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陽有些猶豫。
就他本人而言,臣服於淩子文也不是不可能。
不就是頭上多了一個老大。
當初他未當上家主之時,不也一樣上頭有人,甚至還不止一個。
現(xiàn)在最差,也就迴到當初的處境。
並且,他也深知淩子文不敢鬧出太大動靜。鎮(zhèn)邪司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了淩子文的頭頂。
哪怕他本人臣服了淩子文,對方也不敢太過分。
至於說。
最後能不能說服族人,他也不是不能找理由推脫。
一旁,淩子文也注意到了王陽的變化。
他明白,王陽已經(jīng)有鬆口的意思了,但還需要他再加上一把火。
“這已經(jīng)是你最後的機會了。你有沒有想過,若裴青雲(yún)不死,你真的能守住王家?僅憑今日一事,若陳元霸得知你與我之間有牽連,到時為難你的,可就不僅僅是裴家了。”
僅僅是裴家,王家都快扛不住了。
更何況,再加上一個更強大的鎮(zhèn)邪司。
淩子文沒有把話說完。
但王陽明白,王家已是絕路。
臣服,總比人都死完了要強。
想到這些,王陽心中也有了一絲悔恨。
若是他當初聽從弟弟所言,不招惹裴家,不與淩子文合作,那麼王家是不是,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事已至此,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沒了退路,王陽隻能壓下心中那一絲悔恨。
當機立斷,他同意了淩子文的請求,“好,我答應(yīng)你。”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做出正確選擇。放心吧,王氏族人們都會理解你。”淩子文大笑起來。
可下一秒,淩子文笑聲又戛然而止,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嚴肅的表情。
“雖然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臣服於我,我也相信你是一個信守承諾之人,可我這人天生沒有安全感。”
“什麼意思?”王陽疑惑地看向淩子文,心中有了一絲猜測。
“隻要你服下它,我就會相信你的承諾。” 淩子文從懷中掏出一顆血紅色丹藥,遞到了王陽麵前。
王陽隻是看了一眼,但他沒有立刻去接。
可在心中,他已然明白淩子文的意思。
在這個世界,除了一些有助於武者的增益丹藥外,自然也少不了有害於武者的毒藥。
隻要他服下這顆丹藥,是否真心臣服反而不重要了。
再說。
兩人之間何談?wù)嫘摹?br />
盡管心中千百個不願意,但在他思慮片刻之後,他還是毅然決然接過丹藥,一口吞咽入腹。
“好。”淩子文非常滿意,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若是王陽此時再去凝視淩子文的雙眼,就能發(fā)現(xiàn)這雙眼睛中,充滿著一股強烈的貪婪之欲,就像是一個獵人看待獵物之時的眼神。
吞服完丹藥,王陽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異樣。但他也明白,這隻是暫時的。
淩子文不可能給他一顆無用的東西。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所關(guān)心的。
他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都是因為裴青雲(yún)。
此刻,他最想做的事就是讓裴青雲(yún)死。
“子文兄,我答應(yīng)你的條件可都做到了,現(xiàn)在隨我一起滅殺裴青雲(yún)這條老狗。”望著裴青雲(yún)越來越近的身影,王陽眼中殺意凜然。
正當他以為,淩子文會一口答應(yīng)之時。
一道冷漠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將亢奮中的他,給澆一個透心涼。
“你剛才喊我什麼?”淩子文神情冷漠,一改之前的熱情態(tài)度。
可涼過之後,王陽心底湧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他瞪著淩子文,一字一頓道。
“淩—子—文,難不成你想反悔。”
可惜的是,他的憤怒並沒有換來淩子文的答案。
淩子文冷冷注視著王陽,那眼神就像是看待一頭不聽話的牲畜。
下一秒,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不想再重複一遍,你喊我什麼。”
“淩—子—文,你給我死!”聽著淩子文冰冷的聲音,王陽心底僅剩的最後一絲理智被徹底擊潰了。
他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甚至賭上家族命運。
可結(jié)果是什麼。
是羞辱!
淩子文不僅不願意幫他,還要羞辱他。
他恨!
在這一刻,他把對裴青雲(yún)的全部恨意,都轉(zhuǎn)移到了淩子文的身上。
可之前,為了阻攔裴青雲(yún),他已將手中長劍拋出。
但就算沒有了武器又如何。
身為五髒武者,王陽身上的任何一個器官都能隨時變成武器。
隻見,他並指如劍,向著淩子文直刺而去。
這驚人的速度,比與裴青雲(yún)的戰(zhàn)鬥中,所表現(xiàn)出來的速度不慢上絲毫。
甚至由於兩人距離的原因,反而顯得王陽這次出手更為迅捷。
身後不遠處,裴青雲(yún)錯愕地看著這一幕,不明白兩人這是在玩哪一出。
若是說裝模作樣,那未免也太真實了。
雖然兩人之間隔了近十丈,但裴青雲(yún)還是能清晰感受到,王陽這一指中蘊含的驚天殺意。
絕對是奔著下死手來的。
這個距離,換作是他都未必能夠閃開。
更大可能會中招。
可兩人為何這麼做。
難不成是鬧內(nèi)訌了。
正當裴青雲(yún)為此感到不解之時。
淩子文冷哼了一聲,一股無形的氣血之力席卷而出。
幾乎在同一時間,王陽應(yīng)聲墜地,重重砸在了一塊巨石上。
“目無尊卑,該罰。”
隨著淩子文這一聲落下,王陽發(fā)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旋即。
在裴青雲(yún)震驚的目光中,王陽不斷地在巨石上翻滾,聲音更是一聲比一聲淒慘。
“這是怎麼迴事?”裴青雲(yún)震驚地看著這一切。
若是說,王陽對淩子文出手,還可以用鬧內(nèi)訌解釋。
那麼淩子文一句話,讓王陽疼得站不起來。
這就著實有些驚人。
一句話讓一位五髒武者疼得站不起來。
裴青雲(yún)翻遍記憶,也沒聽說過哪個五髒武者有這麼厲害。
甚至他懷疑,就算是精通音律功法的六腑宗師,也未必能做到這一點。
很顯然。
淩子文不可能是六腑宗師,還恰好精通音律功法。否則,他就不會隻是前鎮(zhèn)邪司的大統(tǒng)領(lǐng),更不會被陳元霸所通緝。
思來想去,裴青雲(yún)隻有一個可能。多半是淩子文對王陽,用了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
可不管兩人是什麼關(guān)係。
王陽,他都必殺。
多一個淩子文,最多是多了一個敵人。
想通這一點,裴青雲(yún)也不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