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之外,裴青雲目視著這一切。
他之所以讓裴天林出手,既是對裴天林一次實戰磨練,也是對其性子的打磨。
自從裴天林突破五髒之後,裴青雲發現其性子愈發急躁。
若僅僅隻是為了稱霸烏陽縣,這樣的性子並無不可。可裴家是要走向郡城,走向王都,乃至踏入了方外之地。
要是踏入五髒就沾沾自喜,那真是枉費了他一番心血。
另一邊。
李武一邊進攻,一邊對裴天林進行言語上的侮辱,“裴天林,剛才你不是猖狂很,現在怎麼不說話了。別以為突破了五髒就很了解起,在我麵前你不過是強壯一點的螻蟻。”
麵對李武言語上的侮辱,裴天林心中狂怒,根本找不到理由反駁。
可是戰鬥不是打遊戲。
怒氣上漲,實力就跟著上漲。
事實上,怒氣上漲理智下降,實力不增反減。
下一刻,李武一劍斬出,在裴天天林身上留下一道傷痕,他大笑道,“哈哈哈,不行了吧。等解決了你,我要讓裴青雲這個老東西後悔輕視我李家。”
“你找死。”裴天林咆哮一聲,體內氣血運轉到了極致,數以千鈞的力量頃刻間爆發,長刀劃出一道無形的弧度,帶著驚人的風壓。
這滿含怒氣的一擊,李武也不敢硬抗。
他又不是莽夫,身體輕輕先向一躍,手中長劍翩然起舞,在連續旋轉了幾圈之後,這才將長刀上的勁道卸掉。
但李武的動作不僅限於此,在他手掌旋轉的同時,身體猛地向前傾倒,與裴天林形成一個上下落差。
“啪!”
就是這麼一瞬間,李武抓住了機會,右腳踢在了裴天林的腹部。都說腿的力量,是手的兩倍。
這一腳落下,裴天林不亞於被一柄巨錘砸中,隱約之間可以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他的身體則是向後不斷倒飛,直到落在屋頂的末端,這才止住了倒飛的趨勢。
這時,裴天林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李武這一腳,震斷了他幾根肋骨。放在普通身上,這樣無疑算是重傷,嚴重影響到行動。
可對裴天林這類五髒武者而言,這樣的傷勢不算什麼。憑借自身的恢複力,一兩天都能自愈。
隻是對他的戰鬥力,還是有所影響。
正當他想著繼續戰鬥之時,身後傳來了一道厚重有力的聲音。
“天林,你退下吧。”
裴天林轉過身去,低頭不敢看自家老祖。
在開戰之前,他信誓旦旦不懼李武。結果打起來,他不僅輸了,還輸得很慘。
若不是裴青雲出現,李武剛才就乘勝追擊了。
站在另一頭,李武看著裴青雲的出現,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無比難看。
若不是裴青雲插手,他有把握五招之內解決這場戰鬥。
可事情已發生了,他也無可奈何。
麵對這位極有可能是五髒中期的老人,李武心中湧現出一股強烈的不安。
“你不是說,等我來嘛。現在我來了,給你出手的機會。”裴青雲腳步不快,但每一步踏出就跨越了數丈距離。
在裴青雲步步緊逼之下,李武的心髒猛烈跳動起來。再看看周圍,眾位長老皆處於作戰狀態。
若裴青雲真是五髒中期,以他一人之力,根本沒有任何勝算。更別說,與裴天林連續作戰之下,他已不再巔峰。
在生死危機之下,李武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試圖用言語來刺激裴青雲,“裴家老祖,今天發生的事,我已經上報府衙了,唐縣令已經在趕來的路上。若是裴老祖一意孤行,唐縣令不會放過裴家的。”
“事到如今,你認為威脅還有用嗎?唐牧會不會來,我不清楚,但你李家今天一定要滅。是誰給了你熊心豹子膽,敢覬覦我裴家。”裴青雲冷笑一聲,身上動作毫不遲疑,
麵對裴青雲的步步緊逼,李武隻能不斷後撤,“裴老祖,你真要這麼絕。藥園地契不是我李家拿的。若是裴老祖願意退兵,我不僅將藥園地契奉上,我李家獸園也一並贈予裴家。”
“若未打我裴家主意之前,你能像王家一樣,主動成為我裴家附屬,我也不是不能放過李家。”
“可現在,晚了!”說到這裏,裴青雲特意加重了口音,眼神也淩厲了起來。
此時,李武也知道他李家已經沒了迴旋的餘地,唯有拚死一戰,方有一線生機。
“嗖!”
李武不退反進,向著裴青雲奔襲而來。
以弱擊強,勇氣可嘉。
裴青雲輕笑一聲,腳下步伐猛地加快了數倍。
一個照麵的功夫,兩人就撞在了一起。
李武出劍極快,卷起一陣狂風,讓人捉摸不定。
這一劍比與裴天林對決之時,明顯還要強上了幾分。
這等速度之下,哪怕五髒中期也需要謹慎處理。
可放在裴青雲眼中,這速度太慢了。三種特性之下,他的實力已然邁入五髒圓滿。兩人之間的實力相差太大了。
裴青雲沒有抽出腰間武器,僅僅一個側身,就躲過了這飄渺一劍。
然而。
這隻是一個開始。
在躲劍的同時,裴青雲的身體也在朝著李武靠近。
就在兩人不足一米之時,他一掌拍在李武身上。
強大的勁道如猛龍過江,摧枯拉朽般摧毀了李武的防禦,從後背直接穿了出來。
剎那間,一塊手掌大小的肉塊,在這一掌之下爆裂開來,向著四麵八方爆射而出,好似一顆顆血肉子彈。
等裴青雲再次收迴手,李武的身體上多了一個空洞的手掌印。
透過手掌印,任何人都能清晰地看到其身後世界。
一掌下,身體穿。
李武低頭看著身體上的缺口,眼神中滿是恐懼。
這樣的傷勢,哪怕是五髒武者,也沒有存活的可能。
隻是頑強的生命力,沒有讓他在第一時間死亡。
他抬起了頭看向裴青雲,嘴巴微微張開了,似是想說出什麼。可他剛說出一個字,聲音就徹底消失了,“你…”
裴青雲冷漠了看了李武一眼,就不再理會這個即將死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