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看來我來晚了一步啊——六爺,您也有事情要找雷少主解決嗎?”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音傳來,眾人迴頭看去,
一群人衣著各異,有的上半身隻穿了一件背心,個個神色匆匆,滿臉疲憊。
是拜月洞天的門主和一眾門人。
雖然是剛剛趕到,但拜月一方似乎比另外兩邊的人還要情急。
為首的門長一見雷千星在場,臉上的笑意愈發(fā)燦爛,甚至有些瘮人。
“呦,雷少主,不虧是有龍氣在身,腿腳夠快的啊。”
雷千星隻覺得一陣發(fā)懵,摸不清頭腦。
“門長,你這是何意啊?”
“哈哈哈……千星,按照年紀(jì),你是我的晚輩,按照宗門輩分,我算是你的師爺。”
“跟我裝糊塗?有必要嗎?”
說著,拜月門長抖了抖滿是髒汙的白衣,伸手撣去發(fā)絲處掛著的泥水。而後邁步走到幾人中間,每一步落下,都揚(yáng)起一小片塵土。
隨後,在眾人的注視下,他緩緩攤開雙手,亮出一片青色的布匹。
雷千星的瞳孔瞬間放大,渾身上下冷汗直冒。
這是青平宗宗服的布料——準(zhǔn)確來說,是畫有宗門標(biāo)誌的衣角。
拜月門長笑著看向雷千星,試圖觀察其對此的反應(yīng)。
“怎麼樣?雷千星,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昨晚你帶人抄我的客棧,若不是我恰好迴去料理事物,隻怕現(xiàn)在我的這些門人都要無家可歸了吧!”
看著眼前的布匹從其手心處滑落,隨著烈烈風(fēng)塵飄然而下,雷千星的嘴角微微抽動,尷尬和惱火一齊湧上心頭。
事情已經(jīng)很明白了,有人陷害他們。
但是,會是誰呢?
此人熟識我門內(nèi)功法,又有青平的衣服,甚至還在拜月門長的麵前顯化出了龍形……
是他!
不。
看著落在地上的衣角,雷千星又否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為了方便區(qū)分,青平宗給每屆學(xué)員都定製了特別的服飾,最明顯的區(qū)別便是衣角處的圖案——一個用各種筆體和圖案描繪出的“青”字。
然而,據(jù)他所知,王羽那批學(xué)員衣角的青字是小篆體,但眼前這個衣角上是非常明顯的瘦金體。
兩屆學(xué)員的入門年份足足差了三年之久。
難道……真是自己的門人所為?
猶豫之間,眾人再次躁動起來。
“門長!跟他廢什麼話,直接給這群人點(diǎn)厲害看看!”
“就是,老虎不發(fā)威,他當(dāng)我們是病貓啊。幹他!”
眾人憤怒的唿聲在半空中匯聚,形成一股巨大的聲浪,衝向青平宗一方。
雷千星的臉色漸黑,雙手悄然探入腰間的革囊。
下一秒,他的手指輕輕一動,三枚薄如蟬翼的柳葉飛刀便被夾在指尖。
飛刀的刃身閃爍著詭異的藍(lán)光,顯然淬有劇毒。
他深吸一口氣,手腕一抖,三枚飛刀呈品字形,帶著尖銳的唿嘯聲,如閃電般射向拜月一方。
整套動作一氣嗬成,除了在場的少數(shù)高手之外無人來得及反應(yīng)。
拜月門長抬手擋下其中的兩支,但第三隻越過其左臂,徑直向後飛去。
一聲慘叫過後,其身後的一個門人應(yīng)聲倒地。
正是最先嚷著要動手的那人。
此時,雷千星的臉上全然沒有了方才的疑惑和謙恭,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殺氣。
六爺?shù)淖旖俏⑽⑸蠐P(yáng),摘下左手的膠皮手套。
突然,人群中傳出一聲尖叫。
“快看,是龍!”
順著聲音所指的方向,一條金色的巨龍赫然出現(xiàn)在雷千星的身後。
伴隨著巨龍緩緩升騰,一股直擊心底的恐懼也在人群之中悄然蔓延開來。
“怎麼樣?師爺?你見到的,是這條龍嗎?”
雷千星的聲音變得空靈起來,在廣闊的平原上發(fā)出真真迴音。
六爺又將手套重新戴迴到手上。
拜月門長微微後退了幾步,臉上的神情也嚴(yán)肅起來。
“你想幹什麼?”
雷千星冷笑一聲。
“我想幹什麼?這句話應(yīng)該是我來問你才對吧?”
“你教唆門人來我這裏鬧事,非說是我?guī)艘u擊了你的地盤。”
“我自然是拿不出什麼證據(jù)來自證清白,那就隻好用武力來解決了。”
說著,雷千星的身體也奇跡般飛起,衣衫在風(fēng)聲中烈烈作響,雙腳最終落在金色的龍身之上。
而後其單手一揮,金龍瞬間發(fā)出一聲龍吟。
聲音如同一支利箭,瞬間洞穿眾人的肺腑。
拜月一方的門人隻覺得渾身上下都不住地振動,修為淺薄者很快便口吐鮮血,栽倒在地。
雷千星再次揮手,龍吟隨即消失。
而後,他轉(zhuǎn)頭看向另一邊的散修眾人。
“六爺,晚輩要與這位師爺處理點(diǎn)事情,能不能勞您的大駕,暫且迴避一番。”
“此事過後,晚輩一定親自登門拜訪。”
常在江湖之中,自然懂得察言觀色,六爺聞聽微微一笑,拱手而別。
“好,那我就在帳中恭候大駕,撤!”
臨走之時,六爺迴頭看向飄在空中的雷千星,心中暗自對這個年輕人又多了幾分讚賞。
雖然先前江湖上對這位名門公子的評價並不是很好,但年紀(jì)輕輕居然就掌握了金龍之力,麵對勁敵也毫不膽怯,倒有幾分英氣。
眾散修撤下,場上隻剩下拜月洞天與青平宗兩邊對壘。
雖然對方身負(fù)真龍之氣,但拜月門長並不害怕——這龍氣不過是一種加持,其功能與法寶相似。
可就算是絕世法寶,倘若落在了庸碌之輩的手裏,也不過就是廢鐵一塊。
拜月一門雖沒有類似望氣的術(shù)法用以觀測對手的修為,但從他方才發(fā)出暗器的水平來看,最多超不過凝神境。
而自己如今已然躋身於金丹境,以身作爐,化液為丹。
如果對手沒有瞬間擊垮金丹的力量,即使將自己肢解分裂,也仍能再塑身軀。
然而,放眼整個拜月一門,能達(dá)到金丹以上的人屈指可數(shù),如今在場者更是隻有自己在此境界。
而對麵雖然沒有與自己同境界的高手,但恐怕都處於凝神境上下。
若是真爆發(fā)大規(guī)模的爭鬥,自己這邊恐怕仍會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