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弱水河畔,凜冽的罡風如同咆哮的猛獸,裹著尖銳的冰碴唿嘯而過,打在護龍殿戰車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將戰車的青銅紋路刮出了細密的裂痕。祁笙站在河畔,手中的玄鐵刃穩穩地插在冰巖縫隙中,刃身宛如一麵鏡子,映出天際翻滾的赤霄離火。那火雲猶如洶湧的火海,深處,十二麵繪著玄冥鬼麵的戰旗正緩緩降下,鬼麵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陰森詭異。
“是紫霄宮的雷雲輦。”顏卿神色凝重,她的冰綾如靈動的白蛇,迅速纏住震顫的渾天儀。隨著她指尖輕點,霜氣化作奇異的力量,凝成三千裏外的畫麵。隻見九位元嬰長老腳踏雷霆,周身雷光閃爍,手中的困龍索纏繞著半截應龍遺骨,那遺骨散發著神秘的氣息,仿佛隱藏著無盡的秘密。“他們發現了龍塚...”顏卿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擔憂,眉頭緊緊皺起。“此次出動這麼多元嬰期長老,是擺明要滅掉我們,我們必須撤離,不能再硬拚啦...”左使麵容嚴肅,語氣中透著焦急。“嗯,先到地宮深處再詳談。”右使也不廢話,神色冷峻,帶頭往地宮深處走去。一行人見狀,也都不再猶豫,腳步匆匆,通通撤到地宮內。
護龍殿地宮深處,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玄夷站在青銅鼎前,手中的龜甲閃爍著神秘的光芒。他將龜甲放入鼎中,剎那間,龜甲炸成粉末,散發出一股奇異的煙霧。卦象顯示“天傾西北,殺星照命”,這位素來從容淡定的左使,首次露出驚容,眼中滿是震驚與擔憂。“紫霄宮主親率三十六雷將,三日後抵北荒!”他的聲音在地宮中迴蕩,眾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正麵相衝,我們肯定是必死的局,撤吧...”右使緊抿著嘴唇,臉上寫滿了無奈,眼睛緊緊盯著祁笙,仿佛在等待他的主意。
祁笙低頭看著沙盤,沉思片刻後,手中的戰術匕首在沙盤上劃出一條撤退路線。刀刃在“藥王穀”三字上重重一頓,他的眼神堅定,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借星隕潭的瘴氣布迷天陣,能拖住元嬰修士半日。”他指尖凝聚龍息,點燃沙盤,築基期的靈力竟將赤霄宗標記焚成灰燼,化作一縷青煙飄散。“可是這也不行啊,半日我們能逃到哪?...”顏卿玉麵含霜,俏臉上浮現出愁慮之色,她輕輕咬著下唇,眼神中滿是擔憂。
顏玉兒走上前,將青龍印按在地脈圖上。頓時,星輝閃爍,如點點繁星,勾出地下暗河的輪廓。“護龍密卷記載,北荒地底有女君開辟的‘潛龍淵’可以居住,而且有一通道直通外界,外麵攻不進來,需用逆鱗為鑰…”她忽然咬破新生玉指,殷紅的血珠滴在祁笙心口龍紋處。
“我們全部撤入潛龍淵暫避,祁笙一人到外界尋找宗門修煉!”蒼溟果斷道。
眾人均點頭讚同,祁笙此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同意。
剎那間,整座地宮突然震顫起來,地麵搖晃,眾人站立不穩。
“嗡...”
“嘩...”
暗河之水如洶湧的洪流,倒灌入殿,在眾人腳下迅速凝成冰橋。冰橋散發著清冷的光芒,仿佛通往未知的神秘世界。祁笙的逆鱗紋路脫離肌膚,化作三尺龍影,盤旋飛舞,盤踞陣眼。當龍爪按向青銅地磚的剎那,九根刻滿噬心咒的盤龍柱破土而出,柱麵浮現的竟是藥王穀禁地壁畫。壁畫中,人物栩栩如生,場景神秘而古老。
“原來潛龍淵是初代穀主所建!”顏玉兒輕撫柱麵冰凰圖騰,眼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星輝與咒文共鳴處,顯出顏天樞與應龍女君對弈的殘影。棋盤上星子排列,暗合護龍殿今日之局,仿佛是命運的安排。
玄夷見狀,立刻將陰陽袍罩住祁笙,神色急切。“少尊需在十二時辰內結丹,否則龍淵禁製難抗紫霄神雷!”他迅速抖出珍藏的“九轉化龍丹”,丹紋竟與祁笙的兵解傷痕相契,仿佛是為他量身定製。
冰髓洞內,寒氣逼人,四周的冰壁閃爍著晶瑩的光芒。祁笙盤坐在龍血凝成的太極陣中,神色專注。顏卿站在一旁,眼神溫柔而堅定。她緩緩褪去冰凰羽衣,露出如雪的肌膚。她咬破指尖,以本命精血在虛空勾畫《兩儀參同契》,精血在空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勾勒出神秘的圖案。顏玉兒則引動星隕潭投影,二十八宿的光輝如璀璨的星辰,灌入祁笙天靈。
