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赤霄宗前哨營地,一片死寂。濃烈的血腥氣在焦土上蒸騰彌漫,仿佛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讓人聞之欲嘔。祁笙腳踏戰(zhàn)術靴,沉重的腳步碾過那半截斷裂的離火幡,發(fā)出細微的嘎吱聲。幡上的火焰圖案已被鮮血浸透,顯得詭異又陰森。他緩緩俯身,動作沉穩(wěn)而有力,拾起那麵染血的陣旗。晨光灑下,旗麵上的暗紋竟顯露出古怪的走向,看似雜亂無章,祁笙卻敏銳地察覺其中藏著規(guī)律。
“坎位三組,清點戰(zhàn)損。”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如洪鍾般在營地中迴蕩。同時,他抬手擦拭著玄鐵刃上的碧磷毒液,築基期的靈力在經(jīng)絡中艱難流轉,滯澀之感愈發(fā)強烈。不遠處,顏卿身姿輕盈,冰綾如靈動的蛟龍,卷起重傷的護龍衛(wèi)。她神色關切,霜氣迅速封住護龍衛(wèi)胸口那觸目驚心的離火灼傷,聲音中滿是擔憂:“經(jīng)脈受損七成,需用星髓續(xù)接。”
臨時營帳內,氣氛凝重。北荒沙盤懸浮半空,點點星輝勾勒出方圓百裏的地貌,如夢如幻。顏玉兒一襲星袍,身姿婀娜,新生的玉指輕輕劃過赤霄宗殘陣,秀眉微蹙:“離火焚天陣的陣眼設置,暗合築基後期的靈力閾值。”說罷,她引動星盤,剎那間,三維虛影投射而出,十二根離火柱的排布竟與現(xiàn)代導彈發(fā)射井極為相似。
“他們在模仿我的戰(zhàn)術。”祁笙目光如炬,用匕首殘柄戳向沙盤某處,他心中一驚,赤霄宗竟能模仿到如此地步,背後必定有高人指點。念及此,他猛地掀開帳簾,朝著正在療傷的護龍衛(wèi)大聲喊道:“甲七!你帶人檢查西南角巖層,應該有暗藏的靈力補給點。”
半刻鍾後,修士們在玄武巖夾層中果然挖出三箱中品靈石。每箱都刻著紫霄宮的雷紋標記,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神秘的光澤。看到這些靈石,祁笙心中稍安,至少在靈力補給上,他們暫時有了保障。
夜幕如墨,悄然降臨。祁笙獨自盤坐在龍淵廢墟的應龍浮雕前,周圍一片寂靜,唯有風聲在耳邊唿嘯。弒神槍橫置膝頭,槍身銘文隨他的唿吸明滅閃爍,宛如古老的星辰在訴說著神秘的故事。這柄上古神兵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反哺靈力,可他卻始終無法衝破築基中期的瓶頸,心中滿是無奈與不甘。
“你的兵解之道與紫雲(yún)大陸不同。”不知何時,顏卿已悄然來到他身邊。她的冰綾輕輕拂過槍尖,在虛空凝出兩套經(jīng)絡圖,輕柔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尋常修士氣海如湖,你的卻似...軍用蓄水池?”
祁笙苦笑著,指尖龍息在沙地勾出現(xiàn)代戰(zhàn)術圖。他的眼神中透著迴憶與感慨:“在現(xiàn)世,我們靠裝備與戰(zhàn)術彌補個體差距。”忽然,他頓住,盯著沙地上交織的線條,腦海中靈光一閃:“如果把經(jīng)絡當作戰(zhàn)術通道...” 他心中燃起一絲希望,或許這就是突破瓶頸的關鍵。
這時,顏玉兒端著藥盞掀簾而入,身上的星袍沾著新采的月見草香,清新淡雅。“祁大哥的修煉方式,倒像在布陣。”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宛如山間清泉,“這是用噬心咒反推的安神散,或許能助你調和龍息。”說著,她將星輝注入藥湯,動作輕柔而專注。祁笙接過藥盞,心中湧起一股暖流,輕聲說道:“謝謝你,玉兒。”顏玉兒臉頰微紅,微微頷首,眼中滿是關切。
百裏外的赤霄宗地宮,燭火搖曳,昏黃的光線映著十三張築基後期的麵孔,顯得格外陰森。大長老神色凝重,將半塊離火鑒按在祭壇上,鑒中浮現(xiàn)出紫霄宮特使的虛影。大長老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與不滿:“護龍殿餘孽不過築基中期,何須動用‘九幽引’?”
