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沒有迴答。
這時。
又有幾道流虹,從東荒聖院的其他方向,升空而起,朝著這邊騰空飛來。
這當(dāng)中。
有其他三院的院主,也有東荒聖院外院,各大重要堂口的負(fù)責(zé)人。
短短幾息的功夫。
懸空在林夜麵前的遁光,就達(dá)到了十多道。
其中。
不乏他前世打過交道的熟人,甚至,連先前為他分發(fā)天階洞府的內(nèi)務(wù)堂長老,也過來了。
當(dāng)看到神武院門前,滿地屍體時。
饒是這些東荒聖院的外院高層,個個都曾見過大世麵,此刻,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太殘忍了。
上百具屍體,連一具完整的都沒有。
地麵上。
到處是肉眼可見的斷肢殘臂,還有鮮血、骨頭、內(nèi)髒混合,所形成的血肉淤泥。
觸目驚心!
“好生殘暴的孽畜!竟敢在聖院之中,造下如此殺孽?”
“諸位還等什麼,一同出手,拿下此子,施以極刑,以正我聖院之風(fēng)!”
“等下,此事前因後果都未問清,直接動手,是否太過武斷?”
“武斷?”
“老匹夫,你瞎了不成,神武院前上百具屍體,難道不是鐵證如山?”
一眾高層議論起來。
林夜依舊站在原地,反倒是身邊的少女,還有神武院大門內(nèi)的那群弟子,顯得比他還要緊張多了。
“林夜!!”
上官昆吾眉頭緊鎖,聲音也拔高了幾度,甚至周身隱隱有氣機(jī)流轉(zhuǎn),形成了強(qiáng)大的威壓:“本座在問你話,你,到底認(rèn)不認(rèn)罪?”
他的聲音,在靈氣加持下,有如悶雷滾滾。
林夜雙眼微瞇。
他注意到。
在外院的最深處,一道虹光升空而起,慢悠悠地朝著幾人飛來。
看到這道身影出現(xiàn)。
林夜便知時機(jī)已到。
他緩緩抬頭,望向上官昆吾:“認(rèn)罪?”
林夜的聲音並不大。
可是。
這略帶幾分戲謔的語氣,卻瞬間傳遍了所有人耳中,令他們不由得一愣:“敢問堂主,我何罪之有?”
“你說什麼?”
上官昆吾頓時大怒。
一旁。
鄭萬峰嘴角勾起冷笑,眼神戲謔:“哼,找死,死到臨頭了,還敢頂撞執(zhí)法堂,林夜,本座這次看你怎麼死!”
“我說,我林夜,何罪之有?”
林夜寸毫不讓,一步踏前,目光平靜卻堅定地看向上官昆吾。
“你殘害聖院同門,還敢說無辜?”
上官昆吾大怒,氣息爆發(fā)間,威壓竟是將林夜腳下的地麵,都震得片片崩碎。
然而。
林夜的身影,依舊站在原地,不為所動,強(qiáng)行扛著武王境巔峰強(qiáng)者的威壓,即便全身顫抖,臉色,卻絲毫不變!
“我殺他們,是因為他們該死。”
他緩緩開口,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如重錘般,敲擊著無數(shù)聖院高層的心頭。
“冥頑不靈!”
上官昆吾愈發(fā)震怒。
“林夜!如今鐵證如山就在眼前,你還不認(rèn)罪,還妄想巧言舌辯?”
鄭萬峰也跟著發(fā)難。
林夜卻根本不理二人威脅,隻淡淡道:“要說認(rèn)罪,也該你神武院先認(rèn)罪!”
“神武院副院主鄭萬峰,與我結(jié)仇,不敢正麵報複我,便對我同伴江星寒出手。”
“你鄭院主,命人把江星寒引入洞府,將其重創(chuàng),又命神武院弟子日夜騷擾,致其無法療傷,險些殞命,執(zhí)法堂既然想問罪,為何不先過問此事?”
他的聲音平淡無波。
一旁。
鄭萬峰的臉色一沉。
他剛想狡辯,身邊的上官昆吾,卻先一步開口,冷漠道:“即便神武院不對在先,發(fā)生這般事情,你大可先通報執(zhí)法堂,凡事,自有執(zhí)法堂主持公道,這,並不是你踐踏聖院門規(guī)、大開殺戒的理由!”
“是嗎?”
林夜嘴角勾起一絲嘲弄:“告訴執(zhí)法堂,有用?”
“你說什麼?”
上官昆吾臉色一沉。
林夜毫不退讓:“或許你上官堂主,的確是正義之士,但執(zhí)法堂中,別說尋常弟子,就算是管事、執(zhí)事,試問,他們難道敢惹鄭院主?”
“主持公道?笑話!”
“你——”
上官昆吾啞口無言。
鄭萬峰臉色鐵青,冷哼一聲道:“林夜,你少在那裏轉(zhuǎn)移話題,你殘害我神武院上百弟子,論罪當(dāng)誅,現(xiàn)在在接受審判的人是你!”
上官昆吾也迴神過來,皺眉看向林夜:“鄭院主之事,我會徹查,但他說得沒錯,林夜,少在那裏避重就輕,本座隻問你,為何要在神武院大肆屠戮?”
一語落下。
不少高層的視線,都落在了林夜的身上。
林夜的臉色,依舊毫無變化,仿佛此刻的情景,全都在他掌握之中。
他淡淡道:“我殺他們,是因他們該死。”
“一派胡言!”
上官昆吾真有些忍不住了,看向林夜的目光中,也帶上了幾分凜冽:“聖院的每個弟子,在入院修行前,哪個不是一城、一宗天驕,他們經(jīng)過重重考核和檢驗,個個都是修行的好苗子,豈因你空口白牙一句話,便能宣判他們死活?”
“是嗎?”
林夜似笑非笑地望向上官昆吾,毫不在意的神情,令在場外院高層,甚至連淩秋水的眉頭,都微微皺了起來。
可他卻毫不在意,隻冷笑道:“我殺他們,是為了徹查、追殺一名潛匿在聖院的邪修,神武院包藏邪修,死的這些人,他們助紂為虐,難道不該死嗎?”
“什麼?”
上官昆吾一愣。
鄭萬峰更是勃然大怒:“放肆,簡直一派胡言!我神武院,乃東荒聖院四院之一,豈會包藏邪修?”
“林夜,我看你是死到臨頭口不擇言!上官堂主,沒必要跟此子廢話,我提議立刻將他拿下!”
“鄭萬峰!”
林夜第一次拔高了語調(diào),聲音中,也多了幾分寒意:“我敢說這話,自然是有證據(jù),如今執(zhí)法堂和諸位師長都在這裏,你不讓我說完話,難道,是想滅口嗎?”
“你——”
鄭萬峰啞口無言,旋即反應(yīng)過來,冷哼道:“你有什麼證據(jù)?”
“我有什麼證據(jù),你難道不知道嗎?”
林夜冷笑反問,旋即抬起一隻手。
一瞬間。
所有人的視線都警惕起來,上官昆吾更是冷聲嗬斥:“林夜,你要幹什麼?”
林夜淡然一笑:“別緊張,我隻是拿證據(j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