“氣走奇經,神歸紫府!”二女齊聲清喝,聲音清脆悅耳,在冰髓洞內迴蕩。祁笙的戰術匕首突然離手,如靈動的飛鳥,刃尖在周身大穴遊走。這是他將現代針灸術融入結丹過程,每一次遊走都帶著獨特的韻律。當龍息與冰凰火在丹田相撞時,弒神槍魂破體而出,槍尖挑著三枚滴溜旋轉的虛丹,虛丹閃爍著神秘的光澤,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
子時的更漏聲穿透冰層,清脆而悠揚。祁笙猛然睜眼,瞳孔中龍凰虛影交纏,散發出強大的氣息。三百裏外紫霄宮的雷雲突然轉向,朝著赤霄宗駐地劈下九道天罰。雷光閃爍,如蛟龍出海,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金丹初成的剎那,他竟引動了因果劫數,仿佛是命運的迴應。
潛龍淵入口處,寒氣彌漫,冰壁在微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踏入潛龍淵地宮,一股腐朽陳舊的氣息撲麵而來。昏黃搖曳的燭光勉強照亮這幽深之地,牆壁上刻滿了神秘古老的符文,似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過往。
腳下的青石板路崎嶇不平,縫隙間長滿了不知名的苔蘚,濕漉漉的,透著絲絲涼意。地宮的頂部呈穹窿狀,石鍾乳從上方垂下,宛如尖銳的獠牙,在光影中顯得格外陰森。
前行不遠,一座巨大的石桌橫陳在中央。石桌周身雕刻著祥雲朵朵與騰龍圖案,雖曆經歲月侵蝕,仍難掩昔日的磅礴大氣。桌麵上有一些裂痕,從中隱隱透出奇異的光芒,仿佛有什麼力量在試圖掙脫束縛。
環繞圓桌的是一圈石凳,凳上擺放著一些古老的器物,有鏽跡斑斑的青銅劍、散發著淡淡的幽光。
祁笙的戰術匕首在冰壁刻下現代摩爾斯電碼,字符在冰壁上閃爍著微光,仿佛在訴說著他的決心。顏卿走上前,冰綾纏著玉瓶遞來,內裝七顆“龍隱丹”。“此丹可匿金丹氣息百日。”她的聲音輕柔,如春風拂麵。她指尖拂過嶄新的龍紋戰甲,甲片縫隙滲出的寒氣凝成北荒地圖。“笙哥哥,我們就在此暫避鋒芒,唯你此去萬裏,孤單成行一定要小心呀...”她玉手輕輕撫摸著祁笙略顯成熟而英俊的臉龐,含情脈脈地盯著一瞬不瞬,似要把他的麵容刻在骨子裏,眼中滿是不舍與擔憂。
顏玉兒將星盤碎片嵌入弒神槍刃,遞到祁笙手中。“笙哥哥,每片碎盤能遮蔽天機三次。你一個人在外麵,可要照顧好自己喲,等境界稍高一點,記得迴來找我們嗬,可不能忘了我們...”說著,她的眼眶微微泛紅,竟有些哽咽。“好的,玉兒妹妹,卿兒妹妹,你們多保重,我一定盡快迴來找你們的!”祁笙握住她們的手,眼神堅定,充滿了不舍與牽掛。
顏玉兒不再多說,她新生玉指在槍刃一抹,藥王穀秘傳的噬心咒竟被逆轉為護體神紋。神紋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仿佛在守護著祁笙。
玄夷捧出青銅鬼麵,麵具內側刻著紫雲大陸全圖。“此去經年,少尊當以‘幽冥客’之名行走...”他的聲音低沉而莊重,仿佛在賦予祁笙新的使命。
“好,二位尊使也保重,我去了。”祁笙深吸一口氣,轉身朝唯一出口走去。他的背影堅定而孤獨,漸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地圖某處突然滲出黑血,正是祁笙金丹悸動的方向。那黑血仿佛是命運的指引,神秘而又充滿未知。
順著金丹悸動的方向,祁笙全力趕路。他的金丹之力灌注雙腿,如疾風掠過,踏雪無痕地掠過百裏冰川。冰川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宛如一片銀色的世界。在築基期需半日跋涉的險峰,如今他僅用三息便至山巔。山巔寒風凜冽,他俯瞰著四周的景色,心中湧起一股豪情。弒神槍尖遙指東南,那裏有座被瘴氣籠罩的古城——“九幽墟”的輪廓在月色下若隱若現。古城的輪廓神秘而古老,仿佛隱藏著無數的秘密。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瘴氣時,他懷中的龍隱丹突然發燙。舉目望去,隻見一座巍峨古樸的城門矗立在眼前。在這異域,他第一次見到這種城市,以往隻在電腦手機裏才看到的,這次真見到了,隻不過沒有電腦手機裏看到的色澤鮮亮。這座城池有種古樸,甚至破舊的感覺,非常有年代感,歲月的痕跡在城牆上清晰可見,每一塊磚石都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有種悠遠厚重的曆史氣息 。