對付五髒武者了,就是麵對神力圓滿的武者,都力有未逮。
“沒想到,血魔遁法反噬會這麼嚴重,體內氣血已不足巔峰三成。若是以正常手段恢複,最起碼得三個月。”
若是身份未暴露前,三個月時間自然不算長,他完全可以慢慢恢複。
但現在不行了,他的身份已暴露。
血魔邪侍這個身份在大景王朝內部就是禁忌。隻要一現身,必然會引起各大機構的追捕。
之所以,隻有烏陽縣的鎮邪司對他出手。不過是因為妖災橫行,商道封鎖,各縣之間無法進行交流。
但這隻是暫時的。
再過兩個月,冬至一旦降臨。金淮郡內必然會爆發糧食危機,而烏陽縣身為金淮郡重要的糧倉之一。
郡城絕對不會眼睜睜看到災荒爆發。
所以在災荒爆發之前,郡城絕對會不遺餘力打通烏陽縣的商道封鎖。
並且,這個時間宜早不宜遲。
一旦商道封鎖解除,他血魔邪侍的身份定然會響徹金淮郡。
屆時,來對付他的武者,就不是五髒武者了,極有可能直麵六腑宗師。
麵對六腑宗師,哪怕他實力恢複到巔峰,也是十死無生。
也就說,他連兩個月的時間都沒有了。
若是算上他執行計劃所需時間的話,那麼預留給他的時間,最多一個月。
想到這裏,淩子文眼中寒意更盛,渾身迸發出淩厲的殺機,同時對裴青雲恨意也更深了。
“若不是裴青雲這個老東西出手幹涉,我早已跨入五髒後期,更也不會痛失血魔丹,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身在數十裏之外,裴青雲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他嚴重懷疑是有人在詛咒他,但困意很快襲來,他又睡了過去。
良久,淩子文這才壓製住了,心中對於裴青雲的恨意,思考著應對方案。
“一個月還是太長了,郡城那邊未必會給這麼長的時間。我的時間隻有半個月,半月內我必須恢複實力。所以,我必須血祭!”
想著,他的目光望向了不遠處的一個小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