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趙世傑的恐嚇,阿福沒有當迴事,而是緩緩抬起手槍,對準他的眉心。
趙世傑頓時嚇得臉色蒼白,喉結上下滾動。
這時,等候在村口的斧頭幫弟兄們聽聞槍聲,立馬如潮水般湧到院子,瞬間將整個院子圍得水泄不通。
一百多名精壯漢子都握著手槍,其中還有幾人端著衝鋒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院中眾人。
那十幾個家丁哪見過這等陣仗?手中的棍棒\"劈裏啪啦\"掉了一地,有兩個膽小的當場尿濕了褲子,空氣中頓時彌漫起一股尿騷味。
趙世傑麵如死灰,雙腿抖如篩糠,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可這窮鄉僻壤的,一直都是他趙家說了算的!
阿福轉身向鄧秀蘭請示,\"小姐,您看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這個在鄉下長大的姑娘,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麵?她緊緊攥著衣角,看著滿院子荷槍實彈的漢子,又看看麵無人色的趙世傑,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秀蘭...\"床上的鄧母虛弱地喚了一聲。
鄧秀蘭跑迴屋內,幾分鍾後才出來,對著阿福說道:\"能不能,讓他們把借據和地契還迴來?\"
阿福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點點頭。他轉身用槍管拍了拍趙世傑的臉:\"聽見沒有?把借據、地契都交出來!少一張紙片,老子就在你身上開個窟窿!\"
趙世傑如蒙大赦,連忙從懷中掏出一疊文書,雙手奉上:\"都、都在這裏...還有去年收的租子...\"說著又解下腰間的錢袋。
阿福接過文書仔細核對,確認無誤後才揮手示意弟兄們讓開一條路。趙世傑如喪家之犬般帶著家丁連滾帶爬地逃出院落,連頭都不敢迴。
阿福連忙讓弟兄們退出院子,隻留下幾人,他再次走進屋內:\"小姐,老太太,咱們得趕緊動身。這次出來隻帶了一百多弟兄,此地不宜久留。\"
若是在滬市,他們斧頭幫的裝備連正規軍都要眼紅,可現在遠在皖北,既要護著老太太和小姐周全,又要提防地方保安團和土匪的襲擾,實在容不得半點閃失。
鄧秀蘭看向床上的母親:\"可是娘的身子...\"
\"小姐放心,\"阿福安慰道,\"我們帶了軍醫,馬車上也備足了藥品。等到了縣城,立刻送老太太去最好的醫院。\"
鄧母掙紮著從床上坐起,\"這屋子,我們就這麼走了,真怕他爹那一天迴來找不到我們。”
\"娘!\"鄧秀蘭急忙握住母親的手,\"爹都離家二十多年了,要迴來早都迴來了。\"
阿福立馬上前攙扶,\"老太太放心,這宅子我們會托人照看。等您身子大好了,隨時可以迴來住些日子。\"
鄧母抹了抹眼角,她最後環視了一圈這個生活了大半輩子的老屋,長歎一聲:\"走吧……走吧……\"
阿福親自背著鄧母上了最大的一輛馬車,鄧秀蘭抱著簡單的包袱,坐在鄧母身旁。
車輪緩緩轉動,有幾個膽大的村民躲在牆角張望,眼中滿是驚詫與羨慕。
阿福站在最前麵的馬車上,拱手對周圍說道:“諸位鄉親!這些年承蒙關照我家老太太和小姐。我大哥鄧文山,如今忝任滬市第十八師師長。今日倉促,不及備禮,但請諸位記住,但凡有難處,盡管來滬市尋我們鄧師長!\"
周圍的人聞言頓時騷動起來,沒想到昔日的鄧家小子竟然成了師長。
而此時此刻,趙家大院裏卻是另一番景象。
\"廢物!都是廢物!\"趙世傑摔碎了第八個茶盞,\"去把王麻子找來,他不是整天吹噓認識皖北的''穿山甲''嗎?\"
管家聞言大驚:\"少爺,那''穿山甲''可是出了名的悍匪,連保安團都不敢輕易招惹。\"
\"閉嘴!我出五百大洋,隻要他能把鄧秀蘭給我抓迴來!至於其他人……\"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幾小時後,阿福等人護送鄧母和鄧秀蘭安全入城。安頓好眾人後,阿福立即尋了電話亭,經過多次轉接,才和鄧文山通上話。
電話那頭的鄧文山聽完事情經過,雷霆大怒,雖然他才穿越過來半年,但原主的記憶和情感早已與他融為一體,對母親和小妹的感情還是很深的,要不是迫於生活壓力,原主也不願背井離鄉,一人到滬市打拚。
還有他之前托人帶迴去的錢居然都被黑了,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趙家,好大的膽子!保護好她們,我安排人去接應你們。”掛斷電話,鄧文山直接撥通了秦耀威的電話。
他當時沒讓秦耀威派人去接,是因為直皖戰爭已經爆發,滬市督軍派去的人反而容易引起關注,但現在戰場又有了新的走向。
就在昨天,直軍在奉軍配合下攻占鬆林店、三家店及涿州等城鎮,皖軍第十五師和邊防軍第一師直接歸順投降。
皖軍直接陷入完全被動的局麵,不少臨時歸附的派係開始倒戈,皖軍的敗退已是時間問題。
秦耀威聽鄧文山講述完後,思考片刻,便撥通了蘇省督軍的電話,最後任務下派到了駐守徐州的第3師。
半小時後,徐州第3師師部,機要參謀手持電報快步走入師長辦公室,\"師座!督軍急電!\"
江靖川接過電報掃了一眼,詫異地挑了挑眉:\"滬市18師鄧文山?就是那個在滬市當眾焚燒煙土的新銳師長?\"
機要參謀迴道:“正是此人,國內好幾家報紙都有報道。”
\"是條漢子,就讓李德功帶他的加強營去一趟。帶上兩門山炮,諒那些地頭蛇也不敢造次。\"
\"師座,現在局勢混亂,我們貿然派兵.,會不會引起不必要的衝突。\"
\"皖軍現在自身難保,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和我們開戰,再說了,他們得罪的是鄧文山,我隻是做個順水人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