“那兵解者手握弒神殘刃。”獨眼修士輕撫著胸口的燒傷,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那是三日前被祁笙的戰(zhàn)術匕首所傷,至今仍隱隱作痛,“他們擅用詭道,前哨營地三十築基修士竟擋不住三百煉氣...”他的聲音微微顫抖,顯然對祁笙等人的實力心有餘悸。
地宮突然劇烈震顫,暗河湧出裹挾冰碴的黑水,散發(fā)著刺鼻的腥味。角落裏的藥人突然抽搐起來,噬心咒文在皮膚下蠕動如活蛇,這是玄冥宗交易的“九幽寒毒”開始反噬的征兆。眾人見狀,臉色大變,心中充滿了恐懼與不安。
護龍殿的青銅戰(zhàn)車在月色下緩緩碾過古戰(zhàn)場,發(fā)出沉悶的聲響。玄夷的陰陽袍隨風飄動,掃開層層積灰。忽然,車轅撞上半截殘碑,發(fā)出一聲悶響。祁笙心中一驚,跳下車查看,甲骨文中混著現(xiàn)代阿拉伯數(shù)字的刻痕令他瞳孔驟縮。
“這是...經(jīng)緯度坐標!”他激動地蘸著夜露描摹碑文,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顏卿見狀,立刻催動冰凰火,火焰搖曳間,霜氣在空中凝出紫雲(yún)大陸全圖,“對應位置是...藥王穀禁地?”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疑惑與驚訝。
顏玉兒忽然悶哼一聲,青龍印在掌心發(fā)燙。星盤投射出二十年前的畫麵:顏天璣抱著啼哭的女嬰,將逆鱗縫入其靈臺時,禁地深處有青銅棺槨正在吸收星輝。看到這一幕,眾人心中充滿了疑惑,這其中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黎明前的哨崗突發(fā)騷亂,值守的護龍衛(wèi)渾身結滿冰霜,仿佛被一層寒冰包裹。祁笙迅速趕到,扯開其戰(zhàn)甲,發(fā)現(xiàn)心口嵌著片幽藍冰晶,散發(fā)著刺骨的寒意。這與赤霄宗離火鑒的灼傷截然不同,他心中一沉:“是玄冥宗的九幽寒毒。”
“需用築基後期的純陽靈力...”顏卿的冰綾纏住傷者手腕,話還未說完,祁笙已毫不猶豫地割破掌心。龍息混著現(xiàn)代戰(zhàn)場的殺伐之氣注入傷者經(jīng)脈,他的眼神堅定而決絕。顏玉兒見狀,急忙按住他肩膀:“不可!你的兵解之道...” 就在這時,傷者突然睜眼,瞳孔變成冰藍色,築基初期的靈力瞬間暴漲至後期!眾人見狀,又驚又喜,但心中也隱隱擔憂,這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陰謀?
三十裏外的沙丘上,玄冥宗使者身著黑袍,麵容冷峻,撫摸著手中的骨笛。九個笛孔滲出黑霧,如惡魔的觸手般在空中舞動,霧中浮現(xiàn)著護龍衛(wèi)營地亂象。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赤霄宗的蠢貨,真當九幽寒毒是助他們突破的靈藥?”他腳下跪著三名藥人,心口的噬心咒已蔓延至脖頸,模樣十分淒慘。
營地中的混亂持續(xù)了半刻鍾,祁笙的戰(zhàn)術匕首終於挑出冰晶。顏卿迅速用冰凰火將其封入玉匣,就在這時,匣麵突然顯出藥王穀密紋。祁笙臉色一沉:“他們在試藥。”他擦去匕首上的冰渣,語氣冰冷,“用護龍衛(wèi)試驗新型咒毒。”他望向北荒深處漸亮的晨星,築基中期的靈力在弒神槍尖凝成一點寒芒。他心中暗暗發(fā)誓,一定要讓這些幕後黑手付出代價,這場博弈,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