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密林很大,數十人的陣線拉開,依舊需要不短時間,才能清剿完畢。
通常情況,妖邪都喜歡待在一些陰暗、潮濕的地方。
可數量多了,妖邪便會到處遊蕩。不同於前世鬼魂之類的,妖邪並不太懼怕太陽,但陽光卻是令它們極為厭惡。
根據這個特性,數十人在密林中不斷探索。尤其是遇到一些山洞之時,都是一些兩人以上小隊,進行探查。
時間飛逝,一晃三天過去。
裴家所負責這一片區域已清剿百分之七十。
這個期間,裴家以及各大隨行而來的勢力,一共消滅了一階妖邪一百一十隻,二階妖邪也有十三隻。
同樣,人員的傷亡也是不可避免。有一處山洞同時出現了兩隻二階妖邪,致使一位神力武者隕落。
除此之外,僅有人員受傷。當然,這也是因為有裴青雲坐鎮的緣故。
否則消滅這十幾隻二階妖邪,死亡人至少還要翻個數倍。
一連三天的清剿行動,哪怕在場實力都是神力武者之上,依舊不免有些疲憊。
清剿可不是一件簡單體力活動。尤其對精神是一種極大的消耗,麵對妖邪必須有一根時刻緊繃的弦。
“也是時候休整一天了,接下來行動,恐怕愈發艱難。”裴青雲坐在馬背上,心思卻是神遊天外。
和其他勢力不同,以往都是裴家負責這邊區域清剿。
這樣一來,裴家對清理妖邪數量也會有一個統計。可不論哪次,妖邪數量還不到現今一半。
更別說,接下來的那百分之三十的區域,是最為接近妖災中心區域的部分。
到時,妖邪的質量數量都會激增。
“情況有些不太妙,也不知道其他幾家的情況如何?若都是如此,這次妖災之行,能活下來的人,怕是不多!迸崆嚯吙戳丝醋约胰藛T,又看了看各大勢力。
若是都要死人,自然是死別家的。
不過在這之前,還是按照計劃行事。
清了清嗓子,裴青雲的聲音在隊伍中響起,“還有幾裏路,就到餘陽鎮了。這幾天,大家都辛苦了。所以我決定,所有人都在餘陽鎮休整一天,再繼續行動。”
“終於可以休息,若是再繼續下去,妖邪沒殺死我,一身氣血卻是快頂不住了!标犖橹幸晃簧窳ξ湔唛L出了一口氣。
“三天了,從來沒有這麼累過。這事真不是人幹的。”中年神力武者滿臉疲憊。
……
聽到可以休整一天,在場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不過,裴青雲還是適時提醒了一句,“在到達餘陽鎮之前,所有人別放鬆警惕!
萬一哪個倒黴鬼,死在休整的路上,那真是可惜了。
幾裏路程不算遠,都不需要一盞茶的功夫。為了加快速度,這次直接走的大道。
“前麵就是餘陽鎮了。”
隔著灰蒙蒙的霧氣,眾人隱約間看到路邊一塊石碑上,雕刻著餘陽鎮三個大字。
這讓眾人長久緊繃的情緒,一下子鬆懈了下來。
可就在這時,裴青雲卻喝令隊伍停止前進。
“停下!所有人停止前進!”
這突如其來的暴喝,震得所有人一臉懵逼。
就快到餘陽鎮,這又是鬧哪出。
不少人心中湧出一股不滿情緒,但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跳出質疑,更多的是一種疑惑。
相比於其他人,裴天林倒沒有這麼多顧慮。
在裴家,除了家主裴天榮以外,他裴天林是與老祖接觸最多的。
“老祖,這是有什麼情況?”裴天林疑惑道。
裴青雲沒有立刻迴答裴天林的問題,隻是皺著眉頭,死死盯著前方。
驀然。
他臉色大變,大吼一聲,那聲音震耳欲聾。
“快快快!所有人拿起武器往後退,有怪物要衝出來了。”
這讓有些昏沉的眾人,一瞬間清醒了過來,紛紛握緊了武器,騎著戰馬就往後掉頭狂奔。
同一時刻,餘陽鎮內,一片烏黑龐大的黑影,在霧氣的遮擋下,如潮水一般洶湧襲來。
不到片刻功夫,這一片黑影就衝到餘陽鎮外。
也正是這時,在場眾人才看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屍潮!
數以千計的屍邪,匯聚成了一片龐大而又恐怖的屍潮。
見到這恐怖一幕,在場所有人無不倒吸了口涼氣,心裏直唿不可能。
“怎會…怎會有如此恐怖的屍潮。”
單獨的屍邪並不可怕,在場任何一位都可以輕易滅殺。
可一旦這些屍邪形成了屍潮,哪怕五髒武者陷入其中,也迴天乏力。
然而這隻是個開始。
在屍潮的正後方,眾人隱約間能看到,一道道烏黑的黑影還在不斷匯聚,使得屍潮繼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張著。
“該怎麼辦?”一位年輕神力武者在屍潮的衝擊下,也出現了一瞬的恍惚。
可惜沒有人迴答他這個問題。
這一刻,哪怕是裴青雲也感到頭皮發麻。
如此數量龐大的屍邪大軍,絕不是他們這區區數十人能夠清剿的。
當機立斷,裴青雲直接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所有人跟我走,離開餘陽鎮區域!
事實上,這個時候就算是他要求其他人去戰鬥。除了裴家的十人外,其他人也不可能這麼做。
明知送死還去,各大勢力領頭人不是傻子。
從餘陽鎮離開,所有人在裴青雲安排下,趕往下一處落腳點,童鎮。
可屍潮帶來的衝擊依舊深深震撼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神。
包括裴青雲在內,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龐大的屍潮。
一直以來,他們聽到更多的都隻是傳聞。傳聞,某個大鎮在妖邪侵蝕下淪陷了。
如今親眼所見,才明白一鎮淪陷的恐怖之處。
在如此龐大屍潮大軍衝擊下,餘陽鎮內絕沒有活人。
震撼之餘,裴青雲的腦子愈發清醒。
屍邪大軍,他是絕對動不了。
甚至他懷疑,就算是他晉升到六腑宗師,也未必能在屍邪大軍中橫行。
“不管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既然消滅不了,那就遠離。”話雖如此,但裴青雲心中的那抹憂傷,卻怎麼也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