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津處理完瑣事後，鄧文山踏著積雪來到離北洋大學不遠的一處宅院前，他今天專程來拜訪的，是正在此休養的薩鎮冰老先生。


    他上次讓許文淵北上請薩老，被婉拒了，這次鄧文山準備親自上門邀請。


    這位年近六旬的海軍元老，一生曆經滄桑。早年在格林威治皇家海軍學院學習，甲午戰後曾出任水清朝的海軍大臣，創辦煙臺海軍學堂，為華夏培養了大批海軍人才；後又出任北洋海軍總長，建立起現代海軍指揮體係。


    然而隨著袁大頭去世，北洋政府幾經更迭，薩鎮冰看透了軍閥紛爭的本質，選擇隱退，此時正在北洋大學任教，打算將畢生所學傳授給年輕學子。


    鄧文山整了整衣襟，輕叩薩老的院門，不多時，門縫中露出一張年輕的麵孔，正是薩鎮冰的得意門生林浩軒。


    林浩軒警惕地打量著眼前這群人，目光在鄧文山等人腰間的手槍套上停留片刻，強自鎮定道：\"薩老近日染了風寒，實在不便見客，諸位請迴吧。\"


    “煩請通傳一聲，就說浙省鄧文山冒昧來訪�！�


    “你就是鄧文山？”林浩軒聲音陡然提高，他猛地拉開門，卻又遲疑地迴頭望向內院。


    這幾日渤海灣海戰的消息早已傳遍校園，他們這些海軍學子更是將這件事傳得神乎其神。


    \"請稍候，容我先去請示。\"林浩軒匆匆丟下這句話，不等鄧文山迴應就轉身奔向院內，


    不多時，林浩軒快步返迴，臉上的激動之色難以掩飾，鄭重地做了個\"請\"的手勢：\"鄧將軍，薩老請您客廳一敘！\"


    鄧文山隨林浩軒步入客廳，隻見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端坐主位，正慢條斯理地吹著茶盞中的熱氣。


    \"薩老，冒昧來訪，還望海涵。\"鄧文山鄭重行禮。


    薩鎮冰放下茶盞，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雖然早聞其名，但親眼見到這位渤海灣的英雄，仍不免暗歎後生可畏。


    \"鄧將軍請坐，浩軒，看茶。\"


    待賓主落座，薩鎮冰開門見山：\"先前將軍派人請我，並非我托大不願去，實因這些年見多了空談救國之人。每個都說要振興海軍，結果不是中飽私囊，就是半途而廢。\"


    鄧文山正襟危坐：\"薩老言重了，晚輩此來，是想請您重新主持海軍學堂，為華夏培養真正的海軍人才。\"


    薩鎮冰原以為鄧文山是請他去當官，沒想到竟然是開海軍學堂。


    皺眉道：“教育可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就能成事的，老朽想先聽聽，將軍對華夏海軍的前途，究竟有何真知灼見？”


    \"當今之世，海軍強弱直接關乎國運，列強無不以海軍為立國之本。而今之戰爭，製海權即是製勝權。沒有強大的海軍，我們的商船出不了洋，我們的海岸任人踐踏，我們的資源任人掠奪！\"


    \"北洋海軍之弱，非將士不勇，而在國力不濟、技術落後�！�


    \"好一個''非將士不勇''，那將軍且說說，你手上艦隊的情況。\"


    \"現有''靖海號''戰列艦一艘，''揚威''、''啟新''巡洋艦兩艘，護衛艦五艘，總噸位約七萬噸。\"


    \"七萬噸，這已遠超當年北洋水師的總噸位，放眼國內也沒人比得過你，但這恐怕還不是你敢叫板腳盆雞的全部底氣吧？”


    “薩老明鑒，晚輩已與漢斯帝國達成協議，他們將派遣整支海軍顧問團來華，協助我們建設現代化海軍基地。\"


    饒是薩鎮冰見慣了風浪，還是被鄧文山的話驚到了，\"此言當真？漢斯帝國肯轉讓技術？\"


    “並非轉讓技術，而是以我提供的先進艦船為平臺，共同研究訓練！\"


    薩鎮冰猛地站起身，\"你是說，我們能用實艦教學？不是那些破爛訓練艦？\"


    鄧文山鄭重點頭：\"靖海號隻是開始，我已與張大帥達成協議，將葫蘆島軍港擴建數倍，至少可停泊十萬噸級艦船。\"


    鄧文山忽然壓低聲音，\"薩老可曾聽說過''航空母艦''？\"


    \"航母？\"薩鎮冰瞳孔驟縮，他曾留學紳士國，自然知曉這種剛問世的新式戰艦，去年紳士國剛下水的\"競技神\"號，已然改寫了海戰規則。


    老人猛地抓住鄧文山的胳膊，“你當真能搞來航母？”


    鄧文山走到客廳懸掛的海圖麵前，說道：\"我欲打造三支航母戰鬥群，徹底終結列強的海上霸權。\"


    “海軍人才需要和漢斯帝國一起培養，但所有核心技術必須由我們的人牢牢把控。薩老，這個總教習的位置，非您莫屬！\"


    薩鎮冰被一連串的驚喜砸蒙了，“你等等，我捋一下，你是認真的？”


    鄧文山目光如炬：\"千真萬確。\"


    看著鄧文山那嚴肅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


    薩鎮冰背著手在客廳裏來迴踱步，六十年的風雨人生，他等這一刻等得太久了。若能親眼見證華夏海軍崛起，便是死也無憾了。


    他最後還是確認道：“你可知道這些得投入多少人力物力？”


    “知道，不過都不是問題，缺人就去搶，缺錢就去掙！為了華夏崛起，我不在乎手段，更不怕背負罵名！\"


    這話聽的薩鎮冰熱血沸騰，“好！我答應你，老夫這就寫信聯絡舊部。王崇文、謝葆璋這些老家夥，還有他們在馬尾、煙臺帶出的學生，拉起幾百號專業人才不成問題！\"


    鄧文山適時提醒道：“關於航母之事，還請薩老暫且保密，要作為我們的殺手鐧。此外，航母上需要很多航空兵，還望您推薦些專業人才！”


    “航空？保定航校倒有幾個苗子，但真正的大才都在廣州。孫先生對空軍頗為重視，但合作恐怕不易�！�


    “還請薩老先擬個名單，我自有辦法。\"


    從薩鎮冰院子出來，鄧文山直接把名單拍在副官胸前：“立馬給文淵發報，讓他不管用什麼辦法，就算綁也要把名單的人給我請到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