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趙承虎帶著十幾個人氣勢洶洶地衝上二樓
煙館掌櫃見趙承虎來了,立刻湊上前,低聲說道:“趙爺,就是這幾個小赤佬鬧事,還打傷了咱們的人!”
趙承虎沒理會掌櫃的,而是走進房間,上下打量著鄧文山三人。
房間較小,隻容得下幾人,其他人隻能擠在外麵的走廊。
“小赤佬,儂哪條道上的?噶不懂規矩,敢在老子地盤上撒野?”
鄧文山看主事的人到了,也不藏著掖著:\"高爺讓我來取貨。\"
趙承虎愣了一下,隨即嗤笑出聲,臉上的刀疤隨著他的笑容扭曲,顯得更加猙獰:“高爺?高鑫寶算啥東西,也配來阿拉這兒要貨?滾遠點!”
鄧文山沒有接話,而是給油條張和阿福二人示意了下,快速脫下外套,露出纏在身上的幾捆炸藥。
並順手抄起桌上的煤油燈,將炸藥引線對準火苗,冷冷道:“要麼讓我把貨帶走,要麼大家一起上天,你自個兒選。”
油條張和阿福也適時露出身上捆綁的炸藥,手上拿著火折子,迅速守住門口。
房間裏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趙承虎的手下們原本氣勢洶洶,此刻卻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
趙承虎被三人圍在中間,臉色也變了,但他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鎮定下來。
他盯著鄧文山,譏諷道:“小赤佬,儂嚇唬啥人呢?就憑儂這破玩意兒,也敢來阿拉這兒撒野?活膩歪了伐?”
鄧文山麵無表情,語氣冰冷:“要不咱們試試?反正我的命不值錢,要是把這煙館炸了,再拉上你們這麼多人陪葬,也值了!”
趙承虎的笑容逐漸僵硬,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他隻是看場子的,拚什麼命啊!更何況,這煙館是張海霖的產業,要是真被炸了,他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但不能輸了氣勢,他隻能咬了咬牙,“你他媽找死!”
鄧文山不為所動:“我隻是來取迴杜爺的貨。你是聰明人,沒必要為了三十箱煙土搭上自己的命。”
趙承虎沉默了片刻,最終揮了揮手,“去,把貨搬出來!”
手下們麵麵相覷,還想說些什麼,但看趙承虎的臉色,隻能把話咽下去,按吩咐辦事。
不一會兒,三十箱煙土被搬到了煙館門口。
鄧文山推開窗戶,對外麵等候的弟兄們喊道:“搬貨,走人!”
樓下等候的五人迅速行動起來,將煙土搬上事先準備好的板車。
煙土搬完後,樓下傳來一陣口哨聲,鄧文山看向油條張和阿福,“你們從窗戶跳下去,我墊後。”
油條張和阿福對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迅速爬上窗臺,縱身一躍,穩穩地落在樓下的巷子裏。
兩人落地後,立刻朝板車的方向跑去,與等候的弟兄們匯合。
房間裏,隻剩下鄧文山,趙承虎立馬跑向門口,他揮了揮手,十幾個打手立刻圍了上來,手裏的短刀在昏暗的燈光下閃著寒光。
“小赤佬,儂叫啥名字?”
鄧文山站在窗邊,麵對趙承虎,“鄧文山,你要是想報仇,隨時恭候。還有啊,你又不是上海人,別他媽整天學人家小赤佬,小赤佬的叫,太難聽了,下次記得叫我靚仔。”
趙承虎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幾個打手立刻揮舞著短刀,朝鄧文山逼近。
鄧文山見狀,做了個要扔炸藥包的假動作,打手們嚇得紛紛後退,趙承虎甚至直接趴在了地上,雙手抱頭,
“哈哈哈!原來你這麼怕死啊!膽小如鼠的東西,也配在道上混?”
趙承虎從地上爬起來,臉色鐵青,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他居然被耍了。
他咬牙切齒地吼道:“媽的,給我砍死他!誰再後退,老子先剁了他!”
打手們被趙承虎一吼,硬著頭皮再次圍了上來。
估摸著油條張他們早已離開,鄧文山直接將引信點燃,猛地扔向眾人,隨後抓住窗框,縱身一躍從窗戶跳下。
趙承虎看炸藥飛來,瞳孔驟然收縮,身體本能地往旁邊一撲,同時順手抓住身旁的兩個打手,將他們拽到身前當作盾牌。
“轟!”一聲巨響,炸藥在房間裏炸開。
黑火藥燃燒產生的氣浪瞬間席卷了整個房間,鐵釘四處飛濺,打在牆壁和家具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那兩個被趙承虎拽到身前的打手首當其衝,身體被炸得血肉模糊,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盡管有兩人擋在身前,趙承虎還是被氣浪掀飛,重重地撞在牆上。
他的後背狠狠地砸在牆麵上,發出一聲悶響,隨即滑落到地上。
趙承虎咬緊牙關,強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來,他的腦袋還在嗡嗡作響,眼前的世界有些天旋地轉。
他用力晃了晃頭,半晌才緩過來,抹了一把臉上的灰塵,手指觸到額頭上的一道傷口,鮮血順著指縫流下來,染紅了他的手掌。
\"給我追!一個也別放過!\"
鄧文山剛從窗戶跳下,還沒站穩,守在樓下的七八名煙館打手立刻將他圍住。
第一個打手二話不說,揮舞著短刀就朝鄧文山砍了過來,鄧文山身體微微一側,刀鋒擦著他的衣角劃過,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一擊。
就在打手收刀的瞬間,鄧文山的右手如同閃電般探出,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用力一擰。打手吃痛,短刀應聲而落。
鄧文山順勢接住刀柄,反手一揮,刀刃劃過打手的咽喉。鮮血噴濺而出,打手捂著脖子,踉蹌著後退幾步,最終無力地倒在地上。
\"來啊!都上來試試!\"鄧文山厲聲喝道,刀光閃爍間,又有兩名打手倒在了他的刀下。
剩下的打手們顯然沒想到他會如此兇猛,一時之間竟愣住了,鄧文山趁機殺出包圍。
這時趙承虎終於從煙館內踉蹌著跑了出來,眼看鄧文山就要逃離,他舉起手槍,對準鄧文山的背影,扣動了扳機。
此時正在奔跑的鄧文山突然右眼狂跳不止,心中莫名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幾乎是本能地將身體往左一傾,子彈擦過他的肩膀,帶起一片血花。
鄧文山悶哼一聲,身體晃了晃,險些摔倒,但他咬緊牙關,硬是撐住了,繼續向前跑。
趙承虎見狀,怒罵道:\"媽的,這小子命真硬!給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