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到這株藤蔓就是花亦朝,祝雪嵐就沒什麼害怕的感覺了。
她抬起了手輕輕地放到了藤蔓的主莖上,本來還想碰一下上麵的尖刺,卻發現尖刺瞬間就被收起來了,她隻摸到了平滑的表皮,手感有些粗糙,就像是摸到了厚實的樹皮。
隨著她的觸碰,藤蔓上的金色葉子也抖動了幾下。
祝雪嵐瞬間產生了一個很可愛的聯想:「亦朝師弟,你是怕癢嗎?」
「才沒有。」
花亦朝的聲音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裏,雖然聽著冷冰冰的,但祝雪嵐一下就想到了他此刻肯定是紅著臉說的。
於是祝雪嵐又把手指點在了主莖上,輕輕地自上往下劃動,就看到葉子抖動得更厲害了。
祝雪嵐忍俊不禁:「還說不——」
話還沒說完,她就發現自己還在作亂的手已經被藤蔓圈住了。
花亦朝的聲音裏帶著濃鬱的笑意,但語氣又有些氣急敗壞:「你別碰了。」
祝雪嵐就不是聽話的人,她非常理直氣壯地反問:「你是我道侶,憑什麼不讓我碰?」
「……」
祝雪嵐還沒來得及得意自己又在言語上占了上風,就發現黑色藤蔓一圈一圈將她繞住了,和之前被蛇棘纏上有點類似。
書上說,血隱香攻擊獵物的時候,也會將獵物緊緊捆綁住,用尖刺將獵物的皮肉戳破,被它攻擊的獵物會死於窒息或者失血,反正很痛苦。
像金丹期的妖植,估計能很輕鬆的將她這種剛進築基期的修士絞碎。
但祝雪嵐現在並沒有什麼感覺,她覺得可能是花亦朝考慮到了她肉。體的脆弱,藤蔓並沒有用力,隻是虛虛地貼著她。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用本體抱一下」。
在不明狀況的人眼裏,這個畫麵應該挺驚悚的吧。
祝雪嵐被自己的腦補逗樂了。
「……笑什麼。」
「沒。」祝雪嵐平複了點心情,用額頭碰了碰麵前的藤蔓,好奇地問:「你不是很討厭人類碰你嗎?怎麼還想到要抱我?」
花亦朝愣神了一會,才低聲迴道:「我沒有……」
他隻是害怕又傷到人。
在他還在幼苗期的時候,他的外表還沒有那麼可怖,也有凡人會接近他,對他說說話,他聽了他們各種各樣的煩惱,也對人類的世界產生了好奇與嚮往,隻是……
後來,有人認出了他就是傳聞中會吸食人血的血隱香,不少修士聽聞此事,拿著法寶武器想來除掉他。
哪怕他告訴他們,他並沒有做出傷人的事情,卻沒有人相信,他們堅定地認為妖就該被斬殺。
等迴過神來,那些修士都被他殺了。
那一天,原本的幽靜山穀成了人間煉獄,他分不清地上的血到底是人類的血還是他的血。
再也沒有凡人踏進那片山穀,那裏於普通人而言,成了一片禁地。
接下去,也有不少修士打著斬妖除魔的口號闖進山穀,並用貪婪的眼神注視著他。
在讀取了修士們的記憶之後,他才明白,其實於他們來說,斬妖除魔隻是一個藉口,他們隻是把他視作了一種稀少的鍛器材料。
他順利地修煉至化了人形,直到敗在了紫虛道君手下,被他帶迴了神農教,成了他的徒弟。
師尊惜才,並不介意他是妖修,幫他隱瞞了身份,讓他在神農教好好修行,但過往那些修士對待他的態度讓他有些畏懼和人修打交道了,所以他深居淺出,很少與同門有交集。
整個神農教的同門裏,也就隻有岑序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他可以醫治靈植,總是會動不動闖上門讓他幫忙搶救被他養的半死不活的靈植。
花亦朝糾結了好一會,才對祝雪嵐坦白:「不是討厭,隻是為了避免傷到人。」
祝雪嵐一下子想到了血隱香的習性,後知後覺地發問:「你會吸食人的血?」
「我沒有!」
像是怕她誤解,花亦朝一下子鬆開了祝雪嵐,往後挪了幾步,變迴了人身。
他緊張地接著補充:「我不會吸你的血的。」
祝雪嵐「噗嗤」笑了一聲,才悠悠迴道:「緊張什麼?我又不怕。」
「……」
祝雪嵐像是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又好奇地問:「你要不要嚐一下?」
花亦朝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不解地迴道:「嚐什麼……」
祝雪嵐眨了眨眼,很坦然地迴道:「嚐一下我的血呀。」
血又不是多珍貴的東西,以前她偶爾也去義務獻血,給花亦朝一點血,讓他解個饞也不是什麼問題。
說完,祝雪嵐就伸手遞到了花亦朝麵前:「就當給你的獎勵,但隻能嚐個味道,不能喝很多。」
如皓月般皎潔的手腕就懸在他的眼前,能感受到溫熱的血正在皮膚之下翻湧,他很容易就嗅到那股獨屬於她的香甜氣息。
但很奇怪。
之前他明明還是對她的血液產生了食慾,此刻他卻一點也不想了,他不想讓她感受到一絲一毫的痛楚。
祝雪嵐隻看到花亦朝低下了頭,她本來還以為他是要用尖銳的牙齒咬破她的皮膚,卻沒想到他隻是輕輕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他的唿吸灑在她的手背,癢癢的。
總是表現得很兇惡的少年抬起了頭,臉上浮現了一抹柔和的淺笑:「獎勵的話,這樣就足夠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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