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歲歲迷迷糊糊睡著了,又被擾人的蚊蟲給鬧醒。
一開始落在她額頭,又順著額頭往下,在她的眼睛,鼻梁,麵頰來迴振翅,濕漉漉,帶了一些難以言明的酥麻。
梁歲歲又癢又麻,翻了個身,抬手習慣性地一巴掌拍過去。
啪!
臉頰一點都不疼,但她的手疼。
怎麼迴事?
清脆的巴掌聲,讓梁歲歲倏然睜開眼。
紅色幽幽的燭光中,穆司野站在她床榻前,微彎著腰,臉被打得偏到一邊。
看到她醒了,慵懶地頂了頂後槽牙,緩緩朝她傾身,逼得更近。
英俊眉眼帶了點痞笑,渾身氣息卻強勢到讓人無路可退。
“歲歲,一晚上蚊蟲嗡嗡,我幫你處理,你卻扇我的臉?”
話音剛落,梁歲歲就看見他漂亮的手掌攤開,多了隻翅翼輕微顫動的蝴蝶。
原來,剛才是蝴蝶在她的臉上繞來繞去,鬧的她睡覺都不得安寧。
他一番好意,幫她拍打擾人清夢的蝴蝶,她卻在半睡半醒中,不耐煩摑了他一耳光。
梁歲歲難堪極了,咳嗽一聲:“對不起,少帥,我不是故意的。”
說著,她從床榻上一骨碌爬起來,微微抬眸,想看一下他此刻的表情。
猝不及防對上他深邃如淵的黑眸。
穆司野大半個身子,就近在她眼前。
視線放大的,是他那張顛倒眾生的俊臉。
仿佛她一伸手,就觸手可及。
他凝望她略顯尷尬的鳳眸,眼色濃鬱的暗欲深了深。
將她鬢角的發絲掛到耳後,順勢有意無意地捏了下那抹粉白耳垂,低笑了聲,嗓音散漫又邪魅。
“親我一下,就原諒你。”
沙啞入骨的聲線,如骨附髓地鑽入耳蝸,裹了一絲欲色,撩得她臉頰發燙,一寸一寸燒了起來。
梁歲歲的心髒不由得激烈跳動。
穆司野長了張得天獨厚的臉,讓人一眼淪陷。
還有他嘴裏的情話,張嘴就來。
拋開他的身份,光這兩點,就足以讓全滬市的女人蜂擁而至。
梁歲歲連忙偏過頭,等亂了節拍的心跳恢複平緩,才轉迴頭,清淩淩地望著他,故作鎮定道:“少帥,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我是認真的。”
穆司野伸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修長手指不經意劃過她緋潤的臉頰,像是在撩撥,又像是在低哄:“歲歲,閉眼睛。”
一句話,五個字。
他的狼子野心,顯而易見。
梁歲歲沒來由心慌意亂。
等她迴過神,驚覺自己被困在床頭架子與男人結實寬闊的胸膛之間。
逼仄的空間,夜風燥熱,曖昧氣氛逐漸攀升。
就在穆司野欺身逼過來時,梁歲歲突然用力推開他,側頭打了個噴嚏:“阿嚏!”
緊張朦朧的氛圍,立即被打斷。
穆司野也不惱,反而低低笑開了。
指腹的薄繭子,在梁歲歲耳垂來迴摩挲。
一股發麻的感覺,從耳尖直衝腦門。
梁歲歲半邊身子都麻了。
受不了他肆無忌憚地盯著她,更受不了這樣的酥麻感覺。
騰地伸手把他推開,赤腳跳下床榻,踩了雙珠繡皮拖鞋,以搶錢都沒有的速度,飛一般跑出臥房。
哐當,砰嘭。
開門,甩門,一氣嗬成。
掛滿壁畫的走廊上,燈光昏幽迷離,空無一人。
惟有蟬鳴聲不絕於耳,熱烈激昂。
梁歲歲靠在雕花欄桿上,抬手捂住了發熱的臉頰。
這麼久了,被穆司野撩撥起來的熱度,還是沒有消散。
她對他沒有多麼深厚的感情,卻總是輕而易舉被他撩得心跳亂了節拍。
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
梁歲歲微蹙了下眉,突然口渴的厲害,想喝水。
她睡的臥房裏,有放涼的茶水。
但想起剛才那股子曖昧氛圍,她尷尬又羞惱。
這會兒,她不太想跟穆司野待在一起,隻想一個人清靜。
王媽細心,每天都會在樓下奢華的大廳角落,備用大量的清茶放在紅木桌上,還留了夜燈。
梁歲歲在清柔的燈光中,踩著拖鞋,一步步下樓,走進偌大正廳,倒了杯茶,剛喝了兩口。
猛然間,眼前一道黑影快速掠過。
梁歲歲放下茶杯,攥緊拳頭,麵沉如水厲叱了聲:“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