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這麼折磨你了,你還不明白嗎?」
鹿霖鬱見男人微怒,語氣平淡:「辛澤,你也別生氣了。」
「我怎麼不生氣?」傅辛澤心疼,凝著她:「霖鬱,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等你,等你能夠徹底放下宋琬瓷,心甘情願接受我的好。可我似乎低估了你對她的感情,到現在也沒有任何能讓你接受我的可能。」
她聞言,沉默不語,將目光瞥向床頭櫃上,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來,江宴發來一條微信消息。
鹿霖鬱皺皺眉,臉色凝重。
見對方始終不肯看自己,傅辛澤循著她所看的地方瞄了一眼,眼眶微微地紅起來,隨之,站起身,將針筒裏的東西注射到點滴裏,柔聲細語地說道:「你好好休息吧,等到了明天早上,我會送你迴家。」
「琬瓷是不是出事了。」
鹿霖鬱清清冷冷的嗓音貫穿了傅辛澤的心髒。
「為什麼會那麼認為?」他不驚反笑:「是因為她沒有來看你?才讓你有這樣的想法?」
「我要出院。」鹿霖鬱頭開始疼痛,看什麼都十分不清楚,覺得身體發軟,使不上任何力氣:「你以為你這樣做,就可以阻止我?」
說著,她艱難地嚐試著挪動身體,卻因為鎮定劑的藥力過猛,一下子失去所有力氣,直接癱軟在床上,無法動彈。
「傅辛澤!」
鹿霖鬱意識逐漸模糊,怒目圓睜,眼淚從通紅的眼眶裏流出來。
「霖鬱,在這個世上,除了曾經愛過你的宋琬瓷之外,其實還有第二個人,他也深愛著你,等待你十五年。」傅辛澤低眸看她痛苦掙紮的模樣,心下一緊,似乎在努力地忍耐著什麼情緒似地:「隻不過,你沒有給過他任何機會,沒有正眼看過他,哪怕是一眼。沒關係,這次他會把握住機會,讓你不受到任何人的傷害。」
「傅辛澤!」鹿霖鬱極力大喊,淚水浸濕枕頭:「你不怕我恨你嗎!?」
傅辛澤聞言,看著她,勾著唇角笑了一笑,眼淚悄然滴落。
第25章 曙光(1)
甌城漸漸被雨夜籠罩。
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城郊的工業廠,房屋低矮且破舊不堪,仿佛被大火焚燒過,焦黑的牆壁和地磚殘留著幾十年前的汙漬。
斷壁殘垣上爬滿枯黃的藤蔓,廢棄的鋼筋滿地都是,已經幹透的血跡一片一片的。
工業廠的第二層,最新款的電視機閃爍著幽幽螢光。
畫麵變換不停,鏡頭前是被關在正在注水玻璃水箱裏的女人,她淚流滿麵,拚命拍打著玻璃。
「把人帶上來。」電視機前,一名身材修長而年輕的男子坐在鱷魚皮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眼底帶著陰森森的笑意,一手搖晃著酒杯,鮮紅而醇香的紅酒順時在杯裏晃動,一滴不撒。
半晌,被五花大綁的女人跪在男人麵前,兩個肩膀分別被兩名壯漢硬生生地摁住,不能動彈分毫。
「宋小姐,真的不好意思,以這樣的方式把你請過來。」男子的裝束十分斯文,白襯衣黑西褲裁剪講究得體,麵容白皙俊朗,一雙眼睛幽深而不可直視。
他有種斯文敗類的既視感,笑起來像是隨時要人性命一樣,特別陰暗。
「宋小姐,」男子抿了一口紅酒,站起身來,慢慢地走到宋琬瓷麵前,十分紳士地下蹲,嗓音溫潤好聽:「你放心,在沒見到鹿霖鬱之前,我是不會碰你一根頭發。不過...我的手下們就不清楚了,哼,畢竟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人。」
「卑鄙。」宋琬瓷惡狠狠地瞪著他。
「卑鄙?挺不錯的評價。」幾秒沉默,男子伸手捏著她的下巴,用力地抬起來,陰險的笑容深刻地入了宋琬瓷的眼簾:「曾經的知名演員,萬人追捧的頂流影後。你說...你的身子值多少錢?」
曾經光鮮亮麗,眾星捧月的宋影後,如今,卻成為階下囚,任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但是,宋琬瓷是個十分傲氣的人,從不把下三濫的人放在眼裏,她瞪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等你見到鹿霖鬱,我就知道你到底值不值錢。」男子湊近,深深地嗅聞宋琬瓷身上獨特的香氣,有些不爽地說:「那麼香的人,居然是個同性戀。」
男子的嘴唇似碰不碰的在她脖頸處流連。
見他如此,宋琬瓷聲音有些發顫,內心頓生恐慌:「你他媽的別碰我!」
電視機裏的內容切換,開始播報下一則熱點新聞,男子勾唇森笑,不在意地鬆開了她:「帶下去,看好了。事成之後,你們放開玩。」
「少爺,老闆剛剛來電話。」黑西裝男走上前,對男子說:「叫您不要插手這件事,鹿霖鬱這人不好對付,老闆怕你傷著。」
「大哥就是屁事多。」男子出言不遜,且自信滿滿:「明天,鹿霖鬱這條肥美的魚一定會上鉤。」
「把人看好了,誰都不要去碰她。」
「好的,少爺。」
「帶下去。」
......
雨已停,微熹的晨光照進病房。
傅辛澤剛推開房門,直接傻在了原地,房內安靜,空空如也,本該躺在病床上休息的鹿霖鬱早已消失不見。
「你還是走了嗎?」他眨眨眼睛,大滴大滴眼淚滾落,後背狠狠地撞在門板上,慢慢下滑,支撐不住的身體一下子軟倒在地。
「霖鬱,她真的值得嗎?」傅辛澤蹙緊眉頭,用力地捏著給她準備的一鳴鮮牛奶,溫熱的牛奶呲在整潔的白大褂上,一滴牛奶順著眼鏡鏡片滑落,滴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