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鹿霖鬱直截了當掛了他的電話,把手機狠狠地扔在桌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中的火氣難消一點,下意識說了句:「狗東西。」
這是她第一次飆髒話,還算比較解氣。
「鹿霖鬱,你還沒打完電話嗎?」宋琬瓷見她始終沒出來,就又迴到帳篷裏,看到一臉怒色的鹿霖鬱,心下一緊,湊過去,捧住她氣鼓鼓的臉,揉了揉,細聲細語問她:「我的阿鬱怎麼生氣啦?是跟朋友聊崩了?」
鹿霖鬱像受了委屈的小狗狗,第一次把嘴巴嘟起來,但隻字不說,生著悶氣。
「你這樣不對哦。」宋琬瓷輕聲哄她:「不能生氣了,好不好嘛。」
鹿霖鬱看她,心裏的氣團明顯小了一圈,嘟嘴問:「你在撒嬌?對我?」
宋琬瓷抿嘴笑了一笑,眉目溫情,湊過去吻了下她發白的唇,柔聲道:「不生氣了。我們去看極光。」
話到此處,她把她拉出帳篷,她們站在燦爛絢麗的極光之下。
四下悄靜,仿佛世界上所有的嘈雜聲似乎全部都湮滅在這一刻。
宋琬瓷靜靜地牽住鹿霖鬱的手,仰望極光說:「漠河有個古老的傳說,倘若幸運目睹北極光的絢爛,那麼這個人所許下的所有願望將如同這北極光一般閃耀實現。」
「所以,我們向它許願吧。」
鹿霖鬱沒有反對,點頭應聲「好」。
「我先來。」
極光浪漫,宋琬瓷鬆開她,雙手合十,十指緊扣,慢慢合上眼睛。
鹿霖鬱安安靜靜地凝著她,沒有說話。
兩分鍾後,宋琬瓷睜眼,抬頭注視著對方的眼睛,溫柔一笑,好奇問她:「你剛才許了什麼願望?」
「我......」鹿霖鬱輕輕咳嗽一下,輕聲說:「願望很普通,我隻想宋琬瓷一生遂安,與所愛之人永不分離,相伴到老。」
宋琬瓷蹙了下眉,眼眶有點濕。
「阿瓷,我很偏執,一生隻喜歡過你一個人。」鹿霖鬱的大拇指指腹輕輕觸著她的嘴唇,盯著宋琬瓷看的眼神含情脈脈,聲音極致柔情:「我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你,我覺得好滿足,誤以為你隻屬於我。」
這話聽起來有點傷感。
宋琬瓷抿了下唇,凝視著鹿霖鬱深情幹淨的眼眸,突然心中柔情萬千,根本不忍心見她難過。
她抬起手勾住對方的脖子,踮起腳,偏頭溫柔地吻住了鹿霖鬱柔嫩的嘴唇。
所有的心照不宣,都被這個吻證明了。
漠河的風徐徐而來,鹿霖鬱上手摟了她的腰,輕輕地吻宋琬瓷。
極光下方,她們像熱戀中的情侶,相擁熱吻。
前幾分鍾,宋琬瓷站在五彩繽紛的極光下,低頭許願:
我宋琬瓷一生別無他求,隻求愛人阿鬱一生平安,無病無痛,隻願與心上人執手廝守,永遠不分開。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寫到這裏,就差不多接近完結了,期待住!
第38章 她們(6)
之後的一個月,她們把東北三省能逛的地方逛了個遍,然後去了一趟長白山,看了一場長白山雪景就離開了。
鹿霖鬱一言不發地盯著窗外翻滾的雲層。
心裏有事。
「阿鬱,你在想什麼?」宋琬瓷感覺她不對勁,伸手捂了捂鹿霖鬱的手,飛機裏開著暖氣,但對方的好冰涼,像一塊暖不熱的玉石,涼得刺骨。
「你的手好涼,你不舒服?」她有點急道,對年輕空姐說:「excuse me......」
空姐禮貌一笑:「miss,what can l do for you?」
「我沒事。」鹿霖鬱心事重重,依舊看著窗外,臉上絲毫沒有一點悅色:「我想靜一會兒。」
見她這樣,宋琬瓷也隻好作罷,對空姐說:「sorry to bother you。」
「lt doesnt matter。」
等空姐離開後,「阿鬱,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我哪裏做的不好,惹你不開心了?」宋琬瓷很耐心地問道。
「......」鹿霖鬱陷入漫長的思忖中。
「對不起。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下次一定會注意,不會再惹你不開心了。」宋琬瓷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悶悶不樂,隻是覺得自己可能在不經意間惹對方不開心,需要趕緊道歉。
「不是你的錯。」思及宋琬瓷會胡思亂想,鹿霖鬱長唿一口氣,誠實地迴答:「我可能沒有辦法再陪你周遊了。」
怔了怔,宋琬瓷望著她沉鬱的側臉,心急如焚問道:「發生什麼了?你快說啊,究竟怎麼了?」
「一個月前,辛澤來電話,我需要迴醫院接受治療。」
「病情惡化了?」宋琬瓷突然預感不好:「那我們馬上迴去,不能耽擱治......」
鹿霖鬱低著頭:「可我好想去一趟靈隱寺,好想給你求一串十八籽。」
「不要想這些,先顧好身子,等你好了,我們再去好不好。」宋琬瓷努力哄她:「阿鬱,你聽話,我們迴甌城治病,等你徹徹底底好了,我們再去也不遲啊。」
她等了三十秒,又叫她:「阿鬱?」
鹿霖鬱點頭。
「真乖。那我們到時候轉機迴甌城。」
「好。聽你的。」
鹿霖鬱毫無情感說。
宋琬瓷揉揉她的頭發,溫溫柔柔說:「這才是我的好阿鬱。」
......
6月13號,陰,沒雨。
鹿霖鬱接受第一次化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