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不遠處的重機槍時,龔亭就知道這次徹底栽了。
第一次在法租界對上鄧文山,自己這邊用手槍和衝鋒槍,而對方卻是重機槍和手榴彈;這一次,好不容易弄來了步槍和歪把子,結果對方竟然直接動用了山炮和重機槍。
“這也太欺負人了……”龔亭的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湧起一股無力感。
許文淵並沒有給他們一絲機會,山坡上的重機槍率先開槍,埋伏已久的斧頭幫弟兄們也開始對他們進行齊射。
這裏地勢比較開闊,而斧頭幫的弟兄們又有地形優勢,龔亭他們根本找不到合適的掩體,很快這殘餘的五十多人就全部陣亡,龔亭本人也被打成了馬蜂窩。
戰鬥在短短幾分鍾內結束,山坡上的槍聲漸漸平息,斧頭幫的兄弟們開始打掃戰場,撿起地上的武器和彈藥,腳盆雞的三八步槍也是好東西,更何況還有幾挺歪把子。
與此同時,離戰場不到一公裏的地方,靜安警察廳的上百名巡警早已趕到,帶隊的是副廳長王福海。
他原本以為這次是個美差,張德明派他來收尾,無非是清理戰場、收拾殘局,順便撈點油水。
隔著幾公裏,王福海就聽到了連續不斷的炮擊聲。他當時還以為是張海霖動用了山炮來打鄧文山的車隊,心裏不由得感慨:“張海霖這次可真是大炮打蚊子,連山炮都搬出來了,看來鄧文山這次是插翅難飛了!
他一邊想著,一邊催促手下加快腳步,生怕去晚了撈不到什麼好處?傻人麕粟s近戰場時,密集的槍聲又讓他心裏打起了鼓,身邊的跟過來的巡警們都不敢輕易靠近。
好不容易槍聲停止了,他才連忙帶人上前,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大吃一驚。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根本不是斧頭幫的人,而全是張海霖的手下,王福海的臉色變得蒼白,心裏暗暗叫苦:“完了,這事捅大了!”
他正愣神間,突然聽到一陣摩托車的轟鳴聲,隻見一輛軍用挎鬥摩托車正快速向他們駛來,摩托車的副駕上還架著一挺機槍,槍口直指他們。
王福海的心猛地一沉,連忙抬手示意手下不要亂動,免得擦槍走火,他們現在身穿警服,一般情況都不會對他們開槍。
摩托車在距離他們十幾米的地方停下,鐵頭從車上跳下來,大步走到王福海麵前,笑道:“我們老大讓我給你們帶個話,警察廳他就不去了,這些屍體你們幫忙運迴去,當做我們老大給張海霖的見麵禮!”
鐵頭說完,也不等王福海迴話,就跳上摩托車,揚長而去。
看著摩托車遠去的背影,王福海長舒了一口氣,低聲罵道:“這幫瘋子……”
巡警們麵麵相覷,一人低聲問道:“廳長,我們現在怎麼辦?”
王福海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怎麼辦?你問我,我問誰去?去,找最近的公用電話,馬上把事情匯報上去!”
此時,秦書逸、張海霖和張德明三人還在靜安警察廳的會客室裏談笑風生。
三人正聊得熱火朝天,突然,會客室的門被輕輕敲響了。張德明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地看向門口,隻見一名巡警正站在門外,臉上帶著幾分緊張和猶豫。
“什麼事?”張德明不耐煩道,“沒看見我們正在談正事嗎?”
那名巡警咽了咽口水,猶猶豫豫地說道:“廳長,王副廳長他們……”
張德明一聽是王福海那邊的事,還以為戰鬥已經解決了,便說道:“是不是鄧文山已經被解決了?趁著張大帥和二公子也在,有什麼話就直說!”
巡警隻能硬著頭皮說道:“廳長,剛剛接到前線弟兄們的消息……龔亭他們……全軍覆沒了,一個都沒活下來,就連龔亭也被打成了馬蜂窩……”
話音一落,整個會客室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張海霖原本還靠在沙發上,抽著雪茄,聽到這個消息後,他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他猛地站起身,語氣中帶著殺意:“你……再說一遍!”
巡警被張海霖的氣勢嚇得一哆嗦,連忙低下頭,“龔亭他們……全死了,對方動用了數門山炮,而且還有很多重機槍!
張海霖聽完,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愣在原地,半天沒迴過神來。
那可是兩百多個弟兄啊!這樣的損失對他而言,簡直是傷筋動骨,更別提還損失了大量的武器裝備。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龔亭也死了。龔亭跟了他十幾年,早就是他的左膀右臂。
“鄧文山……鄧文山!”張海霖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
坐在一旁的秦書逸也大吃一驚,鄧文山竟然戲耍他,正當他要發作時,突然,一名督軍府的副官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這名副官直接無視了張德明和張海霖,徑直走到秦書逸麵前,低聲說道:“二公子,督軍讓您馬上迴府!”
秦書逸沒想到父親沒有打電話通知,而是直接派副官來接他,看來是動怒了。
秦書逸隻好乖乖跟副官離開,一路上,他的心情都很沉重,他也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山炮和重機槍這種裝備,絕不是三妹能提供的,難道鄧文山的背後不是秦婉清?那他背後站的是誰?
到了督軍府,秦書逸剛下車,管家便迎了上來,“二公子,老爺在書房等您,讓您立刻過去!
秦書逸心中一緊,隱隱感到事情有些不妙。等他到達書房,發現除了父親秦耀威,大哥秦劍輝和三妹秦婉清也都在。
秦耀威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書逸,你最近是不是和張海霖走得太近了?”
對於自己的兩個兒子私下的一些勾當,秦耀威還是知道的,隻要鬧得不過火,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秦書逸心中一凜,“父親,我……”
秦耀威揮了揮手,打斷了秦書逸的話,“行了,你不用解釋了,你就迴答我腳盆雞有沒有找過你?”
“父親,我從未和腳盆雞有任何聯係,不知道是誰在您耳邊胡說八道!”,說完,秦書逸氣憤的看向秦劍輝和秦婉清。
秦劍輝看到秦書逸看向他,嗬嗬一笑道:“二弟,張海霖今天派去的人使用的是清一色的日械,這可是幾百人的裝備!
秦書逸聞言,心中把張海霖的八輩祖宗都罵了一遍,他父親對腳盆雞可是深惡痛絕,他連忙解釋道:“父親,我平時和張海霖主要是在煙土上有一些利益往來,真的不知道他競和腳盆雞有合作!”
秦耀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警告道:“現在直係和我們皖係關係很微妙,隨時都可能爆發戰爭,這背後,就是腳盆雞在挑撥離間。我不想你被人利用,聽明白了嗎?”
“父親,我明白了!鼻貢莸皖^認錯。
此時,腳盆雞在東北支持張大炮,在華北和華東又分別扶持直係和皖係,並不斷的挑撥離間,目的就是使國內維持分裂狀態,好方便他們在國內掠奪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