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霖與腳盆雞早就有業務往來，尤其是在煙土走私方麵，雙方早已形成了穩固的利益鏈條。


    東亞同文書院作為腳盆雞在滬市的重要機構，通過張海霖控製的碼頭和分銷網絡，將來自印度的煙土源源不斷地走私至滬市及長三角地區。


    這些煙土不僅為張海霖帶來了巨額利潤，也讓東亞同文書院在滬市暗中入股了法租界內的多家“花會”和“跑狗場”等賭博場所。


    這些場所不僅是斂財的工具，也是資本滲透的重要渠道。通過賭業，東亞同文書院將大量資金注入內地，逐步擴大其在長三角地區的影響力。


    但三井物產張海霖還是第一次打交道，三井物產作為腳盆雞最大的財閥之一，勢力龐大，遠非東亞同文書院可比。


    張海霖也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大氣，一次性就給了200支步槍、20挺歪把子和500枚手雷，這都夠武裝一個營的人馬了，看來三井物產對斧頭幫也是恨之入骨啊，雖然張海霖沒想明白，剛崛起的斧頭幫怎麼會得罪三井物產這樣的龐然大物，但送到嘴邊的武器不要白不要。


    鄧文山躲在閘北，張海霖不可能直接帶人打過去，那樣不僅會得罪警察廳，還可能觸怒督軍，這對他來說無疑是自尋死路。


    不過張海霖與秦家二公子秦書逸關係密切，兩人不僅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更是私交甚篤。


    秦書逸在淞滬警察廳有著深厚的人脈，正是靠著他的關係，張海霖才能在煙土生意上獨占鼇頭。


    因此，張海霖決定借助秦書逸的力量，將鄧文山引出閘北，再伺機動手。


    第二天晚上，麗都舞廳外，張海霖身穿唐裝，胸前別著一枚金燦燦的懷表鏈，目光時不時掃向街道盡頭。


    不多時，幾輛黑色轎車緩緩駛來，穩穩停在麗都舞廳門口。車門打開，秦書逸從車內走出，一身剪裁精致的白色西裝，領口微微敞開。


    早已在門口等待多時的張海霖立刻迎上前去，臉上堆滿了熱情的笑容：“二公子，可算把您盼來了！今晚麗都可是特意為您留了最好的包廂，紅袖可是等您很久了。”


    紅袖是麗都舞廳的花魁，不僅容貌傾城，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是張海霖特意培養的“金絲雀”，專門用來招待像秦書逸這樣的貴客。


    秦書逸聞言，哈哈大笑道：“張老板這麼客氣，倒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了。紅袖可是麗都的頭牌，你舍得讓她陪我？”


    張海霖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二公子說笑了，她能陪您，那是她的福氣。來，咱們裏邊聊，別讓佳人等急了。”


    兩人並肩走進麗都舞廳，悠揚的爵士樂撲麵而來，舞池中男女翩翩起舞，燈光搖曳。


    秦書逸一邊走，一邊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周圍，目光在幾名舞女身上停留片刻。


    張海霖見狀，知道秦書逸好色的本性又顯露了出來，便順勢說道：“二公子若是喜歡，待會兒我讓她們都來陪您喝兩杯。”


    秦書逸擺了擺手，“庸脂俗粉罷了，還是紅袖更合我胃口。”


    兩人很快來到二樓的貴賓包廂。包廂內，早已擺好了紅酒和精致的點心，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紅袖正坐在沙發上，手中端著一杯香檳，輕輕搖晃著酒杯，目光慵懶地看向門口。


    秦書逸一進門，目光便落在了紅袖身上，他徑直走到紅袖身旁，伸手接過她手中的香檳，一飲而下，語氣輕佻：“紅袖小姐，今晚的你可真是光彩照人。”


    紅袖嗔怪道：“二公子，那是人家的酒杯。”


    聽紅袖這麼講，秦書逸哈哈一笑，“紅袖小姐的酒杯，果然與眾不同，我說這酒怎麼都帶著幾分香氣。”


    紅袖輕輕瞥了他一眼，眼中帶著幾分嫵媚，“二公子說笑了，不過是您喝得太急，連酒的味道都沒嚐出來吧。”


    秦書逸聞言，笑得更加放肆，順勢坐在紅袖身旁，一隻手搭在她的椅背上，“紅袖小姐這是在怪我喝得太急了？那不如你再倒一杯，咱們慢慢品，如何？”


    “二公子風流倜儻，隻是怕您喝多了，待會兒談正事時誤了大事。”


    秦書逸聞言，挑了挑眉，目光轉向張海霖，漫不經心道：“張老板，看來紅袖小姐比你還關心正事啊。”


    張海霖連忙賠笑，“二公子說笑了，紅袖不過是怕您喝多了。紅袖，去給二公子彈幾個曲子。”


    紅袖站起身，走到旁邊的隔間裏，指尖輕輕撥動琴弦，悠揚的琴聲在包廂內迴蕩。


    秦書逸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紅酒，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煩：“說吧，這次找我到底啥事？我可沒那麼多閑工夫陪你兜圈子。”


    張海霖臉上堆著笑，“二公子，我要對付鄧文山。不過鄧文山那小子現在躲在閘北，和三小姐關係密切，還有陳明遠護著，我這邊不好直接動手。所以想請您幫忙，把他請出來。”


    “鄧文山？”秦書逸聞言，不屑說道：“我以為多大事呢？他不過是個小角色，掀不起什麼風浪。你何必這麼緊張？”


    張海霖連忙解釋道：“二公子，鄧文山三番五次挑釁我，讓我顏麵大失，而且，整個閘北的煙館全讓他關了，這不是斷我們的財路嘛！此外，他和三小姐走得很近，我擔心……”


    秦書逸聽到“三小姐”三個字，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放下酒杯，“我那個妹妹，還真是喜歡到處插手。不過，她再怎麼折騰，還是要嫁出去。”


    張海霖見狀，連忙附和：“二公子說得是。不過，鄧文山畢竟是個隱患，早點解決，對大家都好。”


    秦書逸靠在沙發上，目光在紅袖的背影上停留片刻，隨後轉向張海霖，“我幫了你這個忙，你打算怎麼謝我？”


    張海霖見狀，心中一喜，連忙說道：“二公子放心，隻要這事辦成了，紅袖以後就是您的人了。另外，閘北的煙土生意，我分您兩成，您看如何？”


    “兩成？張老板，你這誠意可不夠啊。”


    “三成！二公子，三成如何？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再多的確拿不出來了。”


    秦書逸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張老板果然上道。好，這事我去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